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学毅面红耳赤，沉默承认。
“丁立强和孔林是死了，但两个人就是比你有魄力，否则不能比你升迁要快，在秦川眼中，那才是真正的嫡系，真正可用的人，你只是一个备选。”程澜喘口气，“现在没人可用了，他用你杀死丁刚灭口，你用的就是我弟弟，你在公丨安丨局政治部主任位置这些年干什么了？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吗？”
程澜的话，就像是蘸水的皮鞭子，抽打在石学毅身上，让他痛彻灵魂，悲痛欲绝。
可他又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因为这就是事实，一个无法更改的事实。
他目光看向程澜，充满自责和无奈，更是充满莫名痛苦。
程澜抬手擦拭一下泪水，“我让你来，不是来羞辱你，更不是来怒骂你。”
“那你为什么？”石学毅看向程澜疑惑不解。
“以我对秦川的了解，估计下一个要灭口的就是你，我担心你还是这样稀里糊涂，最后怎么死都不知道，所以想骂醒你，让你快点儿逃走。”程澜语气凝重，充满柔情与深爱。
“逃走？”石学毅惊问。
程澜眼底闪过失望，但还是点头，甚至走过来，帮助石学毅整理一下衣服领子，抬手托住石学毅的脸，“我所有的爱都在你身上，不管是哪个男人骑在我身上，我都想象成是你，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我不希望你死！”
“澜澜，我……”
程澜一把将要抱住她的石学毅推开，“快点儿走，晚了恐怕命都没了！”
“你和我一起走！”石学毅看向程澜鼓足勇气。
“我走不了的！”程澜眼底含笑，却流泪，“有些事情，一步错，步步错！我已经没回头路，所以你现在逃走还有可能！我希望有天我死了，还有人能给烧张纸祭奠。”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石学毅情绪激动。
“够了！”程澜怒声打断，“十几年都能把我送给别的男人，现在说这些，我还会相信吗？我是老女人了，不是年轻小姑娘！你要是不走，死了别说我没提醒你！”
石学毅看到程澜暴怒，知道自己真的危险，盯着程澜凝视片刻，“你自己保重。”
程澜扭头没理会。
石学毅拿起包，开门离去。
听到关门声音瞬间，程澜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我怎么好傻！爱一个废物男人一辈子？”
泪如雨下，但她却擦拭一下眼泪，“秦川，你要给我弟弟偿命。陆羽，要不是你，我弟弟不能死，你也要死！”
程澜彻底成为一个充满仇恨的怨妇。
石学毅下楼，快步朝小区门口离去，准备拦车离开丰都县。
吱！
伴随停车声，齐雅茹开车停在石学毅身边。
石学毅吓得连忙跳到一边，就像是见到鬼。
齐雅茹放下车窗，“石主任上车吧！”
石学毅警惕看向齐雅茹，下一刻看向四周，以为事情败露。
“只有我一个人！”齐雅茹说道。
石学毅长出一口气。
“这是陆局长安排！”齐雅茹带着崇敬语气说道。
“陆羽？”石学毅紧张。
“要不是陆局长，你恐怕已经没命。”齐雅茹补充。
石学毅：“……”
“想活命还是见陆羽局长为好。”
齐雅茹继续说道。
石学毅神色黯淡，知道自己彻底完蛋。
他上车。
齐雅茹拨打陆羽电话……
“陆局长，石学毅已在我车上。”齐雅茹说道。
“有人知道吗？”陆羽兴奋中带着谨慎问道。
齐雅茹：“应该没有。”
陆羽：“把电话免提。”
齐雅茹将电话免提。
陆羽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石学毅，现在你的人要杀你灭口，你要想死就保持开机，否则马上关机，丢掉手机卡，让齐局长给你化妆后来我病房。”
轰！
陆羽话如惊雷。
石学毅耳边轰鸣，刚刚程澜哭着赶他走，告诉他有人要杀他灭口的话萦绕在耳边。
一直还觉得是危言耸听，如今他都开始怀疑是真。
不过，他并不信任，担心被骗，“我没什么同伙，更没人想杀我灭口。”
陆羽对石学毅矢口否认，早有预料，“齐局长，将刚刚路口车祸录像让石主任看看。”
齐雅茹此刻明白陆羽要监控录像目的，佩服陆羽预判能力，将另个手机拿出，打开孟世福传来的监控，“石主任自己看吧！”
石学毅蹙眉怀疑，接过手机，点开录像，正好看到路口他坐的车在前面缓缓行驶，后面越野车加速撞来，幸好两辆武装丨警丨察车及时出现，替他挡住越野车。
视频看完，全身冷汗，内心后怕。
当时，他听到撞击声，但因着急见程澜，都没走心在意，却不曾想是要谋杀自己。
全身冰冷，额头冷汗滚落。
“石主任现在想不想来见我？”陆羽询问声传来。
“我去！”
石学毅说的很勉强用力，感觉身体仿佛被抽空，整个人都失去力量。
现在，他知道自己是弃子，想到孔林和丁立强死亡命运，他很害怕。
“我开车过去！”齐雅茹挂断电话，启动车子，赶往医院。
半小时后，石学毅打扮成一个老板模样，出现在陆羽病房。
石学毅目光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陆羽，内心波澜起伏，但搞不懂，这样不能动的陆羽，竟能运筹帷幄，更能料到自己要被杀人灭口，匪夷所思。
对陆羽，内心也开始钦佩。
“石主任，没想到我们有天会以这样局面在一起聊天。”陆羽首先打破安静。
石学毅看了一圈，齐雅茹竟已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更对陆羽胆识震撼，因为现在陆羽就是一个躺在病床上不能动的废人，要是他对陆羽动手，陆羽连反抗能力都没有。
但就这种情况，陆羽却如此自信，让他内心更加震撼陆羽自信。
哎！
石学毅叹息一声，颇有感慨说道：“我没想到你一个年轻人会将孔林、丁立强和高有才都送进去，更没想到我们两个会面对面。”
“我若是说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你一定会觉得这句话很难听是吧？”陆羽淡淡回应。
“过去是！但现在我相信。”
石学毅整个人变得有些复杂，落寞。
“你们为了秦川这样努力，值得吗？”陆羽开口问道。
石学毅没有立即回话，但是他的表情却变得非常激动，甚至双拳都死死的握在一起，眼中露出浓烈的复杂。
“孔林和丁立强的命运，已经证明秦川的眼中只有他自己。”陆羽继续说道。
“陆羽，我想问你，你能保证我什么？”石学毅看向陆羽问道。
“我不能保证你什么？但法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应该清楚。”陆羽略作停顿，“现在公丨安丨局发生严重的事，你作为幕后操控者，要是直接面对，结局你很清楚，但你要是立功，结局却是另一样。”
石学毅已明白陆羽要将其抓捕，心底依旧不甘，他很清楚进去的结局，甚至脑海中闪过掐死陆羽的冲动。
“石主任，我现在依旧这样称呼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在秦川这条船上，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只是一个末端。”陆羽很是真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