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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笠心还要再问,忽听林祉映道:“不好,外面有人!”说着,站起身来,吹灭了蜡烛,拉着他的手,在一片漆黑中悄悄躲到了屏风后面。

刚刚藏好,就听窗边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破窗而入,撞进大殿里来。二人屏住呼吸,偷偷从屏风的缝隙中窥视。借着窗外照进的月光,只见两个黑影在殿内的地上撕扯翻滚,淫声浪语不断,听得二人的心狂跳不止,紧攥在一起的两只手上都渗出了汗水。

接着,李昑领人进来,痛打弘皙,之后李焞也来了。弘皙阴差阳错的出现,竟让他们忘记了今晚原本是要对陈笠心下手的。

陈笠心和林祉映躲在屏风后面,睁大眼睛目睹了一场春宫大戏。直到所有的人都散去,储承殿再次归于平静。

橘黄色的烛光下,陈笠心盘腿坐在地榻上,林祉映跪在他身后,静静地帮他梳理头发。她光滑的手指轻柔地掠过他的发根,将他的头发拢起来,在头顶绾成一个髻,插上簪子。

陈笠心心中一阵感动。曾几何时,她对他冷若冰霜,凛然不可侵犯,而此时此刻,她却宛然是一个温柔贤惠的民间女子,为自己的丈夫精心梳头。他忽然觉得,如果不是身上这身娘娘的华服,其实林祉映和秋娘是很像的,一样的温柔似水,一样的惹人爱怜。

头发梳好了,林祉映跪在他面前,细心地帮他罩上发网,端详了一会儿,轻声道:“归德侯大人该走了。”

陈笠心一愣,道:“你是说现在要我回家吗?”

林祉映摇摇头道:“大人的家是再也回不去了。大人要离开朝鲜,到中国去!”

陈笠心大惊,问道:“为什么要我去中国?”

林祉映的面色严峻起来,道:“大人知道吗,今日若不是弘皙误打误撞闯进来,大人已经死在延礽君的乱棍之下了,全凭上苍护佑,大人才能侥幸活到现在。趁他们还没有理出头绪来,一定要赶快走。若今晚不走,明日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拜祭大人呢。”

陈笠心还在将信将疑,林祉映却已站起身来,拿过一个小包裹递给他,道:“这是我存的一点儿体己,勉强够你路上用了。我托了一个人,他即刻就到,送你出宫。”

陈笠心接过那小包沉甸甸的钱,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道:“祉映,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林祉映听他直呼自己的名字,脸上飞过一抹红晕,道:“来日方长,若你我有缘,一定会再见面的。”说着,她走到书案边,招呼陈笠心过去,道:“今日你和秋娘唱的曲子甚是委婉动人,我很喜欢。能否请你写下来,给我留个念想。”

陈笠心走过去,见她已摊开宣纸,磨好了墨,便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他和秋娘在宴席间互相唱和的曲子。林祉映站在他身边,轻声诵读道:

“身后云山隔渺茫,怀中温情在君旁。

君去半枕虚无影,嗣音不闻夜夜长。

乞天再逢千里面,赐奴莫断九回肠。

其如窗前湘妃竹,名曰相思泪几行。

璋瓒半盏浊酒冷,为怨东风曲不成。

步上高台望华夏,虚罩周衣御寒风。

瓦砚难磨情耿耿,即夕不眠灯濛濛。

飞鸿万里寄相思,琼娥依稀入旧梦。”

她连读了两遍,伏下身撅起嘴吹干墨迹,然后细心地将这张宣纸折起收好。刚想再说什么,只听殿外有人轻轻叩门,一个男人的声音轻声呼唤道:“嫔宫娘娘…”

林祉映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她凝视着陈笠心,道:“送你出宫的人来了。此去中国,山高水长,请君一路珍重。”说到最后,声音中已带着哽咽。

陈笠心还想说话,林祉映却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也不必说。她深深地对他鞠了一躬,恋恋不舍地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走到屏风后面去了。

陈笠心怅然走出储承殿,见到门口的人,不由一愣—原来那人却是内禁卫将全重渡。

他心头顿时火起,冷冷地道:“全大人,你骗得我好苦。这会子又来干什么,要捉了我送给你的主上殿下吗?”

全重渡深鞠一躬,歉然道:“小将实在不是有意欺骗归德侯大人的。世事难料,我也是无能为力,请大人务必相信。如果大人记恨我,此刻便可杀了我,我绝无半句怨言。”

说罢,抽出腰间的长刀,调转刀头,将刀柄递到陈笠心面前。

陈笠心长叹一声,道:“唉!命中注定我有此一劫,怪不得全大人啊!罢了,我这就跟你走,是死是活且听天由命吧!”

全重渡带着他翻过昌德宫的围墙,潜行至汉江边。他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击了三下掌,一条小船从黑暗中无声地驶到岸边。借着月光,陈笠心看到船头站着一个挎着长刀,满脸胡须的威武男人,对他们鞠躬道:“李滢奉娘娘令,在此恭候归德侯大人。”

全重渡扶着陈笠心上了船,站在岸边鞠躬道别。小船在汉江中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

弘皙一行翌日便离开了朝鲜。那一晚阴差阳错,他被李昑捉奸,险些打死,弄得颜面尽失,好生尴尬。李焞父子送走了清使,整日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弘皙回到清国,找茬儿报复朝鲜。

日子在惶恐之中一天天过去。忽一日,内医院带给李焞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喜讯—嫔宫娘娘有身孕了!初闻时他简直不敢相信,直到内医院的人说了三遍,他方才如梦初醒,继而大喜过望。从此,他便每日焚香祈祷,只盼上天保佑,让林祉映生下王世孙,以使朝鲜王国后继有人。

这年十月,从北京又传来一个惊天的消息,弘皙的父亲,大清国皇太子胤礽不知何故居然再次被康熙皇帝废黜了!李焞闻讯讶异地好久说不出话来。李昑却立刻想到,弘皙从此再也不是皇太孙,再也无力打压朝鲜了。父子二人会意地相视而笑,终于松了一口气。

世子李昀依旧淡泊懵懂,整日里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子曰诗云头头是道,糊涂时独坐向隅喃喃自语。每日拜见父王,常被李焞问起林祉映和胎儿的情况,他却只知傻笑,答非所问。李焞被他弄得啼笑皆非,私底下对仁元王后金氏道:“谁说昀儿不知男女之事?能让嫔宫怀孕,可知昀儿这孩子并不傻。可是每当寡人问起,他却总是语焉不详,仿佛嫔宫肚子里的孩子和他无关一般。寡人真不知该高兴好还是生气好。”

从国王李焞到每个宫女宦官,都在一天天计算着日子,期盼王世孙的诞生。昌德宫内一片喜庆祥和,只有一个人例外。

延礽君李昑又是气愤又是绝望,他像一头凶狠的野狼,看人的眼神里都泛出恐怖的绿光来,吓得宫女宦官们都不敢靠近他。他胸中的愤懑无处排遣,只能在夜深人静时跑到宫外母亲居住的地方,跪伏在她面前,像个孩子般放声哭诉道:“父王如此昏聩,竟让傻子李昀做世子。这也罢了,李昀体弱多病,必定命不长久,忍上几年,儿子还能有机会。都说他不懂男女之事,可谁能料到他竟突然开窍,即将有后人了。我空怀一身治国的本领无处施展,苍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

崔淑嫔从病榻上勉强支撑起虚弱的身子,满眼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抚摸着他的头,缓缓道:“孩子,你不能记恨你的父王。如果没有主上殿下的恩典,你我母子哪能有今天啊?”

李昑恨恨地道:“他对母亲有一点悲悯之心吗?看到你病重了,居然把你赶出昌德宫,住到这么个鬼地方来。你说,我能不恨他吗?”

崔淑嫔艰难地摇了摇头,道:“不能这样说。我出身卑贱,三岁丧父,四岁丧母,七岁便入宫当了宫女,做挑水劈柴的杂役。有幸偶然被主上殿下恩宠,怀上了王子。不想被张禧嫔得知,将我捉去绑了毒打,她踢我的肚子,把我扔在墙角,用一口大缸盖住。也是苍天有眼,不让我死。那一晚主上梦见一条神龙从地中钻出来,哭着哀告‘殿下救我!’主上从梦中惊醒,深感不安,便来到张玉贞的寝房,四下观察。开始没有觉得什么异样,忽然发现墙角的大缸,便问,‘那口大缸为什么会倒立着?’张禧嫔随口敷衍道,‘那口大缸是空的,一直都是倒立放置的。’主上见她神色慌张,叫人将缸挪开,这才发现了我。当时我被绳索捆着,血流满身,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主上急忙命人给我解开绳索,给我灌下汤药,终于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将我安置在寝房内,朝夕守护,我才得以渐渐康复。可惜的是虽然保住了胎儿,但生下两月之后便夭折了。第二年又怀上了你,张禧嫔仍旧处处刁难,一心想置我们母子于死地,多亏有主上呵护,才让我平安生下了你。如果不是主上殿下,我们母子只能在阴间相聚了…”

尽管李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母亲讲这一段悲惨的历史了,此时仍旧听得气血凝滞,浑身簌簌发抖,咬牙切齿道:“张玉贞差点害死了母亲,可是她的儿子,她的孙子却是未来的朝鲜国王,让我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崔淑嫔无力地躺倒在地榻上,半晌才道:“孩子啊,人的命运,是上天注定的,绝不可强求。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张玉贞作恶多端,已经遭了报应。她的恶行,和李昀无关,更和嫔宫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无关。我已病入膏肓,眼见得不久于人世,此生再也没有什么奢望,只盼我死后,你能平平安安的,我便可以瞑目了。孩子,就算母亲求你,千万不要再生事端了!”

面对着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母亲的苦苦哀告,李昑流着眼泪答应了她。待出了母亲的住处,他抬头仰望着满天星斗,心中暗暗发誓道:“张玉贞,当年你是怎么害我们母子的,我定要让你的儿子、孙子加倍偿还!此仇不报,李昑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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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来生少年时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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