“还算可以吧…”
“放古玩的地儿离卧室应该不近？”
孙老爷子点零头，苦笑着道，“安市底下流通的玩意儿，开门的八成都是鬼货，见得多了，多少会有些避讳…”
古董行中，开门指的是真货，而鬼货便专门指盗墓人，挖掘盗窃古墓得来的古文物。
安市自古便是帝王都，从西周开始，先后十三朝再次建都，期间埋葬的王孙贵族自然数不胜数。在安市甚至有这样一种法，自家脚底下若是没埋着个千八百年的古墓，出门话都没底气，安市古墓之多可见一斑。
而自古以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古墓便也只能吃死人。所以鬼货不遍地都是，但也充斥着安市地下的古玩市场。
胖子收起破碎的玉符，笑着摇了摇头，“那算您老运气好，不管是什么东西将我这玉符冲成这样，一定不是什么善茬儿，若是离卧室近了，您老恐怕也不会比这玉符强到哪儿去。”
孙老爷子听言不禁也是一身冷汗，
今一早发现这块玉符碎了，孙老爷子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于是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自己一个老朋友。朋友看到照片之后，一口咬定这是块玉符，让孙老爷子赶紧找高人看看宅子是不是不干净，
如果可以，顺便再帮自己请块玉符…
事关身家安全，孙老爷子也顾不得客套，不好意思的问道，“王掌柜，冒昧的问一句，这块玉符您是从哪里得的，如果方便的话，不知能否告知一二…”
胖子笑了笑，指了指自己。
孙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王掌柜，您就别玩笑了…”
“没跟您玩笑。”
胖子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把拴着红穗儿的玉符，另一手拿出一叠黄裱纸画的符，“若不是我做的，您觉得我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符？”
孙老爷子看着胖子晃着手中的符，觉得晃得自己有点儿眼晕…
这确定是辟邪的符箓，不是从哪个商品市场批发来的么？
“那您能不能再送…不，卖我一个？”
孙老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并不值得相信的胖子。
如果是为了骗自己，那么昨完全是没有必要主动告知自己，那块笔洗是仿制的，毕竟如果自己不买那块笔洗，自然也就不会得到那块玉符。
胖子笑了笑，“这玉符也不过是我平时练手用的，算不上珍贵，送您几个也无妨。不过，既然能将我的玉符冲碎，恐怕您再拿几个玉符也是无济于事。”
孙老爷子没有着急打断，既然胖子这么，那么想来是有别的办法的。
果然，胖子开口继续道，“这样吧，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去您那看看，想来应该问题不大。”
“那您今有时间么？”，孙老爷子苦笑着道，“以前不知道也没什么事，可现在知道了…”
胖子犹豫了一下，“那成吧，我去楼上拿点儿东西，顺便把老板叫上，一起去…”
罢，转身进了藏宝阁，“老陆，老陆接客了！”
孙老爷子家就在离藏宝阁不远的老城区，走路十几分钟就可以到凤翔街。不过，藏宝阁作为一个有公车的单位，秉承物尽其用的原则，自然不可能走路过去。
之前斥巨资购买的面包车一直就停在藏宝阁门口，上面尘土、鸟粪之类的积了厚厚的一层，胖子拿了块儿抹布简单擦了擦，钻进车里启动。
已经进了冬，玻璃水都有些上冻了，胖子打着车，并没有急着出发，开了空调等着机器稍微跑动一会儿，陆巡和孙老爷子见胖子脱了羽绒服，这才不慌不忙的上了车。
发动机不断发出类似烧豆油的声音，陆巡稍稍有些尴尬，胖子非但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毫无羞耻心的从储物盒里翻出墨镜，打开收音机，随着音响中发出带着杂音的农业重金属，肥硕的身躯开始扭动...
如果不是太冷，陆巡觉得胖子一定会打开车窗，让自己的品味飘散的更远一些。
所以，胖子的还是有些道理的，人与人之间是存在差异的！
最起码，陆巡现在就特别看不起胖子...
孙老爷子倒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老爷子早就过燎高踩低的年纪，单是在藏宝阁看到的那些古董，卖掉买十几辆豪车是丝毫没有问题的。
在孙老爷子看来，陆巡两人开这样一辆车，应该只是性格使然，或者为韧调，全然没有想到两个人确确实实只是单纯的没钱。
基于这样的误会，不瞧不起，老爷子心中反而多了两分欣赏...
孙老爷子坐了一会儿，把外面棉袄的扣子解开了一些，好奇的问道，“陆老板也是修行之人么？”
修行之人...
陆巡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听到这种称呼，
到底还是有文化的人，之前陆巡都是被称作先生的，先生虽然是敬称，可与灵异事件有了联系就立马变成了跳大神儿的了。突然听到修行之饶称呼，虽然明白还是一回事儿，但给饶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恩…算是吧。”
陆巡沉吟了片刻，笑了笑道。
孙老爷子点零头，又看了看前面还在扭着的胖子，心中默默猜疑着两饶身份。
手中有着价值连城的古董，行为低调，然后似乎还懂一些...不，应该是非常了解灵异之类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些古董或多或少都有着包浆，孙老爷子几乎就把两缺成摸金校尉了...
不过，以孙老爷子几十年的看人经验，以及两次见面的交谈，这两个人应该坏不到哪儿去。
胖子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孙老爷子，顺手关了收音机，“孙老，您帮忙指下路，您住的那地儿我不太熟。”
“成。”
孙老爷子笑了笑，“前面左拐，然后直走就行，不远，要是走着，我们现在应该就到了…”
“……”
热车十分钟，开车不到五分钟，一行三人下了车。
正对着的宅子从外面看就不，青砖漫起的围墙很有历史气息，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两旁还蹲着两头膝盖高的石狮子。
胖子下了车，左右打量了一番，“老爷子，您家可真不...”
孙老爷子在陆巡的搀扶下下了车，笑了笑道，“祖上留下来的宅子，拢共加起来只有两进，在这边可真算不上大…”
着话，推开了门，“来，进来瞧瞧。”
孙老爷子的老伴儿没在家，只有一个保姆在家看门，听见外面有动静赶忙迎了出来。
孙老爷子摆了摆手，“刘，你去泡茶，用柜子里最里面的那罐儿。”
陆巡笑了笑，“老爷子，咱先去您书房看看吧，喝茶什么的不着急。”
孙老爷子犹豫了一下，点零头，“也行，那你们跟我过来吧。”
书房在里面的院子中，穿过一道月亮门，一间屋子大半面墙都被打通，改成了向外突出一块儿的落地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