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强没有立刻回应,自己盼望了几年渴望着有一天将温志远踩在脚下的愿望就要实现了,那想到又是一场白日作梦。究竟龙总有没有把自己当成他的心腹啊,这两个位置他究竟想给谁呢?
“看来,你还是一时没法想象我的处境。虽然我控股了公司,但是两位大股东把重要的位置都安插了他的人。你是知道的财务总监、采购经理,工程部经理都是他们的人而且个个都有他们指点而且都不是善茬。我呢,比较看重感情,而且他们占的股份也大,何况这几人没有大的过错,我不可能一控股就把他们全换成我的人吧,而且我需要的副总经理是管安全和技术的,还有总经理助理人不仅要圆滑更总要的要聪慧机敏,跟这三人要没有什么交际和利益,可以毫无顾忌的制衡他们。所以,我不敢动你的位置,如果你离开工程部,那工程部就没有我的人了,再去找个新人,他能掌控到局面吗?只有被温志远玩弄于股掌之间牵着鼻子走的份。我知道你想要副总经理这个位置,但是我真的不想在大局未稳之前因内斗伤筋动骨搞得人心惶惶得不偿失,所以只得先委屈你了。你呢尽快培养接班之人,多则两年少则一年,等一切顺了我自会提拔你!”
辜强听着这话,心中软了几分,脸上沉闷的表情也有了些缓和,说:“龙总,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都让您难办,至于您许下的这些遥不可及的甜头我就更不报什么希望了。我既然跟了你这么久,您处境又这么艰难,我一切听您的安排就是。”
龙总一直紧紧盯着辜强的脸色,闻言笑道:“我没看错你。这样,你工资现在一万,下月起一万三,好好干吧。”
辜强最想的是有朝一日位置能爬得比温志远高,一雪前耻,在他面前能扬眉吐气一回,此目的达不到都是一生遗憾,但是听到龙总的难处又给他涨了三千块工资,也就没有那么不平了。打工者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多挣几外钱吗,位置不变工资涨,也算是一种补偿吧。他脸上也有了笑容:“一切听龙总安排!”
“好!”龙总站起来,轻声道,“你的哥们韩俊林要回来了,以后你们相聚的时间就多了。”
是他?辜强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虽然他们两人三年前合作过几次,关系也挺好,但是这人突然爬到自己头上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心中震惊的同时,也只能淡淡一笑:“龙总做事真是出人意料,佩服!”
龙建超哈哈一笑:“还有个神秘的人物暂时不透露给你了,免得你想不通。你去吧,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今晚你就给韩总接风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办就不去了。”
辜强答应一声,起身告退了出去。龙建超给了两个最容易搅动局面的人这等待遇,再也不担心他们会出什么妖蛾子了。既然这两位都能搞掂,另两位的任命谁还能有异议呢?
辜强下了楼,虽然工资涨了,心情还是极度不佳。他不想呆在办公室,怕同事从他脸上寻出点什么,毕竟自己不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想到但益恒周末说外河护坡极有可能增量,他便直接坐电梯到了底楼,径直出去,对迎宾台上给他打招呼的杨琼充耳不闻。
他走到办公楼前的停车场,天空中太阳似出非出地在云层中游荡,他感觉自己此刻的愤懑心情就像这太阳一样找不到出口,无法宣泄。他钻进自己的小车,打上电不发动,摇下车窗,掏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圈烟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为别人打工,终久要看别人的脸色,听取别人的安排,就是心中有再大的不平和委屈也只能克制,只能把怒火往心坎里压,因为房贷要还,收入微薄的老婆和一双儿女要养,各种保险要交,老人要孝敬……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人到中年,一睁眼身后全是依靠,谁还能有年轻时的脾气。何况在这座小城收入上万的打工者并不多,他自我安慰到,自己可不能犯但益恒那样的低级错误,为了一时之气,舍弃高薪的做法。
烟抽完,辜强心里的烦闷之气得以舒展。他发动车子,向二号桥工地而去。
一上午,但益恒和雷思玥把青城建材市场卖片石和栏杆的商家跑了一遍,货比多家后才敲定了商家,给了定金。雷思玥抬腕一看时间快十二点了,提议去吃钵钵鸡。
但益恒两人站在路边一棵桂花树下等出租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但益恒掏出手机一看,赶紧接听。
电话那头响起宋元杰的声音:“小但,上午的会议确定了,河坡要增加鹅卵石护坡,你通知下你方相关人员下午三点到现场。设计、审计和监理几方,我已通知了。”
“好的,准时到。”
但益恒挂了电话,说,抱歉,吃钵钵鸡恐怕不行了,咱们就近的“张醪糟”吃点小吃吧。
雷思玥点点头。但益恒给辜强打电话汇报情况。辜强说他在工地上,刚听监理谢浩说了。他已给龙总汇报了,龙总说他搞不赢,增量和晚上吃饭的安排由他与但益恒俩人负责。
辜强自然不敢说龙总还说了另外的事,给韩总接风的事他另外再作安排。
但益恒有点疑惑,辜强今天怎么在工地上?这工地开工后他倒是来过两三次,都是预先通知或他主动打招呼过来的,今天悄无声息地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管他什么意思,就算是突击查岗又能咋样。陪雷思玥采购是李总监和雷副经理派遣的,我在办公事当然就没在工地了。只是想到本来今天可以好好与眼前这个有强硬后台的未来上司培养下上下级感情的,被公事牵绊,以后真成了上下级那还有现在的心情啊,到时她直接管到我,那还能这般随意啊。
吃过午饭,但益恒匆忙告别雷思玥,扫了个单车向工地飞速骑去。
到达工地板房,走进门,辜强、李锋、陈新明正围在图纸前讨论着什么。但益恒凑过去看,问:“在研究什么呢?”
辜强头也不抬,说:“这200米长高5米的鹅卵石护坡可能要弄个半个月。”
但益恒说:“辜经理,半个月恐怕不行啊,最少都要一个月。您看啊,现在已是汛期,肯定得在护坡上游开挖围堰把水别向河中,再开挖前段时间初步验收后回填护脚的土石方,由于要从最下面增加鹅卵石浆砌,开挖宽度深度比以前要大,才利于施工,但是沟内肯定有渗水,得用泵抽干,这些都是增量。到时一定要提醒设计充分考虑这些因素。”
辜强不由得翻了一下眼睛,正恰上午的窝囊气没地方出,但益恒撞枪口上来了。他立起来,非常威严地看了一下但益恒,说:“但工,我们搞工程要的是利润,半个月能完成的为什么要弄一个月?你以为是国企,能干两年的绝不干一年?你不要把你国企那一套丨弄丨到我们公司来,偷懒怠工,你算过没有,二十多个人多耗一天是多少费用?”
但益恒一直以为辜强这人好打交道,说话也有分寸,听到这质问的话不免有些惊慌,但他什么场面没见过,虽面对指责,但是依旧没有拉下脸,微笑着说:“辜经理,不管是国企还是私企,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周全,这关系到整个工程的安全。我为什么说要一个月呢?主要今天等现场定了之后设计要几天才出来得到,我方要对设计进行核算,对预算进行核实,然后业主方同意价格和工程量后开始施工,施工又是在汛期,虽然外河涨大水的机率很小,但是为了安全必须要修围堰弄基础,光修围堰挖开基础可能都要五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