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咖啡？”许静想了想，忽然记起那晚用胡萝卜钓鱼的兔子。“哦，是不是姓沈？是他来找我吗？”
“对啦，沈明，就是他！”
“我没告诉他自己的公司呀，他怎么找来的？”
“你名气这么大，又喜欢穿旗袍裙，人家回去细细一想就明白了呗。”
许静尴尬地吐吐舌头。“那……他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那位可是你的粉丝，人家要投奔你呵！”
“别开玩笑！”
“真的！”卢莹告诉她：“他说特崇拜你，我说对不起她已经走了，去昆明啦！你猜怎么着？”
“哎呀，你就别让我猜来猜去了，快说后面的！”许静哭笑不得。
“这个沈明当时垂头丧气地走了，我心里留个意，就和他交换了微信。谁知道今早看见他发的一条信息，说已经买了机票去昆明找你啦！”
“什么？”许静惊呆了，这……难道是追星么？“他、他人生地不熟，哎呀，这下子可糟糕啦！这怎么办呢？”
“所以呀，我把他微信和关联手机号转给你，如何？要不然……，总不能让那老兄自己满城瞎转悠吧？”卢莹说。
许静忽然把眼睛一眯，歪头想了想，冷笑说：“你给我也行，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主动联系他的。”
“啊？这不好吧？万一……。”
“没事的杰妮，咱们官网上可以查到昆明公司在哪个大厦，他要是个合格的顾问自然可以找过来。
你可以告诉他我明天就飞长沙了，追不上的话他还可以去长沙嘛。
我呀，就守株待兔，瞧瞧他这趟跑得值不值得这往返的机票钱！”许静心定下来反而不着急了，好整以暇地坐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哦！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哩？真是关心则乱了。”
卢莹格格地又笑起来：“好，那你且在那里等你的兔子，我也不着急了。
先说好，他要是不能跟你去总部，你就留给我。要不我岂不是白替你宣传了一个小时？做经纪人也是要收费的啦！”
结果许静等了还不到一个小时，小行政又敲门进来了。
“有人找我对不对？让他进来吧。”
“朱莉，不是一个人，是两位。”
“嗯？”许静楞了下，点点头：“行，都进来吧。”
先进来的果然是沈明，但稍事寒暄他便看了眼端水进来的小行政，许静微笑着谢过她，看着她出去，这才看向沈明身后那位带着蓝色口罩的先生。
“这位是和你一起来的？”她问。但是沈明没说话，反而后退了两步。
那人上前一步并摘下口罩。
“你是……？我们在哪里见过吗？”许静觉得这人似曾相识。
“我叫陆恒，在跟随蓝总一起出席猎企大会的时候和您打过照面。”那人点点头。
“哦！”许静想起来了：“那么，是非凡的同行了？”她一边问一边探寻地看向沈明。
“您别怪沈先生，他是您的崇拜者，不会做背叛您的事情。可能您不知道，艾易猎头的大股东是非凡人力。”陆恒解释说。
“咱们别‘您’呵‘您’的了，坐下说话，就叫我朱莉好了。”
许静请他们坐。陆恒坐下了，沈明微笑着摆摆手，坐到了离开一段距离的椅子上。
“那么，陆先生，你不是在非凡总部么？怎么到南方来了？”许静问。
陆恒苦笑：“被蓝总拿住把柄，逼我到广州做区域总来了。
来之前花言巧语，来了以后听说他不但把持董事会，还逼走了另外两名非凡的老员工。呵呵，对我还算是手下留情。”
他说着做了个自嘲的表情。
许静点头表示听到了，心里却暗自嘀咕不知这家伙到这里来找自己有什么打算。
“你大概很奇怪，我为什么从广州飞到昆明，一路追着你的脚步？”陆恒压低声音：“因为我不想留在非凡了，我打算另找出路！”
许静惊奇地眨眨眼，瞥眼看沈明，见他若无其事。
“沈先生也想离开，但他更希望追随你。”陆恒微笑说。
“陆先生不想来智亚？”
“我不傻。”陆恒摇摇头：“智亚现在转向互联网平台，一切以智心网为主。
我这样做rpo出身的老招聘在你们那里已经过时啦，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更何况……我对你们抱有歉疚。”
“什么歉疚？”
“智亚上次被举报，就是我具体执行的。”
“哦！”许静点头。
陆恒等了等不见她的下文，问：“你不好奇这里的前后经过么？”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许静摇摇头：“至于你们怎么做的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
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听多了会影响心情。看外面的天多蓝，何必让以前的灰色影响它呢？”
陆恒轻笑起来：“佩服呵，我跟着陈总这么多年，就没见非凡出过你这样的人物。”
“那，陆先生这次来是想让我帮你……？”
“说实话，我犹豫好久。
我不想再留在非凡，这里没有我施展的可能，一切必须听陈东彬的，陈总的话必须执行！
可我们不能自己独立思考或决定，甚至不能决定用谁做自己下属的主管。
我还必须帮陈总做各种坏事、见不得人的事，给他想损人的招数。
不管是不是我喜欢或乐意的，我却只能服从他。
现在我想自己做主了，不想再当奴才。
但是，我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陆恒抬头看向许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选，虽然我是个有六年经验的猎头，可我居然没法给自己做诊察和决断。
所以，我来了。我需要一个能不偏不倚，公正帮助我的人。
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你，朱莉！”
做了多年猎头，自己却没法给自己做职业规划。
这事听上去匪夷所思，但实际就和老中医治不好自己是一个道理，主观影响太多，最终还得靠旁观者清。
陆恒也真是一点没客气，把自己的情况和诉求完完整整向许静做了个兜底交代，甚至连自己三十好几没成家都说了，也不管人家还是个没出嫁的大姑娘是否会不好意思。
令许静有些讶异的是，沈明一直坐在旁边不出声也没什么表情，好像这一切他早知道似地。
对于陆恒的情况许静基本上搞明白了。这老兄看来已经知道陈东彬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且又不想继续在蓝总手下这么混着。
他对自己在非凡的未来感到失望，如果现在不出去，两、三年后快四十的人了，再想改变基本没有可能。
他心里清楚这些，只是在纠结于留在乙方还是去甲方，自己做还是投奔别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