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宗海洋做的一些事上可以看出。最具代表性的事,就是学着别人的样子,去足浴城玩玩。可他花了钱,没有玩成想做的事,却被罚了两千块钱。
宗海洋这事,在远程公司成为笑谈。
可宗海洋对这样的笑谈,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事后他有辩解,说他只是运气不好。其他人的运气好。
对于宗海洋这样的智商,花可南只能目光向下看过去。
宗海洋这时坐在沙发上,身子向前倾。为了迎合花可南投过来的目光,他就脸面挑起。
“之前,郑晓海也当过短暂的董事长。可在他当上董事长时,我就感觉吧,他当不长久。”
宗海洋说到这,居然嬉笑,说:“花董。我感觉吧,在预测方面,我有那么点先见之明。你说,是不是?”
花可南答非所问:“这样吧。你既然有这种能力,给我看看。”
“看什么?”
“看看我这个董事长,能够当多长时间?”
“花董。你这是开自己的玩笑了吧。你当两办主任有不少年吧。我看啊,你当董事长的时间,绝对不会比当两办主任时间短,肯定要超过。”
“为什么呢?”花可南居然对这个说法,有了兴趣。
宗海洋身子坐正。
因为,花可南给了他一个这样的使命。这可是显示他真才实学的机会。
“你看啊。”宗海洋开始向花可南亮出左手背,是一个虚拳,并用右手敲出左手的手指。
花可南笑了。他这就又觉得,宗海洋这个人,挺有意思。
宗海洋敲出第一只手指头,说:“两办主任这个角色,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当。他要为人圆滑......”
花可南想哭,于是,苦起脸相。
宗海洋说:“哦。我说的圆滑,是正面的,积极的。你看那个钱币,为什么会是圆形,就是圆滑。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玉。不管是什么形状,你的手摸上去,就是圆滑。
还有,你看那些高档的化妆品瓶,拿到手中,就是圆滑。还有啊,男人为什么喜欢美女,还不是因为圆滑。
再说酒瓶,拿到手上,就得小心,不小心,因为圆滑,就可能滑溜掉地上......”
“好好。”花可南听不下去了,做了手势,要对方打住。要是让宗海洋这样扯下去,他还要不要做其它事情。
现在,他可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长,不说日理万机,要他处理的事情,还真的不少。他可没有时间,陪宗海洋在这里闲聊。
宗海洋说:“花董啊。你听我说。我还有话没说呢。”
“那你赶紧说吧。我真的还有事,不少事要做。”
宗海洋说:“你看啊。花董。程颂当董事长时,我从一个分厂的厂长到当上老干部办公室主任,虽然,没有实权。我不怪程董事长。那是我犯了错误,不该去足浴城。
郑晓海当上董事长后,我由老干部办公室主任,转行去当了大修分厂的厂长。
可在远峰当上董事长后,我呢,由大修分厂的厂长,成了后勤管理员。这就是一降到底。
我这就比较出来了,跟对了人,我就进步。我有了一个新发现。你花董。就是一个十分进步的人。你啊,你当了那么多年的两办主任。就没下去过。
如果说下去当了配件三分厂的厂长,那就是典型的镀金。之后,你当上了常务副总。再后来,你当上了总裁。现在,你当上了董事长。这真的是一路发啊。
我就发现了,如果跟上你,一定可以沾光。我也可以一路向上,像那个芝麻开花节节高。”
花可南两办主任当了那么多年,玩笔杆子的。每年,一把手的几个报告,还有向上级呈报的文字,向下行的文件,全由他的手上出来。
行文,最要紧的是讲逻辑。不能前后矛盾。要能自圆其说。
所以呢,对宗海洋的一番啰哩啰嗦,就没有听出逻辑,反而,前后矛盾,甚至多处前言不搭后语。
花可南闭上眼睛。
“花董。你听累了吗?”
“有点。”
“哦。我明白了。这样吧,我直说了吧。花董你当上董事长,是不是可以考虑,让我官复原职。”
花可南的眼睛睁开,有了提醒,“老干部办公室被撤消了。合并到组宣部去了。”
“我说的,不是那个。我说的,是回大修分厂。”
“你专业不对口吧。大修分厂,要的是技术上过硬的人。”
“我可以再学习的。我的学习能力很强的。我一直信奉,别人能够做到的,我就能够做到。”
听宗海洋说出这话,花可南笑了。
因为,他联想到宗海洋去足浴城被罚款的事。别人去,没有逮到罚款,偏偏他头一回去,就被逮个正着。
“行。你回吧。”
宗海洋起身,问:“我的事?”
“我记心上。”
“那就感谢,十分感谢。”宗海洋向花可南弯腰,这就事未成,先致谢了。
看着宗海洋出门的背影,花可南摇头。
花可南心中可是有话,没说出来:要是用上这样的人,我的水平也太次了吧。程颂用这个人,郑晓海用这个人,我花可南不会用。
花可南拿起一支香烟,站到窗户前。他接任董事长职位,必须考虑,是延续远峰之前的一些做法,还是全盘推翻。
这是一个必须正视,也必须率先考虑到的问题。
只有把这个问题考虑清楚,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正所谓,纲举目张。
金兰给花可南打来电话。
“祝贺啊。花董。”
有宗海洋的事在前,花可南自然明白,金兰不仅仅是祝贺,应该也会有要求。
对金兰这个女人,花可南当另眼相看。因为,事前金兰已经找过他。
这是程颂当年为儿子关照过的女人。何况,这个女人曾经是自己的手下。再则,现在,听说金兰和周介住在一起。
对于周介,花可南之前知道这个人,没有深交。
在知道金兰和周介有那么一层关系后,花可南从几个侧面,了解到周介。
周介的人脉,还有现在的职位,让花可南不可忽视。
“感谢,感谢啊。”花可南声音中笑嘻嘻。因为之前,金兰已经给他递话。
当时,只以为金兰是脑子不正常,胡乱一说。现在看来,这个女人本事还真的不一般。
金兰的声音也就甜蜜起来,“花董啊。什么时候,你方便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聚一聚呀。”
“可以。没问题。时间,由你来定吧。”花可南回应的声音小下去。他在回话时,脚步挪动,去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
“这几天,怕是不行。过几天再说。”说完这话,金兰挂断电话。
花可南看着手机,有一会的发愣。
电话铃声再起。
花可南看了,还是金兰的。
“哦。过几天,周介要出差去。到时,我约你。”金兰又挂断电话。
金兰这就是调花可南神经。不过,这也吻合抑郁症患者的特征。
花可南这就在想,金兰刚才又把电话打进来,补充的那一句。
什么话。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你约我,与周介出差有什么关系。
花可南这就是明知故想了。
金兰刚才那句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想了想,花可南拨回这个电话。
金兰竟然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