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听罢,嘿嘿一笑:“你才看出来呀,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他照着周云的屁股给了一脚,笑着骂道:“滚一边去,别不知好歹,麻溜的!”
打发走了周云,三步两步上了楼,换了身干净衣服,然后急匆匆的上了车,直奔第一医院的方向而去。
心情好,车开的也顺畅,没用多长时间,医院的大门便已经远远的出现在视线里,正等红灯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孙大志的来电,不由得微微一愣。
这个节骨眼上,孙大志来电话,肯定跟收购的事有关,他想。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大志啊,啥事?”他若无其事的问道。
孙大志的情绪明显不高,声音也有些沙哑:“有点事,你说话方便不?”
“方便,没事,你说吧。”
信号灯刚好变了,他过了交通岗,找了个地方将车停稳。
孙大志叹了口气:“先说我个人的吧,昨天晚上那点事,你听说了吧。”
“是打架那件事吗?”他问:“听说还动了刀子。”
孙大志苦笑:“是的,动刀子的就是我。”
他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别看孙大志平时挺能闹腾的,但其实胆子很小,是个老实人,说他拎着刀,把顾长林鞋都撵掉了,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你没开玩笑吧?”他惊讶的问。
“顾长林那王八蛋欺人太甚,我本来没打算参合,可实在是看不过眼,就劝了几句,结果一帮人就冲我来了,后来才知道,为首的那个叫二牛子,据说是云州社会上的一个大哥,带着几个地痞,张牙舞爪的,很是嚣张,把我和胡总都给打了,我也是被打急了,就顺手抄起了一把水果刀......”
“糊涂!你咋能干这种授人以柄的事呢!”高原埋怨道。
“你就别埋怨了,现在的情况是,古城分局刚刚电话传唤,让我明天到分局刑警大队接受询问,还说,我的行为已经涉嫌犯罪,搞不好要负刑事责任,高总,我在云州也没什么社会关系,就只能找你了。”孙大志垂头丧气的说道。
“涉嫌犯罪?那你当时伤到什么人了嘛?”他问。
孙大志叹了口气:“应该没伤到,但当时的场面很混乱,我也不敢肯定,不过,昨天晚上在派出所的时候,没人提这事,可今天又说有人受伤了,明显是要讹人的架势呀。”
他想了想:“这事应该能摆平,你放心吧。”
孙大志明显松了口气:“谢谢你了,高总,等事情过去了,我请你喝酒。”
“就这一件事吗?”他问。
“这是私人的,还有一件,就是有关公司的了。”孙大志说道。
这正是高原最关心的,于是连忙说道:“说说看。”
“你给介绍的那个李长河,是个极精明的人,现在把价格压得太低了,谈判僵在这儿了,胡总的意思是,麻烦你过来一趟,帮忙从中斡旋下。”
“这个.......恐怕不方便吧,涉及到钱的事,还是你们双方谈比较妥当,我一个外人,实在不好参合。”他笑着道。
话音刚落,听筒里传来了胡文勇的声音,显然是把电话接了过去。
“高总就别客气,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就算老哥哥求你了,好歹给个面子,否则,真可能会出人命的。”
“能找到那个二牛子吗?”高原问。
“没问题的,找到顾长林,就能找到他。”孙大志回道,说完,拿出电话,拨通了顾长林的手机。
双方已经闹僵了,自然也没什么好话,孙大志开口便说,想要找二牛子谈一谈,顾长林也没客气,直接问什么时候,孙大志说现在,那边冷笑一声,好啊,那就等着吧!
有贾东明撑腰,高原对搞定二牛子这号江湖人物还是有相当信心的,此时此刻,他更关心并购的成功与否。于是故意把话茬又拉了回来。
“想不到胡总和贾东明还打过交道。”他微笑着道。
胡文勇叹了口气:“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贾东明虽然也很好使,但远没有今天的势力,还真不是和你吹牛,当年他在我面前,可规矩得很,一点都不敢放肆。”
“是嘛!”他惊讶的道。
胡文勇苦涩的一笑:“好汉不提当年勇,此一时彼一时,风水轮流转,现在我是穷途末路,贾东明却是风生水起,再也不是当年的小混混了。”
“啥叫穷途末路?胡总还不到六十,完全可以东山再起的。”
胡文勇摇了摇头:“不成了,我现在身心俱疲,只想早点退休,回家过安稳日子,长江后来推前浪,前浪得识趣儿,麻溜给你们这些青年才俊让位置才对,否则,早晚得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啊。”
这当然是句玩笑,可三个人却谁都笑不出来。
“总之一句话,拜托高总在贾东明面前多多美言了,求他见好就收,不要赶尽杀绝。”胡文勇苦笑着说道。
他没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可心里却在盘算,李长河已经把价格压到很低了,现在的局面,不存在见好就收,只能乘胜追击,能勒多紧就勒多紧。
要把握好这个火候,自己的气场还稍显不足,最好的办法是将计就计。既然胡文勇认定是贾东明要趁火打劫,那就把这位云州老大推在前面,让他来唱黑脸吧,将来有什么账,都记在贾二哥的头上,反正坏事做得多了,他也不差顶这个恶名。
正琢磨着呢,忽听走廊里一阵人声嘈杂,孙大志显得有点紧张,低声说道:“他们来了。”
胡文勇听罢,咬着牙从床上起来,大模大样的坐在了沙发上,点上根烟,还真有点倒驴不倒架的意思。
敲门声很粗鲁,透着一丝不耐烦。
孙大志看了眼高原,起身走过去,将房门开了。
门外站着五六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铮亮的光头,脖子上挂着条能栓狗的金链子,上身穿件跨栏背心,下面是条大短裤,脚上趿拉着人字拖。
这扮相,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如果再配合腋下夹着的路易威登的皮包,那就是个既有钱、又不好惹的主儿。
不用问,光头一定就是那个二牛子了。
其实,在东北的很多地区,牛子这个词,就是小男孩身上可以炫耀的小零件的代名词,而二,则基本代表着缺心眼或者一根筋,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调侃之意是不言而喻的,在江湖上能用这个绰号的,估计也不是啥了不得的人物。
“找我啥事?”二牛子进了屋,大大咧咧的往床上一坐,撇着嘴问道。
别看孙大志昨天持刀把顾长林的鞋都撵掉了,但看见这伙人,还是有点发怵,不由自主的瞥了眼高原。
高原见状,连忙笑着说道:“请问你是.....”
“你谁啊?”二牛子没回答,而是斜了眼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