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犹豫了一下,半晌开口道,“那子身上的血脉有问题…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一种本应该失传聊血脉,尸鬼…”
金龙撇了撇嘴,“什么失传不失传的,那张骨头脸一碎,人就直接废了,有鸡毛用?”
老鬼冷哼一声,“他的血脉肯定是有问题的,但这不代表尸鬼血脉差。而且就算没听过尸鬼,灵植你总是知道的吧?”
“灵植…”
金龙愣了一下,“你是王君实的传承?”
看到老鬼点头,金龙舔了舔嘴唇,“尸鬼和灵植有什么关系?那子身上的根须子是灵植么?”
老鬼看了一眼金龙,摇了摇头,“我不敢肯定,但尸鬼和灵植出自同一个世界,当年王君实就是从那场世界战争侥幸逃生之后,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内成了沈城的大拉”
“所以你是想要那棵灵植?”
“如果可能的话,两个血脉传承都想要!”
“那就很遗憾了…”,金龙耸了耸肩,“尸鬼血脉被我打破了,灵植被我预定了!”
老鬼诡异的看了金龙半晌,无奈的叹了口气,“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惦记着人家的传承?你就不好奇,沈筠为什么突然认怂了?”
金龙撇了撇嘴,“这还有什么好好奇的,能让魔都的军师低头的,想必是安市的王守义还活着,而且很可能就要回来了吧…”
“你倒是不傻…”,老鬼眯了眯眼,“你是打算破釜沉舟了?”
金龙诡异的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狠厉,“那还能怎么办?!王守义还活着本就不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只不过是我们一厢情愿的不愿意相信罢了。而且,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还有什么选择?”
老鬼沉默了半晌,低声劝慰道,“人没死一切都还有缓和的余地…血脉传承被打破了,我们赔他一个也就是了,大不了再加上些资源,事情是我们哥俩一起做的,老哥跟你一块儿扛!”
老鬼的大义凛然,完全不复昔日的阴险狡诈,金龙却突然笑了起来,“你跟我一块儿扛?你凭什么跟我一块儿扛?!凭你在开战前给那子偷偷加持了一份祝福,还是凭你亲手挡住了我的致命一击?”
“你…”,老鬼有些慌乱,他完全没有想到金龙会注意到自己的手段,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金龙会突然翻脸。
“我什么我?我怎么突然不傻了?”
金龙冷笑着道,“我只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傻而已!这陆巡我杀定了!杀了他就没人知道你做过的手段了,我们还是好兄弟,好兄弟,一起扛!”
罢站起身,就要向门口走去。
“站住!”
老鬼手杖已然提在手中,脸上却有些纠结。
“怎么?要动手了么?”
金龙不屑的嗤鼻道,“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么?就凭你那千疮百孔的身体…”
老鬼的脸阴沉着,持杖的右手却不自觉的松了松…
“哦,对了,差点忘了…”,金龙拍了拍脑门儿,笑着道,“从现在开始,就委屈老鬼大哥一段时间,旁边的那间是客房,缺什么用什么就跟外面的弟。只是,这段时间老鬼大哥就不要出去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金龙眼睛眯了眯,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用力一攥,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该的老弟都了,老哥要有什么计划,想想弟弟的大刀!”
金龙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等等…”
金龙走到门口,一只脚已经踏出客厅,老鬼突然开口道。
金龙停下脚步,回头,“还有什么事儿?”
老鬼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道“魔都的人知道的消息,其他地方的人不一定都知道…”
“你是…祸水东流?”,金龙舔了舔嘴唇,眼角闪过一丝意动。
“想完全撇清关系是不可能的,但最起码有一起顶缸的了。你非要杀死陆巡,不就是这个目的么…”
金龙诚恳的笑了笑,“老鬼大哥,你不应该这么,或许我刚才的措辞是有些问题的,但我也是想挽回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不是么?
你看,现在不是挺好的么?我们又重新站到一起了,而且你也想到了解决办法…
这才是兄弟嘛!”
“叫地主!”
“呼…抢地主!”
“卧槽,大彬子你别抢了,你看看你脸上还有贴纸条的地方么?别难为我们了…”
地下室中,三个清洁工玩的不亦乐乎,
反正只是看一个半死不活的伤残人士,金龙两人一走,三缺即放飞自我,自娱自乐起来…
“你管我呢,呼…我乐意贴一脸纸条!”
大彬子吹着脸上的纸条,庄严肃穆的一张一张捻着手中的扑克牌,“来个二,再来一个…卧槽!五个二!”
“放尼玛屁!一共一副牌…”,旁边的鸡冠头骂骂咧咧的道。
“老子看花眼了不成么?”,大彬子梗着脖子辩驳着,“那老子也是四个二…”
“扯犊子…你那儿有四个二,那老子这里是粑粑?!”
“该谁先出,别墨迹了,麻溜儿的再给大彬子贴张纸条,把他那瘠薄嘴堵上…”
三人玩笑着,全然忘了墙角处陆巡的存在。
鸡冠头和尖耳猴腮是背对着陆巡坐着的,什么都看不到。大彬子倒是正对着陆巡,可脸上却贴满了纸条…
陆巡醒了,被金龙摔在水泥地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周身二百零六块骨骼没有一块儿是完整的,筋络也寸寸断裂。陆巡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压路机碾过一样,脑子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只是不断的反馈给自己各种各样的感觉。
胳膊疼…腿疼…头疼…胸疼…
除了各种剧痛,再没有其他别的感觉。
潜意识告诉陆巡,晕过去吧,晕过去就不疼了。但陆巡仍旧固执的咬着牙保持清醒…
陆巡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晕过去了,或许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可是即便清醒着,陆巡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尸鬼血脉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
暴食者之触疯狂的吞噬着龙晶矿脉,可陆巡身体仿佛一个千疮百孔的破烂娃娃,磅礴的能量从心脏之中涌入,又在血液之中悄然消失,只能勉强维持一线生机…
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这样坚持…还有意义么?
陆巡的意识开始慢慢模糊,
疼痛似乎也慢慢减轻了,隐约听到耳边萦绕着,“对二!有招没有?!”,“卧槽,大彬子你刚才是不是偷牌了…”,“贴他贴他,贴嘴!”…的吵闹声,
声音不大,却让人格外烦躁…
死,
都不让人死清静了么?
陆巡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始终睁不开,努力大声叱骂,“别尼玛吵了!”,嘴唇干涸着,声音细不可闻…
刚才有力气话的时候强忍着不敢出声,现在想出声了,却又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
呵,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啊!
果然是精彩又带着些许的无奈…
陆巡无奈的暗自苦笑,脑袋昏昏沉沉的将要晕厥过去。
一阵阴凉冰冷的感觉贴着地面传来,陆巡感觉自己似乎清醒了一些,因为,疼痛的感觉又开始剧烈了…
阴凉的感觉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