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井灶已经步入正轨,只需要有人经佑(照顾)到起,保持正常的运转就行了。你放心,小事郑德明会去处理。大事情你拿主意,不行你还可以问我。”
舒窈道:“不干!你嫑‘把我脑髓喝来吃了,按坨豆渣进去哄我’。我一个女人,教教娃娃读书还行,你那一大堆事、一大群人,我看到心头就是闪的(心虚)。”
子川道:“不帮我,把我累死了就不怕以后你有事,没人给你当笨(卖傻力气)?”
舒窈爬到子川身上,看着他道:“你把火钳拿来好生通哈耳朵听到起,我不让你死,你没权利死。”
子川捧着她的脸道:“我也不干!”
舒窈埋下去,在子川嘴上亲了一下,恶狠狠地掐着子川嘴角,边说边扯道:
“记住!嘴巴是拿来亲的、哄我的,不是拿来顶嘴的、吵架的、气我的!”
子川一翻身,将舒窈压在身下道:“你这哈婆娘要翻天是不是,敢如此对我。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舒窈一边惊叫,一边娇笑着用手去捶子川的肩膀,蹬着腿,扭着身子,作势要把子川掀下去。子川就跟(像)坨铁一样沉重地压着。舒窈板(挣扎)了几哈,突然安静下来,喘着粗气看着子川,眼神慢慢变得柔媚起来。
舒窈突然一抬头就吻住了子川。
小半个时辰后,舒窈又像只乖乖猫趴在子川的怀里道:“子川,有你真好!”
子川道:“现在知道我好了?”
舒窈道:“嗯!子川,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带我一段时间,我筶(试)一哈。”
子川激她道:“你想好了,答应了就不许反悔,别到时又说自己不行。”
舒窈嘴巴一瘪道:“和尚都是人学的,你别小瞧你婆娘。”
半个月后,外地匠人陆续被接到了舒镇。四月中旬,舒镇街上贴出告示,内容大致如下:
为使我乡民有一技之长,舒镇学校将开展职业技术培训,开设造纸、记账、陶瓷、医药四个专项技能培训班,每班免费招收学徒三十名。学期医药四年,其余为一年。期满后,经考试合格,由学校统一安排上工。有意者到舒镇学校报名登记。
那个时候的人相信“良田万顷,不如薄技随身”。告示一出,来报名的人第二天就把名额整满。大家都觉得,能把自己子弟送子川东家那里,就是谋到了一条好出路。
过了几天,兴隆场公益井灶召开股东大会。大会要议定两个事项,一是叶舒窈任兴隆场公益井灶副董事长,经管井灶日常事务。二是井灶要在舒镇购地,用于打井制盐。对于第一项大家没有意见。第二项的操作和当初兴隆场购地没有区别,大家心里都清楚,当初购地无论是自己打井,还是与其他东家合资打井,那都是十倍以上的甜头。好多股东都要求子川增资扩股,想多投点米米,子川暂时没有答应。他是想等等,要是原来的井灶赚钱能周转得开,维持现状,他不想把好处多分给别人。毕竟自己想干的事接下来需要大量的钱财。
三月又相继下了几场小雨,到了农历四月初,见旱灾基本撒过(结束)。阎行带着郡府官员进行了一次为期半月的巡查,江阳安排扫火尾(最后)。
四月二十一日在牛头山,郡府就旱灾开了一个类似于现在的总结汇报会。这十多天,沿途惨景随处可见,会场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压抑。
这次旱灾,以江阳为中心,波及南安(今四川乐山)、僰道(今四川宜宾)、牛鞞(鞞:pí今四川简阳)、资中(今四川资阳)四县。这四县虽然只是部分地方受灾,但饿死人都在七八千人以上。
最后胡昊哲禀告,江阳直接因饥饿丧命的几乎没有。由于旱灾造成民众度日艰难,不排除少数人因病不能就医而死。
其他四县都认为江阳是重灾区,六七万人至少得搞翘(死去)一半。所以,胡昊哲说完,这些人都心想,这家伙纯粹就是“灯(儿)啦噹,米花糖”地鬼扯。
牛鞞县令嘴巴都快瘪(bià)到腮帮子下了,有些轻蔑地道:“今天在路上碰到条身强体壮的牛,肚子鼓起多大翘(死翘翘)了,老胡原来是你干的嗦?府君!江阳全境受灾居然没饿死人,这不可能,胡昊哲吃了雷(隐瞒)报假账。请府君严查。”
胡昊哲一听有些生气道:“我江阳民众六七万人,我们为民众准备的灾粮约两千万斤,人均发放灾粮约三百斤,这基本已经够民众填饱肚皮。再加上衙署采用舒镇名流黄子川的建议,在旱灾来临前就建立了一支完备的救灾队伍,拟定了一套严密的救灾办法。使我江阳民众逃过了这一劫数。
如大家若存疑,可查江阳放粮账簿,可询山野闲散乡民。”
阎行道:“格老子!你们还别量视(小看、轻看)虾子没有二两血。人家江阳在旱灾没有来就已经在备粮。那个时候你们在干啥?怕是还困(躺)在小夫人怀里讨奶吃吧?
唉.这也不能全怪你们,我也有很大的责任。当胡县令在蹬起八字脚地准备抗灾时,我没有相信,没有把这个消息通报给大家。甚至,为此我还罢了他的官,在这里还轰过黄子川。现在想想,对不起咱们犍为郡受灾百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