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益恒叹了一口气，冷冷地看着夏兰说:“不离婚？难道你喜欢过同床异梦无爱无性的婚姻生活或是同在屋檐下像邻居一样的生活？”

夏兰望着他，也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近几年不就是这样过的吗？我们两个人一个月睡在一张床上的时间有没有四晚上？我们才三十几岁，一个月就两到三次的亲密生活，而且你只顾你，从来没有照顾过我的感受。或许你会认为是我的问题，可是，你每次挨到我睡，目的性很强，就为那事，其他连抱我一下都不愿。你知道吗？我好怀念我们刚结婚那会，你每天抱着我才能入睡，可自从有了染染由其是染染回灌城读书后，你的心就不在我身上了，天天就是带娃照顾家一有空就到处逛却从来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有时几天电话都不打一个，让我感觉好失落好孤寂。婚姻没有了激情全是油盐米醋，再加上工作上的烦心事让我更加的烦燥，又得不到你的理解，我才身不由己地着了别人设下的迷魂阵，一步步地着了道。我是个女人，不仅需要你肉体上的爱，更需要你的尊重、理解、欣赏和怜爱。或许你会认为是我的问题，是因为我外面有人了才抵制你的亲密，可那时还在我没有犯错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儿与我们睡在一起的原因，你怕惊醒她而不像刚结婚那会温柔浪漫了，每次一来就直接了当;后来怕女儿发现，我们分床睡，你的目的性就更强了每次直接横冲直撞，刚调起我的兴趣你就完了。你说这样的婚姻生活跟无性婚姻又有什么区别，分床睡跟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邻居又有什么区别？”

但益恒斜斜地看了一眼夏兰，说:“这一切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女儿三岁时我叫你把她与我们分开，让她单独睡，你不干说太小了;我想跟你亲热时你又怕吵到女儿。每次就跟做贼一样，谁不想几下完事？我们分床睡是我的原因吗？我每晚起一次夜你就说吵到你，分明是你外面有人了找借口好让你们深更半夜聊天吧。我不想再跟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你说你身不由己？你哄三岁小孩呢？你是成年人又是已婚人，你不给别人机会，别人会撩你吗？是你自己有一颗骚动不安的心，别人一撩你，你积极回应这叫身不由己吗？你就是没有底线没有原则就喜欢享受与人暧昧的感觉，还恬不知耻的说身不由己，你他妈的好意思说出来，你还要不要脸啊？”但益恒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夏兰猛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绝望。她抹了抹眼泪，咬了咬牙，说:“你终于骂出来了!你骂啥？大声地骂出来，女儿就在隔壁，你是不是真想这个家全毁了你才心甘!”

但益恒狠狠地把擦脚帕扔在沙发上，站起，端起洗脚盆往厕所走去。刚才女儿的话已深深刺激了他，可他还是不管不顾的与夏兰对说，心里都打定注意跟她离婚了，还跟她争论个屁啊。谁对谁错，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益恒倒了洗脚水，出了厕所，按了右边的门，打开灯。女儿缩在床头角，用凉被盖住头，默不出声。他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拉了拉凉被，说:“染染，咋蒙着头睡觉呢？”

“我不想听您们吵架!”但星染大声地说。

“爸爸妈妈没吵架啊，你关在屋里能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但星染一把掀开凉被，扭头说:“您们声音那么大，就是在吵!我不知道您们在争论什么，也不想偷听，可你们这么久没见面，个个像吃了火药似的。你们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在商量离婚？”

但益恒无奈地笑了笑，说:“染染，爸爸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离开家所有的一切担子都落在了你妈妈身上，她心里委屈当然要发发火了，而我为了工作不可能屈服，所以彼此意见不合就会就争论，并不是你想象的吵架。你当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学习成长，其他的事不要去过问也不要去想。无论爸爸妈妈在不在你身边，爱你的心永远不会变。”

“爸爸，您这话说得，好像您又要走很久一样。您可不能因工作而忽略了对我的陪伴。如果你长期不在，以后全部是妈妈带我，陪我成长，那将来不要怪我只对妈妈好。”

但益恒被但星染轻描淡写的话震惊了，这明显是在跟他叫板，如果他敢不要这个家，她就不认他这个当爹的了。他愕然地看着女儿，女儿隐晦的话深深刺痛了他，他该怎么办呢？女儿心智不成熟，还不知道大人之间矛盾的根结，只是感觉父母与以往不一样了，不在恩爱友善了，不在和和气气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他扫了一眼但星染，轻轻地说:“染染，爸爸只是最近工作忙了些，你咋不想想前几年爸爸是怎么带你的吗？”

但星染摸摸头，说:“妈妈寒暑假也带了我啊，您快去跟妈妈睡吧，您们一定有好多悄悄话说。不过，我要看到您与妈妈睡在一间屋里。我不怕了，您们一定要关好门!”

但益恒懵了，刚才还在耻笑夏兰的身不由己，哪想到这事马上应验到了自己的身上。

但益恒打开灯。

夏兰正左右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但益恒的心一下就痛楚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叫:“你干什么!”

夏兰挣扎着抽手，死灰而憔悴的脸上清晰地印上了手指印。她眼里充满泪水，声音嘶哑地说:“老公，你要咋个才能原谅我？我恨我自己，你不愿打我，我打!”

“打你就能解决问题吗？”但益恒恼怒地说，“你分明是要恶心我，你真的不知道你究竟错在哪里吗？就以为认个错扇自己几耳光，就能抹灭你所做的一切吗？当你明知背叛家庭会伤害我，你还是毫无顾忌地做了，你我之间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么多年，你接二连三的背叛我，我却还一直把你当宝的捧在手心，你何曾想过收手？别人都说女人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你无数次的突破婚姻的底线忠诚，要不是我发现你现在还跟他纠缠在一起。男人一生最大的耻辱是什么，是被自己深爱的女人戴绿帽子!这羞辱揪着我的心让我抬不起头，让我过不了这个坎，让我无法容忍!我心里无数次骂过你甚至想暴揍你，可骂你揍你有用吗？与其两人心里揣着永远也过不去的别扭，何不给彼此一些脸面，好聚好散不行吗？”

“老公，不要!”夏兰一下抱住但益恒，伤心地说，“我舍不得你，舍不得这个家!你想怎样都行，但求求你不要离婚，好不好？”

但益恒一把推开她，怒斥道:“要不是顾忌染染，我根本就不会上这张床!你我为什么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谈，你再靠近我，我立马就走!”

夏兰沮丧地躺在床背上，脸色苍白，用手蒙住脸开始无声地流泪。半晌，她垂下手，说:“谈什么，只要不谈离婚，你想谈什么都行。”

但益恒坐直身，往另一边移了移，瞥了一眼神情哀伤的夏兰，说:“我们现在不谈离婚谈什么？”

夏兰抬起右手抚上左胸，有气无力地说:“你难道一点都不顾及染染吗？当年我怀上她的时候，我们不是说一起努力给她好的生活和满满的爱，让她快乐的成长吗？你我如果离婚了，她咋办？你忍心让她一辈子记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