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或许我的初衷就有问题,越是想左右逢源,越是处处受困,所以,压根就不该这么想,正所谓你打你的优势,我打我的优势,咱们各玩各的,才是王者之道。
“法师,我懂了。”他说着,虔诚的深施一礼。不料刚哈下腰,后脑勺上却挨了一巴掌,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混账东西!佛法深奥,岂容你信口雌黄,老朽研习半生,尚未领会其中的精妙,寥寥数语,你就能悟道了嘛!真狂妄之极!”济通一改刚刚的慈祥,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他被搞得晕头转向,手捂着后脑勺,也不敢发作。一旁的方雨晴倒是咯咯的笑出了声。
“高原啊,你真该好好谢谢师傅,我认识他老人家二十多年,从来没见他如此开心。”
高原听得一头雾水,开啥玩笑,难道这位法师表达开心的方式,就是抡起巴掌打人嘛,而且,这下手也太狠了点吧,感觉眼冒金星的,差点给打出脑震荡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济通却还是大声喝道:“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干活!”
高原简直哭笑不得:“大师啊,我是来吃饭啊,您再好好想一想!刚刚还听您讲经来着呢!”
济通思忖片刻,忽然咧嘴笑了:“哦,疏忽了,施主是张总请来的贵客,怎能干这种粗活呢?还是赶紧去斋堂就坐吧!”
方雨晴也笑着道:“啊?原来你也是来听经吃斋的客人呀,那就更不能在厨房忙活了。”说着,擦了擦手,走过来亲热的将高原拉倒门外,贴在他的耳边说道:“法师打你,那叫当头棒喝,有多少人求之不得呢,快去吃饭吧,等忙完了再聊。”
高原确实有点发懵,回到了斋堂,却见大家已经开吃了,张万涛见了他,还纳闷的问去哪儿了,他摸了摸还隐隐作疼的后脑勺,苦笑着解释说,刚刚迷路,险些走丢了。
众人皆笑,唯独张万涛若有所思。
没多大一会,年轻僧人将后厨的菜肴依次端了上来,众人边吃边赞叹厨艺高超,更有几个人偷偷打听主厨是僧是俗,如果俗的话,就凭这份手艺,在北上广深开家店,年入千万是很容易的事。
另一人则道,年入千万算什么,如果是我,就和厨师签合同,他出配方,我出资金,将素斋工业化和标准化,然后聘请专业团队在全国推广连锁加盟,先开个几百家店,然后申请在a股创业板块上市,只要股票一发行,几个亿就到手了,剩下的,是稀释股权还是继续融资,就无所谓了。
对!所有产品卖到最后,卖得都是情怀和感觉,素斋天生就具备这两种属性,只要能解决好标准化后的口感问题,别说几亿,赚几十亿也是不成问题的,白公子也加入了谈论。
听着众人的高谈阔论,高原心中却默默的想,不怪许卿说,喜欢钱,但不喜欢有钱人,更不愿意成为一个有钱人,之前还以为她是故作清高,可现在看来,也许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如何挣更多的钱,是有钱人永恒的话题之一,听得久了,甚至感觉这佛门清净之地,都充满了铜臭味,变得俗不可耐了。
进了山门,就要守庙里的规矩,斋堂用餐,不能饮酒,不能大声喧哗,所以,尽管饭菜丰盛而美味,但这顿饭也只吃了半个多小时便结束了。
从斋堂出来,众人纷纷相约去云州市内再聚,张万涛自然做东,可出了山门才发现,高原不知道啥时候没影了,问了下知客僧才得知,是被济通法师单独留下了,众人不禁面面相觑,错愕之余,也只能作罢,带着满腹的疑问和不解,分乘各自的豪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事实上,高原是被方雨晴偷偷拽走的。
忙了一整天,方雨晴早就精疲力尽,可见了高原,却又来了精神。
“你怎么知道我在厨房呢?”她问。
高原叹了口气,将电话打不通的事说了,方雨晴听罢,笑着解释说,此处群山环抱,手机向来没有信号,要出了山坳才能正常接听,本来市里早就想解决这个通讯问题,但北凉寺方面却说啥也不同意。
佛门清净之地,没有手机信号,也免了世俗的打扰。
高原听罢,连忙掏出手机看了眼,果然如此,心中还暗想,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对了,来的这些客人,都是国内知名的大老板,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呀?”方雨晴好奇的问。
他却微微一笑:“什么叫混进来的,我是特约嘉宾,没有我,他们这个局都组不成。”
方雨晴却撇了撇嘴:“你就吹吧!这帮人来过多次了,上次我说要来寺里做事,当时你还要陪我一起,结果说话不算数.......”
这事高原依稀记得,并非他说了不算,实则是因为第二天就在翠溪山的公路上演了一出生死时速,重伤住院,自然就食言了。
“上次你就来给他们做饭?”高原问。
方雨晴点了点头:“是呀,已经做了三次了。”
他却有些不忿:“这寺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呀,他们请客,凭啥白使唤你呀?”
“没白使唤呀,给了二百块钱的劳务呢。”方雨晴忽闪着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高原苦笑:“你傻呀!二百块钱就白用你一整天啊,也太廉价了吧,再说,你来这里做饭,诊所就关门了,损失的钱,恐怕不止二百吧?”
方雨晴想了想,缓缓说道:“我觉得,很多事情的得与失,不能完全用钱来衡量,就像济通长老,这二十多年,他募集的钱早就过亿了,但每天仍旧是粗茶淡饭,连件僧袍都不舍得换,把所有的钱和精力都用在修缮庙宇、弘扬佛法上了,如果要用钱来衡量的话,那他的劳动力岂不超级廉价了呢。”
高原愣愣的看着这个初恋情人,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在他的记忆里,方雨晴始终是个笨笨的女孩子,在学校老实巴交,被同学欺负了,只会默默的掉眼泪,从来不敢反抗,回到家里被父母管得死死的,硬逼着跟心上人分手,嫁个了一个爹妈相中的男人,却只能逆来顺受。
就是这样一个老实的笨女人,却轻描淡写的说出一番震撼他心灵的话来。
“你这话说的,还颇有几分佛性了。”他喃喃的嘟囔道。
方雨晴却扑哧下笑了:“前些年,我心情不好,真想出家了,可济通法师却说我悟性太差,出家为僧,也注定没什么成就,还说我六根不净,贪恋红尘,从头顶俗到脚后跟,只能在尘世间受苦了。”
“是嘛,这老头还会......”他脱口而出,可话说了一半,又感觉不够尊重,于是连忙改口:“这老人家还会算命呀?”
方雨晴瞪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这不叫算命,是他老人家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