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夫子赶快道:“舒窈!嫑哭了。你赶快摸摸他的脉。”
于是,舒窈拿起子川的手腕,感觉脉在跳动,只是很微弱。手指伸到鼻尖,气息尚存。一时舒窈心如刀绞,拉着子川的手贴到自己脸上,眼泪不断冒出滚落腮边。
顿了一下,万夫子道:“咋样?”
舒窈回过神大声道:“你快去附近农家找看有马车没得,如果没得,找块门板,再找几个人来抬。”
万夫子道:“你一个人在这里能行吗?”
舒窈道:“快去,我守着子川。快!”
十几分钟后,万夫子领着四五个男人,打着灯笼,抬着门板过来。舒窈让大家把子川轻轻抬上门板躺平,又对子川进行了简单急救。子川还是昏迷不醒。
不能耽误,舒窈赶快吩咐道:“万夫子!你赶快骑马去兴隆场,井灶上有马车,你带马车来追我们。几位大哥辛苦你们一下,抬着子川往舒镇走。”
其中一个男人是兴隆场井灶上的伙计,赶快道:“舒窈夫子,子川是我东家,你放心我们一定要把东家救过来。”
完了招呼其他几个人,抬起子川就往舒镇跑。
大概走了四五里路,后面马车赶到,万壑松带着两个伙计也骑马跟来,一起把子川抬上马车。舒窈跳到车上,用自己腿枕着子川的头。然后道:“万夫子!你骑马先行,赶快去通知舒镇医馆做好准备,你们四个伙计跟着车。其他人都回去吧,改日再谢!”
半个小时后,一群人拥着马车赶到舒镇医馆。
经过半个时辰的抢救,子川终于脱离了危险,不过人还是没醒过来,医工(大夫)说是脑部撞击造成的昏迷。
第二天一早,周鹤年亲自去子川跌落处查勘了现场。中午来到医馆,问了一下子川情况。
周鹤年道:“舒窈!看来是有人要害子川。上午看了现场,兴隆场方向离子川落马处丈余,路两边各有一棵树离地四尺处有绳索勒痕,很可能是有人设置了绊马索。树脚周围有鞋印,两边鞋印长度有差异,估计是两个人干的。”
舒窈两眼通红,咬牙切齿地道:“周叔!只要有人提供有用线索抓到真凶,我酬金十万钱。你马上安排在舒镇、兴隆场贴出告示。
害我子川者,就是逃进地府我也要把它揪出来!”
汉朝一座好一点的住宅大约一万钱,十万钱对普通老百姓而言,是一笔巨大的酬金。看来舒窈为子川是下了血本。
很快,街上告示贴出,文字如下:
告示
兴隆场井灶东家黄子川,于腊月二十日晚约戌时下四刻,于罗家冲山林官道被害。现衙署正在全力缉拿歹人。有知情者,可向舒镇亭公所举报。举报者,公所守密,舒镇学校叶舒窈夫子愿出酬金十万致谢。
舒镇亭公所
汉光和七年腊月二十一日
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有一棵树下的鞋印有“内八字”的迹象,在离现场几十米远的草丛发现一根麻绳,上面有明显猪屎味。于是周鹤年吩咐手下,以罗家冲为中心,在方圆四十里范围内,秘密寻找双脚有内八字倾向的人,尤其是有内八字的杀猪匠。
第二天上午开始兴隆场股东、伙计陆续来医馆看望子川。为了不影响子川治病,舒窈让万壑松将所有人挡在医馆门口。只有少数关系亲近的才允许靠近窗子看一眼。
舒窈坐在床边,一直握着子川的手。看着昏迷的子川,心里充满了害怕失去子川的恐惧,忍不住回忆起和子川在一起的每一个生活片段,子川打碗唱歌的潇洒,帅气阳光的笑脸,对自己的呵护。
四娘在边上,见舒窈时不时眼睛红红地,眼里包着泪水,自己心里也是一阵揪心般的痛。本想劝劝,却不知道说啥好。她知道除了子川醒过来,此时没有任何话语有用。
四娘轻言道:“听娘的话,你去休息一哈儿,娘守着。”
舒窈只是无言地摇摇头。自从子川出事,舒窈一直守在床前,四娘和邱氏要替一下,让她去眯一哈儿,这姑妮儿死犟死犟地,就是不干。
到了第三天中午,胡昊哲带着衙署贼曹掾、仵作来到舒镇,在看了子川病情后,要求县、乡、亭全力配合破案。
下午,舒窈觉得在医馆照顾不方便,住下去也没多大意义。找来负责子川的医工(医生),经过商量,决定将子川送回家静养,医工每天上午下午来家查看病情,遇紧急情况随叫随到。
万壑松带人将子川抬回家安顿好。
舒窈拿热水来给子川洗脸擦身子,擦完又给子川做全身按摩。整完这些,舒窈感觉全身酸软,脑壳晕乎。
让四娘把药煎好端来后,舒窈道:“娘!你出去吧,我给他喂药。”
四娘道:“喂完药,你去榻上睡一哈,你都两个晚上没睡瞌睡了。再不顾惜身体,你要病了,家里两个病人,娘咋照顾得过来。”
舒窈道:“要得!”
四娘将门虚掩,去厨房洗了一下手,出来经过门前,从门缝里看到,舒窈正含着药汤,与子川嘴唇相合,让药慢慢浸进子川嘴里。
叶四娘摇摇头,心里道:“这姑妮儿如此巴心巴肝,哈儿是前世修来的福哦!”
四娘刚走到院坝,准备回自己家,就听舒窈在里面大声道:“娘,娘!你快进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