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一道绚目闪电横空出现,闪亮了黑黑的天空,紧跟着又是一阵轰隆隆地声音在空中响起。
雨点吧吧嗒嗒地落了下来。
桥上依稀的行人匆匆而过,桥中的小车快速地通过。但益恒逛吼了几声,泪水又流了出来,与落在脸上的雨水混合,流进嘴里便是咸味。他一直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声地吼叫,将心中委曲、怨恨、恼怒发泄出来,舒展出来,这么久一直憋在心里,难受得快要发疯了,却要在人前装着若无其事。他不想哭,可就是控制不住泪水的涌出。
他竭力不去想夏兰,可是她的影子却无时无刻的在眼前晃动。她多年的好以及近年的突变,让他即爱又恨;他真不明白一个好好的幸福美满的家为什么要横生枝节---转眼就变了,自己努力挣钱存钱买房买车连逢年过节发的钱都一分不少地交给她到头来却是白忙活,换来的却是有家不能回的结局。
雨越下越密,转眼一身都被打湿。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站在风雨中,满眼凄凉,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活了半辈子,身边却没有一个真正在意你的人,想想就觉得失败。
但益恒叹了口气,抹了抹脸上的雨泪,心想算了,想什么,死都死过的人了还有什么不可面对?自己心伤现在又加外伤,再如何折磨自己,也没人同情可怜你,只会笑你懦弱无用,那么多人受得苦受得难比我还要多,我这点又算什么?工地板房还可以将久一夜,总比那些沿街乞讨住街边住桥洞的人好吧,明天再想法吧。
想事间,电话响了。他怕接电话遭雷击,转身向桥边高楼走去,身体上的瘀伤由于肉体的牵动而疼痛难忍。他咬着牙,嘘嘘两声,再抹了两把脸,将脸上的的水甩去,迎着路灯照耀下的雨帘快走。
电话又响了。
但益恒走到高楼临街街沿上,又一个响雷响起,雨更大了。他摸出手机一看,一个是欧珈馒打的,另一个是龙诗越打的。他不想回欧珈馒的电话,干爹的话说得很明确了,还是暂时不要与她联系。他左右看没人,咬牙脱去衣裤,从口袋里拿出干的衣裤换上,把湿衣裤胡乱塞进口袋。电话又响了,他接了电话,龙诗越急迫的声音响起:“咋不接电话啊。听说你打架了,伤得如何,你现在在哪里?”
“谁告诉你的?”
“刚才问挖机师傅工作情况时,他说的。你在医院还是欧珈馒家?”
“不在那些地方,我在外江二号桥。”
“下雨又打雷的你跑桥上干啥?我马上来找你,给我发个定位。”
但益恒想说不用,那边的电话已挂了。他只好打开微信给她发了定位,然后看到欧珈馒留言:哥,你不接我电话,我知道你心凉了,但是我也拗不过我爸,你在哪住到时发个消息,我空了来看你。
但益恒心情一下好了许多,至少,在人生最落魄时认识的两个女人,正在真城地关心他。没认识她们,再痛再难除了母亲和哥,恐怕谁也不会在意你是死是活吧。
不一会,龙诗越到了,将车停在路边,撑起伞走到但益恒面前。
暗暗地街灯下也看清了他的脸,龙诗越看得心惊,也吓了一跳,说:“打得这么凶,你牛哟,跟操社会的杠,有脾气!”说完,她还嘻嘻地笑了起来。
但益恒莫名其妙,睁眼盯她:“幸灾乐祸是不是,上次打拳发泄你是不是也想把我打成这样,愿望没实现,别人帮你实现了,你高兴了。”
“切!我笑你头发湿、脸肿眼乌活脱脱像一只落水才爬起来的小熊猫。”
“只要你开心,无所谓了。”
龙诗越笑笑,说:“很痛吧。怎么不住两天医院呢?”
“医生说都是皮外伤,开了点药,叫回家,我又怕给干爹惹事,在这里寻思究竟去哪里呢。”但益恒将目光移向别处,他不想把真实的原因告诉她,只能说谎了。
“走,去我家休养。”龙诗越根本没在意他眼神,拉起他就走。
“不行,会给你惹麻烦的,哎哟。”但益恒拒绝,被她一拉又痛了。
“怎么啦,怎么啦。”龙诗越急切地问,放了手。
“拉起很痛哟。我现在快走,伸臂都痛。”
“看来那混混的拳头还挺硬。你啊长得高高大大,就是缺少锻炼。你这样子,没人照顾怎么得行,我免为其难,照顾你两天。”龙诗越一手拿起他手上口袋,一手高高举着伞与他靠近,说:“走!”
但益恒内心其实很想去看看这个富家女家境情况,这次她主动邀请而且一副不怕麻烦的样子,自己如果扭捏不定,恐怕又要遭她奚落,还不如大大方方,随其自然,反正辜强给了两天假,自己全身痛做什么都不方便,有个人照顾,恢复得快。
龙诗越开车进了云栖谷。这是一大片独栋别墅小区。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车子在小区里左拐右拐地进到一栋别墅房后地下车库。
龙诗越停好车,将他扶下来。地下车库有三个车位,一个酒窖和一个储物室。
顺着楼梯走到地面,折向通过房前走廊,来到大门处。房前灯光把眼前照得通亮。一眼望去,密密的雨丝下可见小区道路硬化到房前篱笆门,篱笆围墙是用藤树编制成的,篱笆已长满绿油油的叶子。大门至篱笆门是用鹅卵石铺成的一条小路,两边种着各色花草。大门前左右各立一个一米五高的浅黄哑铃形状的花台,上面种着满满的绿萝,青翠的叶子繁茂旺盛。
保姆阿姨从监控里看到,赶紧从里往外打开门,但益恒呆在那里,宽敞的一层装饰得体。进门右侧为衣帽间,过去是开敞饭厅,为红木组合餐桌,饭厅右侧是厨房,靠里墙是上楼梯,扶栏为白色栏杆;左边是客厅,正面墙用浅白色山水画墙纸装饰,墙上挂着80英寸液晶电视,电视下面是一个长长的白色电视柜,两边立着两盆万年青;地板是灰白色大理石瓷砖,茶几和沙发下铺着彩锈牡丹花蝶地毯,红木茶几上铺着玻璃,上面放着花瓶,里面插着红色玫瑰花,沙发为白色大型真皮转角组合沙发,上面放着几个碎花抱枕;房顶上悬挂着大型水晶吊灯;客厅左侧是满墙的落地玻璃窗,窗帘采用欧式高档精美提花遮光落地窗窗帘,全彩印花帘头,精致花边。
小保姆从衣帽间拿了两双拖鞋放在门前垫上,龙诗越边换鞋边介绍:“刘阿姨,李卉,这是我朋友但益恒。”
但益恒说:“你们好。”想弯腰,但痛得弯不下去。龙诗越换了拖鞋,蹲下身,说:“抬脚!”
但益恒抬一只脚,她拔了他鞋,然后把拖鞋塞到他脚板里。刘阿姨和李卉惊呆了,能宁主人弯腰给他换鞋的人物,想必来头不简单。两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身高还将久,脸肿眼乌,轮廓看起并不咋样嘛。
换完鞋,龙诗越站起来,说:“但哥今天与人打架了,脸肿了,全身瘀伤也多,在我家休息两天。刘姨,晚上炖的鸡汤,去热一碗;李卉,去把二楼客房铺出来。”
两人应声而去。
龙诗越扶着但益恒坐在沙发上,便去饭厅饮水机前给他倒水。但益恒左右看看,感叹有钱人家真会享受,家装得这么漂亮,住着感觉人生就到了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