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被无端的抢白了句,怔怔的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
“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烦我,滚!”他低着头嘟囔了句。
周云鬼机灵,见他这么说,赶紧起身,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连关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点响动来。
他心里如同被塞进了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真想大吼几声或者找个人打一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心中的郁闷之气释放出来。
不行!这件事必须搞清楚,如果心怡真有问题,就来个快刀斩乱麻,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样想着,忽的一声站了起来,看了眼时间,然后迅速将东西收拾了下,抓起车钥匙,便冲出了办公室。
他驾车直奔云州机场,到了之后,故意将车停在了不起眼的角落里,然后溜溜达达的走进了航站楼。
北京飞云州,不过四十分钟的航程,此刻距离陈心怡所乘的飞机落地,也就不到半个小时了。
在航站楼里转了一圈,在咖啡店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杯咖啡,两只眼睛盯着国内到达的闸口,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由于以色利方面有重要人员同机返回,所以市里非常重视,在闸口外拉上了横幅,用中文和英语写着欢迎词,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正忙着布置机位,同时,数名市府的工作人员也紧张的做着准备工作,在人群中,还有林秘书长的身影。
快两点时候,邱副市长率先出现在闸口,负责接机的人们顿时一拥而上,数名衣着华丽的礼仪小姐将手捧献花,一一奉上,记者们的摄像机和照相机也一顿狂拍,场面还挺热烈。
很快,陈心怡出现在高原的视线之中。
一晃十多天不见,她显得有些憔悴,但脸上的笑容却依旧迷人。
作为市长助理,她也是招商代表团的新闻发言人,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侃侃而谈,落落大方。
采访很短暂,几分钟便结束了,招商团和以色利方面的几位官员被簇拥着走出了航站楼,高原也赶紧起身,远远的跟了过去,他没有出去,而是隔着玻璃幕墙往外观察着。
众人纷纷坐进了早已等候的车辆,在两台警车的引导下,依次缓缓驶出。
陈心怡并没有上车,而是跟着一个年轻男人在说什么,男人应该是她的下属,态度谦恭,唯唯诺诺。
很快,年轻男人领命而去,只剩下了陈心怡自己,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个电话,虽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从那灿烂的笑容不难判断,心情应该很愉悦。
片刻之后,一台宝马x7缓缓开了过来,在她身边停稳,随即车门一开,白雪峰笑容可掬的跳下了车,在正午的阳光下,感觉那张脸愈发黑灿灿的。
陈心怡主动迎了过去,两人亲热聊着什么,白雪峰将她的行李箱装进车里,然后绅士的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待陈心怡坐进车后,这才绕回驾驶室,启动汽车,绝尘而去。
望着宝马车远去的背影,高原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呆的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心如死灰。
算了,如果较真的话,自己甚至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毕竟,他与陈心怡仅仅是恋爱关系,不仅尚未公开,而且陈母还持反对意见,本身就充满了变数。
这样想着,不禁长叹一声,或许这段感情从开始就是错误的,两个人的阶层不同,地位不同,幸亏没公开,否则,这张脸可丢大了。
缓了好一阵,他才从航站楼走了出来,不过脑子有点乱,以至于忘记了车停在哪里,迷迷糊糊的转了一大圈,才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座驾。
开门上车,默默的抽了两根烟,却也没想明白,陈心怡为什么要这么做。
完全没道理嘛,白公子一往情深,有钱有势,还是单身王老五,怎么交往都不犯病,为啥要拉我做垫背的呢?退一步讲,如果我和陈心怡真结婚了,那她岂不等于自己给自己下绊子嘛!
放着光明正大的事不做,非要搞成婚外恋情,天下哪有这么傻的女人啊,而且,对陈心怡这种人来说,一旦事情被曝光,有可能连政治前途都毁掉了,成本高,代价大,得不偿失啊!
不对,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总不能只听许卿的一面之词,还是应该开诚布公的和心怡谈一谈,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管什么事,都可以摆在桌面上商量,即便真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好聚好散呀。
这样想着,心中顿时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于是拿出手机拨打了陈心怡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还以为拨错了,又看了眼屏幕,确定是陈心怡的号码,不禁长叹一声,无奈的将手机往副驾驶的座位上一丢。
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就被无情的浇灭了,他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显而易见,这是不想被打扰啊,准确的说,就是不想被我打扰!他想。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再谈了,平静的分手,对双方来说,都是件体面的事,放弃那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来,集中精力,好好干一番事业,才是我最该做的啊!
打开了心结,人自然也轻松了许多,启动车辆,出了停车场,直奔卧龙湖项目部的方向而去。
作为云建集团有史以来最大的工程项目,卧龙湖的开工仪式是相当隆重的,欧式围墙已经全部建成,让整个工地看起来颇有几分高大上的派头。
在一块空地上,用钢制脚手架临时搭了个主席台,虽然说很简陋,但覆盖上红色的地毯,就显得正规多了,几乎所有的大型设备,都被洗刷一新,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主席台后,披红戴花,喜气洋洋。
他赶到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两台满载献花的小货车停在主席台前,工人们正忙着将一盆盆献花卸下来,整齐的摆放在主席台上。
他将车停在了工地办公室门口,下车往里看了眼,发现只有两个施工员正在埋头办公,于是也没打扰,溜溜达达的往里面走去。
绕过主席台,一眼便见周云正跟几个人围在两台挖沟机前,比比划划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凑过去一听,不禁笑了。
只听周云说道:“这台卡特比较好操控,到时候高总上来象征性的挖一铲,肯定不能出错,那个神钢倒是够新,可操控相对复杂,万一领导没摆弄明白多尴尬呀。”
“说得也对,就是卡特不太板正。”另一个说道:“外雇设备里,有台板新的徐工钩机,要不让那个车来吧。”
“不行,常总说了,必须用咱们自己的设备,才有象征意义。这样吧,不就是散热器罩子瘪了嘛,你明天去买个新的给换上,我可告诉你,高总这两天可不顺气,今天中午,无缘无故骂了我一顿,这点事你要办不明白,搞不好也得挨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