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青杠棒牛头山被围滕登才江阳城伏法。
话说棒客被我方队员像幺(赶)鸭儿一样,边赶边捉,整到悬崖边只剩十几个了。
棒客深知现在而今眼目下,跳下去就是直奔西方极乐世界。民众一个二个眼睛鼓起比二筒(麻将牌)都大,回头怕也找不到岸了。
棒客头子脸上颈子上被烫得血肉模糊,面目狰狞、丑陋地看着众人。让人一见就心生恶心、恐惧感。
清虚道长一拱手道:“这位施主,你的伤势已然不轻,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你的这些弟兄多数带伤,已无还手之力。上天有好生之德,望施主怜悯你这些兄弟,别做困兽之斗。”
棒客头子道:“兄弟们!遇到这灾荒之年,官府又不顾民众死活,我本想领着大家打家劫舍,闯出一条生路。没想到今天会把命交代在牛头山,大哥对不起你们。道长!你放了我这些兄弟,我跟你们走。”
其他几个弟兄道:“要死大家一起死,咱们抢牛头山本就是死罪。服软也是个死,官府不会饶了我们。”
清虚道:“当家的简直一派胡言。我江阳在胡县令、黄子川的带领下,衙署倾力备粮,富户捐钱捐粮,为民众呕心沥血。现在每人每月按时领粮,虽然做不到足食,但度日亦不算艰难。何以言官府不顾民众死活?”
棒客头子道:“我晓得道长所言不虚。那是你们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官。可我们汉安就没你们幸运了。民众吃完树皮啃草根,路边尸骨随处可见,卖儿卖女已是随处可见”
清虚道:“你们今天劫粮,实在是不顾我江阳几万民众的死活,大错已经铸成。职责所在,多说无益。为今之计,你们只有放下刀枪,认罪伏法。念在岁月艰难,你们有你们的无奈,你的兄弟我自会向县令求情,从轻发落。如果你们执迷不悟,贫道也帮不了你们。”
子川站出来道:“在下黄子川,敢问当家的咋称呼?”
棒客头子道:“在下景光膀,因性格刚直,从小不服软,乡人送外号‘青杠棒’。原来你就是黄子川,‘子川东家’的名号近年在江湖上很响亮。你斗‘恶少’、建学馆、打井储粮、拦河蓄水,江湖上提起哪个不说是这一份(竖起拇指)。今天是败在你的手上,我青杠棒服了。”
黄子川道:“那就别‘逼垮卵垮,牙祭不打,豆花不推,海椒一大把(净整些没用的)’即是服了就该束手就擒。”
青杠棒道:“我青杠棒的性格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你们几个当家的,可愿紧随大哥?”
棒客中的老二道:“当家的!这些年我们跟着哥老倌纠头子(喝酒),造粉子(吃饭),吃香喝辣。一起冲围子(翻墙),排扇子(破门而入),出生入死。摆地坝(分赃),绷劲仗(充好汉)好不快乐。我和老三、老四跟了哥老倌,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刀山火海咱们一起闯,光棍(好汉)绝不避豪(躲祸)。”
老三、老四齐声道:“大哥!你拿言语。”
说完四个人手牵手往前一步站定。青杠棒道:“道长、子川东家!我们四人自知必死,你们选出四人与我们对决,若是我们赢了,我们丢刀就擒,只希望你们从轻发落我这些兄弟,他们无非是想有口饭吃保命,他们没错,错在我兄弟四人。若是我们败了就任由你们发落吧!”
清虚道:“我和子川东家足矣。”
周鹤年道:“道长!别做傻事。”
万壑松道:“东家!让我们兄弟四人上吧!”
万不黯也道:“子川东家、道长!往后的日子会更难,胡县令和江阳民众需要你们两个扶助,大局才能稳定,这万一.”
黄子川没管众人劝阻,看了看清虚道:“既然道长有此雅兴,我就陪道长耍一遭。”
心想,这样也好。对方毕竟还有十几个人,真要做困兽之斗,民众肯定会有死伤。自己与道长出面就算败应该也不会伤及性命。
清虚道长点点头,舒窈张了张嘴又闭上,芍药向前一步就要阻止,舒窈一伸手把她轻轻挡了回去。舒窈知道子川不是天棒(愣头青),不会鲁莽行事。
清虚道长示意民众退后。
黄子川对周鹤年道:“你和万不黯约束好民众,随时观察周围情况。”
于是众人谨慎缓缓后退,在半山腰给他们让出一块相对平整的地方。
青杠棒道:“接下来咱们是以命相搏,道长、子川东家你们小心了。”
说完,四人抄着刀枪棍棒就像二人攻了过去。毕竟自己接受的是清虚道长四十多年的功力,清虚道长现在不过二十六七,武功肯定不及自己。青杠棒用刀,老二用枪,二人武功最强。黄子川截住就和他们缠斗在一起。时不时还要瞟眼过去,在清虚危急时放几个野招给老三老四,让清虚道长松一口气。
黄子川右手捏剑,左手用掌,剑掌并用,威力十分了得。经常一掌拍出,让对手觉得胸口一闷,感觉气血翻涌。剑锋一扫,青杠棒与老二均感罡气凌厉,不敢硬接。但二人功夫不弱,加上子川要分心照顾道长,一时双方均未露败像,算是干成个半斤八两(势均力敌)。
不过时间稍长,青杠棒与老二已开始感觉有些气紧。而黄子川的攻势却如黄河之水天上来,绵延汹涌,势不可挡。
那边清虚斗老三老四,一个用枪,一个用棍,弄得清虚直冒坨子汗,心里开始着急。清虚道长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败。
于是,清虚一边小心应付,一边向黄子川靠过去。渐渐与子川相隔不到三尺。
清虚突然道:“兄弟孪生,真气相融。二气合一,气势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