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太守拼命护小鸡县令谨慎推盐引
自从阎行兼任江阳县令后,忙得脚板翻天(很忙),在郡府坐镇几天,又得杀去(跑去)江阳当班。落到现在,我看这老家伙恐怕礼拜天都没得耍了哦。
六月二十五日,阎行天刚麻麻亮就准备起床。老三赖在怀兜里就是不愿挪开。
阎行哄道:“三儿!我今天得去趟江阳,你也起来帮我收拾收拾。”
老三在怀里抱着阎行摇了两下,噘嘴撒娇道:“嗯(这可不是答应,意思恰恰相反。男同志有老婆的应该体会过,女人撒娇说这个字怕是要占好几个字的时间,人家有拖音嘛。女同志就不摆了,你们都是老师)!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躺下就说累,蹬起八字脚地睡一晚上,这就要走。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你好意思不心痛心痛人家就走?”
阎行抱着年轻貌美的老三,在她嘴上亲了一下,估计是胡子调皮,伸到了老三鼻孔里,老三一个喷嚏,喷了阎老太爷一脸口水。
老三赶快伸出如凝脂般的小手,给阎行擦了擦道:“哎呀,老爷!你胡子锔(jū。扎、刺之意)到人家了。”
写到这里我就在想,古人喜欢留胡子,像关羽号称“美髯公”。胡子是美,可有些事办起来可真碍手碍脚。你想有时候女人在兴头上,身子软软地、嘴里哼哼地、心头跳跳地,兴致勃勃地,樱桃一张却含到一嘴胡子,那感觉…不说了,简直败兴。
阎行嘿嘿一笑道:“三儿!要不你睡哈儿(一会儿),我先起来了。”
老三只好跟着起来,在床头柜上薅了一件单衣,一边穿,一边埋怨道:“还说让人家给你添个小猴子,你得知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别到时候怨人家地里不长庄稼。”
阎行盯着老三一对饱满的“娃哈哈”(这个不是方言,不解释),讪讪一笑道:“你是肥田沃土,不长庄稼不怨你,是农夫怠耕。怨我,怨我。唉…年岁不饶人哪!”
老三翻了他一眼道:“早去早回,人家等你哈。”
老三帮阎行穿戴整齐,让下人端来洗脸水和早饭。阎行吃了两口,就带着卫队骑马绝尘而去。
老三站在阎府大门口,望着阎行的身影消失,才用手拍了一下嘴巴,打着哈欠,准备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巳时到不久,阎行一行就到了县衙,坐下来刚喝了两口水。就听外面“咚咚”几声鼓响,衙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
“禀报太守!外面围一大群人,击鼓要求太守升堂。”
阎行道:“所为何事?”
衙役道:“他们叽叽喳喳跟闹山麻雀样,好像是要求衙署收盐。”
阎行想这事是该到解决的时候了,再拖下去,井灶倒了,县衙的甑子(蒸饭用具,木质圆柱形。倒甑子与砸饭碗一个意思)也跟着倒了。
阎行道:“赶快升堂,派人去把林俊铎、胡昊哲请来。”
阎行来到大堂,见三班衙役正在大堂门口驱赶往里拱(钻)的人群。阎行走到门口道: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都别着急,本官马上升堂议事。你们选三个人进来,有啥事慢慢说。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
衙役这才赶快撤进大堂,两边站定,将手中水火棍在地上杵得“咔咔”响,吼起了堂威。两个衙役竖起“肃静”“回避”两块牌子。
阎行在案前坐定,惊堂木一拍道:“传相关人等!”
三个盐场伙计有些紧张地进来跪下。
阎行道:“堂下三人,报上名来。”
三个人叩头道:“小人张躴巴儿(lāngber。躴正确写法是左身右小。指身体瘦小)。”
“小人艾日柏(方言读bé)。”
“小人李叫花儿(gáohuer)。”
阎行道:“你们让本太守升堂所为何事?”
张躴巴儿道:“回太守,我们都是舒镇兴隆场井灶的伙计。只因县衙不收盐巴,东家无钱再继续熬盐,前几天已经宣布停工。我们两百多伙计无事可干,家里只有烧吊锅儿(断炊)了。今天大家是来恳求县衙赶快收盐的。”
阎行道:“除了兴隆场井灶伙计,还有其他井灶的吗?”
张躴巴儿道:“没有!”
阎行惊堂木一拍道:“为啥没其他井灶闹事,就你们一家,是你们东家黄子川在故意装怪吧?”
张躴巴儿身子一颤道:“不…不是。太守不信可以去看,井灶几个仓盐堆积如山,确实胀库厉害。再熬下去都没地方放了,东家荷包也干了。”
阎行道:“那其他井灶咋没说胀库呢?”
张躴巴儿道:“我们近一两年,打了好几口深井,出盐量其他所有井灶加起来也不到我们的一半。而衙署对盐的收购只维持往年数量,所以才会这样。”
阎行道:“所言不虚?”
三人齐声道:“句句属实!”
阎行道:“是你们东家让你们来的?”
张躴巴儿道:“不是,是我们为了饭碗,大家商量才来的。”
阎行道:“没踩假水(这里指说假话)。”
李叫花儿道:“谈的都是老实话,儿喝(喝:哄骗。儿喝:儿才骗你)嘛!”
李叫花儿没读过书,本来就粗人一个。没进过县衙这种地方,一紧张更不会说话。阎行误以为他把大堂当成是日白(闲聊)的地方。
惊堂木一拍,阎行道:“大堂之上,严肃点!”
李叫花儿心想,老子哪不严肃了吗。心头不安逸,却不敢说出来,沟子夹得邦紧(很紧。紧张之意)地道:“我…”
阎行道:“你东家黄子川咋没来?”
艾日柏道:“东家怕太守责怪,还劝我们嫑来。再说,我们东家有伤,想来也来不了。”
阎行一拍惊堂木道:“堂下三人,情况已明。你们下去候着,此事待议定后通知你们。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