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林小姐就是随便看看,也是想对集团公司的战略合作伙伴有个更深入的了解。”赵天成插了句,说完,还悄悄的朝他使了个眼色。
“是的,我确实需要有更深入的了解,并且要向董事长做详细的汇报。”林楚的态度依旧傲慢:“恕我直言,现在已经是七点四十了,贵公司的大楼里除了一个打扫卫生的保洁大叔之外,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这令我多少有点失望,至少可以说明,云建员工的工作热情不高吧。”
保洁大叔?这小姑娘年纪不大,眼神还有点不济,云建的办公楼一共就四层,负责公共区域卫生的一直是三个女性,哪里来的什么保洁大叔呢!
这样想着,不由得哑然失笑。
“您这个说法,多少有点偏颇吧,我们八点半上班,这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来这么早干什么呀?”
林楚微微点了点头:“一个小时怎么了,你都已经到岗了呀,难道贵公司向来是领导第一个上班嘛?”
他笑了下:“我这也属于偶然情况,平时不来这么早的。”
“你是一把手,压根就不该来这么早。”林楚笑着道:“这样吧,我有个提议,今天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看看八点半之后,贵公司的考勤状况如何。”
说实话,高原挺反感的。
你算干什么的啊!在广阳集团指手画脚也就是了,凭啥到我们云建来查考勤啊,咱们俩家是战略合作伙伴,不是广阳集团的下属二级单位,这手都伸到被窝里来了,未免有点过分了吧!
“这个......我看没必要吧?”他沉吟着道,脸色也有点变了。
“不,非常有必要,广阳集团北方区未来五年的商业地产项目,造价至少几十个亿吧,这么多工程统统交给了云建,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在年度财报中都要有所体现,日后再向董事局汇报的时候,不可能一笔带过,是要有内容,有看法的,”林楚缓缓说道。说完,也不理睬二人,转身下楼了。
林楚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轻盈的步点,都透着一股趾高气扬的味道,望着她的背影,高原竟然产生在后面下个绊子的冲动。
“这啥意思啊?跑到我们公司来查考勤,未免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吧?”他强压着心里的火气,转身对赵天成嘟囔了句。
赵天成苦着脸,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了句以后再聊,便撇下他,颠儿颠儿的跟了过去,可以看得出,对这位董秘还是非常忌惮的。
高原却原地未动。思忖片刻,觉得没必要惯着丫头的毛病,况且,在他的认知中,领导抓迟到早退是最无聊的,除了引来众人的嘲笑和讥讽,对企业管理没有任何价值。
既然想抖威风,那就随这丫头折腾吧,他想,转身正要上楼,却见一个保洁阿姨拎着拖布走了下来,不由得微微一愣。
保洁平时都是六点半左右就到岗的,八点之前,全楼公共区域的卫生就打扫干净了,可看今天这架势,似乎是才来的样子。
“领导早。”保洁主动打了个招呼、
高原是个随和的人,极少跟下属发脾气,而且,越是对待底层工作人员就越客气。并非故作姿态,而是觉得应该尊重他人的劳动,哪怕这种劳动是很卑微的。
他微笑着点头示意,随口说道:“你们又来新人了呀?”
“没有呀,一直就是我们几个。”保洁阿姨道。
他放慢了脚步:“今天不是有个男的嘛?”
保洁苦着脸:“哪有老爷们干这种活儿呀。对了领导,我们跟总务处的老刘提过很多次,这么大面积,就咱们几个人收拾,实在是忙不过来,哪怕再给增加一个也行啊。”
他哦声:“那我问下老刘,看有没有必要。”说完,然后快步朝楼上走去。
他的办公室在三楼,刚走上楼梯口,便见另外一个保洁阿姨正在他的办公室门前低头鼓捣着什么,走进一瞧,原来是房门打不开了。
保洁人员除了收拾公共区域卫生之外,还要为几个公司领导的办公室打扫。
“是不是钥匙拿错了呀?”他问。
保洁皱着眉头嘟囔道:“不可能啊,您的房间我都打扫一年多了,不会拿错的。”
他没说什么,伸手接过钥匙,试验了几下,果然打不开,抽出钥匙看了眼,上面还拴着写有房间号的铭牌,按理说是不会搞错的。
高原平时没有带办公室钥匙的习惯,如今进不去了,有心一脚把门踹开,但又觉得不妥,只好无奈的笑着道:“看来,没事不能提前上班啊。”
保洁也很过意不起,便张罗着要把黄显的办公室打开,让他进去先坐着,却被高原拒绝了:“不必了,一会让总务的人过来把门给修一下。”
说话之间,黄显也到了。
办公室主任出身的黄显,向来都是提前半小时到岗的,这已经是多年养成的习惯,现在虽然荣升第一副总经理,却依然如故。一眼看见高原站在门外,连忙走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听罢保洁的讲述之后,也接过钥匙鼓捣了半天,最后皱着眉头道:“高总,我早就建议把公司领导的办公室换上指纹锁,可你就是不同意,看到了吧,如果是指纹锁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他笑:“办公室里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换那么高级的锁干什么呀?浪费!”
黄显也不反驳,只是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取来把螺丝刀,蹲下身,试图把锁卸下来,可摆弄了几下,突然停了下来,仔仔细细的研究了好一阵,这才转身问保洁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保洁愣了下:“刚刚呀。”
“刚刚?这都几点了,八点之前,卫生就应该打扫完了呀!”黄显有些不满的道。
保洁则一脸委屈:“平时是这样的,可昨天总务处通知,说是早上停水,让我们七点五十到就可以啊。”
“停水?谁通知的。”
保洁想了想:“总务处一个男的,黑黑的,长得很壮实的。”
黄显歪着头想了想:“黑黑的,还挺壮......总务也没这个人呀!”
保洁都是外雇人员,而且流动性很大,平时和公司的人接触得又不多,自然叫不上名字,只是简单说,昨天快下班的时候,这个男人到保洁的休息室通知的,她们也不认识,但谁也没有多想。
“哦......你先忙别的吧,一会有事再喊你。”黄显将保洁打发走,然后拉着高原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回手把门也关了,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咋了?”高原有点懵。
黄显略微思忖片刻,压低声音说道:“这事有点蹊跷,总务处根本没这个人,而且,你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过,是用一种专业工具撬开的,我在电视里看过一期节目,讲的就是各种开锁方法,这种是技术含量最低的,有轻微的破坏性,容易导致锁具内部的卡簧不回位,再拿钥匙也打不开,但好处就是比较容易掌握,只要有力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