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都赶紧闪开,让我哥稳稳当当的坐下说话,咋这么没眼力见呢!”孙大志喝道,说完,煞有介事的搀着高原的胳膊,将其送到餐桌前。高原刚要入座,却又被拦住了。
只见孙大志哈下腰,装模作样的用袖口把椅子擦了擦,这才笑嘻嘻的道:“哥,您坐。”
大家都忍俊不禁,有人更是骂道:“你这孙子装得还真挺像啊!”
孙大志却一脸认真的道:“放屁,什么叫装孙子,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高总的真孙子!谁也别眼气,你们想装孙子还没机会呢,对吧,高总!”
他无可奈何,只好瞪了孙大志一眼,笑着道:“你别出洋相了好不好。”
“遵旨!”孙大志立正说道。
有这么个活宝调节气氛,酒桌上自然热闹,很快,在赵天成的提议下,大家纷纷过来敬酒,高原则来者不拒,举杯便干,两圈下来,八两白酒进了肚,又喝了两瓶啤酒,脸已经红得跟猪肝的颜色差不多了。
常佩军和郭铭等人见状,连忙过来解围,所幸的是,在座都是各企业的领导,没有那种拼命灌酒的人,见高原有点多了,自然也就作罢了。
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心情本来就不好,醉得就更快,如果是放在平时,他也许还能支撑,可现在却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说话舌头都有点硬了。
众人见状,纷纷劝他回去休息,高原心里清楚,再坚持下去,恐怕真要出洋相了,于是便在周云的搀扶下,踉跄着朝门外走去,出了酒店,被风一吹,酒劲立刻上了头,蹲在路边,吐得七荤八素。
吐过之后,酒倒是醒了大半,缓了片刻,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苦笑着对周云说道:“我刚才没说什么过头的话吧?”
周云歪着头想了想:“你刚刚出来的时候,搂着久泰孙总脖子说,只要把凤雏给我,什么都好商量!”
他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只好挠着脑袋又问:“老孙怎么说。”
“他说,这事立刻就办,明天就让凤雏来陪你,保你满意。”周云笑着道:“高总,凤雏是谁媳妇啊?”
“滚犊子!”他骂道。骂完之后,自言自语的嘟囔道:“这酒喝的,实在是太丢人了。算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走吧,去卧龙湖工地看看。”
“喝成这样,去什么工地啊,再说,现场都安排得妥妥的,我还是送你回家休息吧。”周云说完,不容分说,搀着他上了车,便朝家的方向开去。
酒虽说醒了点,但还是感觉头晕晕的,于是他便也没再坚持。
进了家门,倒头便睡,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了。
房间里很黑,他口干舌燥,胃里更跟着火似的,非常难受,于是便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出了卧室,在饮水机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正打算返回房间继续蒙头大睡,却冷不丁的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手里的水杯差点掉在地上。
大半夜的,突然发现黑咕隆咚的房间里坐着一个陌生人,换成个胆子小的,估计能当场吓尿了,高原感觉头发丝都竖了起来,本能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喝道:“谁!?”
“嚷嚷什么,我,乔云海。”那人说道。
一听这话,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连忙开了灯,定睛再看,乔云海正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冷冷的看着他。
也许是惊吓过度,他只觉得浑身发软,伸手扶着墙才算站稳。缓了片刻,这才有些恼火的道:“搞什么名堂,大半夜的,会吓死人的。”
“你还知道害怕啊?!”乔云海平静的道:“我还以为高总经理天生神武,胆色过人,不论什么妖魔鬼怪也奈何不了,都得躲着你走呢。”
这句话明显是带着讽刺的意味,他当然不吃这套,仍旧理直气壮的道:“乔支队,你是人民丨警丨察,不该知法犯法吧,大半夜的,未经允许,私入民宅,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吧,哦!对了,你怎么来的?”
乔云海哼了声:“少跟我上纲上线,你家门压根就没锁!四敞大开的,我不进来,郭辉就可能进来,他可没有耐心坐在这儿等你睡醒,会让你在梦中上西天的。”
我的门没锁.......他眨巴着眼睛,有些茫然。
周云把他送回到了楼下,本来是要陪着一起上来的,可正好常佩军来了个电话,说是工地那边有点问题,让赶过去处理下。高原虽然有点头晕,但思维和行动并没什么障碍,于是便让周云先去忙工作,自己上楼回家了。
进了房间,又觉得有点恶心,直接冲进卫生间,可胃里早就吐得差不多了,只是干呕了一阵,在里面洗了把脸,便迷迷糊糊的回卧室睡觉去了。
难道我忘记了关门?他默默回忆着,却没有任何印象了。
见他愣愣的样子,乔云海冷笑了一声,掏出香烟,自顾自的点上一根,这才又道:“如果我是郭辉的话,那咱俩这次见面的地点就该是在法医的解剖室了,你躺着,我看着,怎么样,是不是画面感很强啊?”
他尴尬的笑了下,支吾着说道:“哦......就算我门没关,替我关上不就完了嘛,为啥非要搞这一出,差点吓出心脏病来。”
乔云海冷笑一声:“不让你出身冷汗,能他娘的长记性嘛!高原,你知道这几天有多过分嘛?防弹衣不穿,事先约定好的联络一律不予理睬,对负责贴身保护你的警员置之不理,你可以拿自己的生命不当回事,但是不能拿我们的生命当儿戏呀!负责你安全的警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身经百战,是国家的财富,是人民群众的守护神,不是你的私人卫队,保护你,是组织赋予他们的任务,否则,谁愿意天天跟着你啊!”
这几天,高原确实有点松懈。
防弹衣再轻便,穿在身上也不很舒服,三伏天的,透气性差,捂出了一身热痱子,他只穿了两天,便弃之不用了,至于那些事先约定的联络方式,则是嫌麻烦,有时候忙起来,就都给忘记了。
被乔云海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自己也感觉有点过意不去,于是便讪笑着道:“对不起,乔支队,我道歉,不过,我是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多天了,郭辉一点动静没有,估计早就逃走了,他又不傻,留在云州,只能是死路一条嘛!”
乔云海没吭声,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良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在教我如何破案吗?”
他无奈的笑了笑:“我哪敢啊,就是发表点看法。”
“术业有专攻,如果是造摩天大楼,你可以发表点看法,但侦破刑事案件,你压根就没资格说话,请不要拿你的业余爱好挑战我的职业。”
这句话说得比较重,高原听罢,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低着头不吱声了。
乔云海则继续道:“相比白庆宗,郭辉的反侦察能力更强一些,而白庆宗则强在野外生存和实战经验。所以,这两个人在面对警方追捕时,所选择的逃跑方式肯定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