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轮转,很多市级一二班手的干部在现有的位置上待了三年甚至更多,这样不但容易滋生地方干部的小团体,更会造成干部的惰性,缺乏工作的动力!”听到义华彩的话张家良不住点头,手中的签字笔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显然是在思考问题,见义华彩停了下来,便发问道:“这样的干部有多少?”
“近三年来全省干部的流动面一直很小,应该有近四成的市级一二把手干部都是原地踏步,比如黄壤市市委书记徐天佑,在现有位置一待就是四年,这样难免会让下面的干部新生怨气!”义华彩对全省的干部信手拈来,各项数据牢记于胸,张口便来!
“可以撰写一个具体的方案,交给我签字,我亲自去和飞书记汇报!”张家良也算是官场老油条,义华彩的本意他机会能做到秒懂,趁着现在省长未就位,年前来一次干部大轮转,到时能安插几个自己人算几个,总比现在一盘散沙的强!而现在飞修文又有求于张家良,两人同乘一班飞机而来又同乘一辆车来省委,这样作秀显然是给别人看的,无非就是想打破外面有关飞修文排挤张家良的传闻,同时也是在宣告,现在省委的两位大拿团结一心,很和谐!
张家良能瞬间明白自己的想法,义华彩很是兴奋,这个方案其实她早就准备好了,并且就在她现在的包里,她也向飞修文递交过多次都未被批准,这次如果能借张家良的手施展,那他们的组织部水涨船高,将会风光一阵,估计这个春节又会被下面的人踏破家门。
张家良让她回去准备,她也不能现在就拿出方案来,那样显得自己早有预谋,只能应着声慢慢退出房门,以前她是不会在乎这些细节的,但最近她看官场书发现,下级是不能把自己的屁股冲着领导的,尤其是在出门的时候,那样显得自己对领导极不尊重,所以现在她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而此时的党校副校长公玲目睹了这一切,心中的惊诧难于言表,其实她是飞修文的人,不然飞修文也不会放心的把党校校长的职务给张家良,有公玲在中间隔着,张家良在省委党校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但是公玲也是有野心的人,飞修文把她凉在党校那里几年,让她一直无人问津,她怎能安心?她去找过飞修文几次,飞修文一直劝她静下心来,做好当前的工作,还说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她眼见着就五十多了,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年华,现在她想着能尽快进入省委,哪怕是在组织部当个副手,也算是了了一番心愿。
“张书记,这是近一年来党校承接的所有的学习培训业务,已经部分开销!”公玲等义华彩走远,才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文件递上去,张家良还没猜透公玲的意图是什么,也就接过来端详一番,说道:“省委党校是除了中央党校以外,全国最大的党员培训机构,全省所有干部的精神灵魂的塑造之处,看到你们这些记录,确实不容易,尤其是我的工作重心在清明,党校这块都是公校长在奔波,很是辛苦!”
“张书记能把党校放手给我,这是对我的信任,我们全省的每届培训生结业时,都会播放张书记的部分讲话片段,用来净化党员干部的灵魂,成效显著!”公玲放下身段,说话极尽可能的奉承,说的人心里很是舒坦。但是公玲所说的这段话张家良还真听过,并且这像一个典故一样流传甚广,那就是每届毕业生结业时,公玲都会播放省委一二三把手的经典讲话,这里她虽然没说明,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是只播放张家良一个人的一样。
自己分管工作下的两名干部同时到自己这里来汇报工作,这倒是前所未有之事,望着眼前这名虽然长相一般却很会打扮的女人,张家良耐心的倾听完他的汇报,最后听她说道:“张书记,眼见着到了年终,最后一期的培训生也就结业回家了,我们诚挚的邀请校长出席他们的毕业典礼会,用您的语言来激励他们的人生!”
“公校长,这么有意义、这么重要时刻的讲话,理应由我们的班长,省委书记飞修文同志出席,方能显出我党对他们的重视!”张家良回应道。
“张书记,我已经向飞书记汇报过了,飞书记批示,有张副书记出席更好,毕竟您分管着党校,也是我们省的丨党丨委副书记嘛!”公玲满脸的期待之色,眼巴巴的望着他!
“噢!”这点张家良倒是没想到,自己和飞修文同进的省委大门,本以为公玲第一时间就来到自己办公室,没想到居然向飞修文汇报过了,摆摆手示意道:“我就不参与了,你们自己看着搞嘛,我看你们每次的毕业典礼都搞的很有心意,很不错嘛!”听张家良如此说,公玲自然是满脸的失望之色,要知道党校的那帮老师和学生,都把张家良当作自己入仕的楷模和榜样,这次她来是夸下海口和打下保票的,为此还专门电话请示了飞修文,没想到张家良拒绝的这么直接和彻底。
“张书记……!”公玲还想尽力挽回一下,张家良却没再给她机会,而是挥手制止了她,张家良很懂得适可而止,党校的毕业典礼演讲,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也在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但是自己现在刚刚和飞修文工作营造出良好的结盟氛围,便大肆插手省委的工作,而且分别和义华彩与公玲谈话,再参与党校的毕业典礼,恐怕会给飞修文一种大兵压境的紧迫感,让他产生自己要正式进军省委的错觉,这不是他想要的!
张家良甚至在猜测,飞修文让公玲邀请自己,是不是对自己的一种试探哪?尽管自己之前参加过一次党校的典礼,但是今日不同往时。等公玲走了之后,张家良也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他始终觉得自己不过时省委的过客,清明才是他的根据地,不曾想还是没走成,楼道里突然想起有节奏的脚步声,铿锵有力,随后便响起敲门声,打开一看居然是省军区司令员饶易年,张家良感到诚惶诚恐的道:“饶司令,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您打个电话,我过去就是!”把饶易年和他的警卫员让进办公室。
饶易年没用让,自己便坐到了沙发上道:“张书记日理万机,又不会去找我汇报工作,我只能来找你汇报了!”听到这话张家良有些尴尬,甭管在省委常委中排位的先后,单就是饶易年的资历及贡献,就足以让张家良在他面前俯首帖耳,即便是他们倚老卖老,也有倚老卖老的资本。
“饶司令,您这次过来……!”饶易年始终板着脸不说话张家良为他冲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两件事!”饶易年说着伸出两根手指继续道:“第一,童坚成省长的事,我是看着他一步步成长的,看着他为发展华南的经济劳心焦虑的,现在居然落得如此的下场,真是让世人寒心哪!”说道童坚成,两人的情绪都很低落,张家良低声道:“饶司令,事实证据具在,谁也没有办法呀!再说这事省厅和飞书记亲自把关,应该是很严谨的!”
张家良含蓄的表达了自己爱莫能助的意思,并且说明这事是飞修文及省厅亲自把关的,自己插不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