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闻声笑道:“哈哈哈,这还冷?这几年还暖和了呢,二十多年前,就我们这去外边撒尿都得拿根棍儿。”
赵楠、谢逸飞、凌波的好奇心一下子勾了起来,撒尿那根棍,这是干什么用?
“师傅,拿棍干嘛?”谢逸飞问。
司机师傅笑着说:“有用呗,那些年冷的撒尿就能冻成冰柱,得拿棍敲断了,不然就冻住了。”
”我日,这么冷呢?”
赵楠三人目瞪口呆,心里不由恐惧起来,看来这撒尿千万不能在外边,不然还不得把宝贝给冻伤了啊。
龙嘉机场离市区很远,几人一路看两旁雪景,一路聊。
赵楠问道:“老五,你知道老六家在哪里不?”
“太知道了,松原啊,离我们这不是很远,就二百多里地,坐火车也就两个小时。”
“这么近啊,那过两天咱们去找老六吧,去农村体验下生活。”凌波提议道。
“行啊,我还从没去过农村呢。”谢逸飞道。
李嘉尚:“可以,那正好这样,到时候去完老六家咱们一起去查干湖,查干湖就是他们那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赵楠道。
三天,下午,松原火车站出站口。
一场群殴正在进行中。
“你大爷的你不知道知道在哪里么?”
“使劲揍,这狗日的,就爱说大话。”
“你个锤子,你不是说你知道这么。“
李嘉尚叫道:“我操别打了,再打我生气了。”
“生气?继续揍,使劲,格老子的叫你说大话。”赵楠又踢了屁股一脚。
谢逸飞凌波二人照着李嘉尚后背噼里啪啦又是一顿拍,看似打的猛其实没用多大力,而且李嘉尚是穿着一身厚实的羽绒服。
“我错了,哥几个饶命,住手,住手,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几人停手:“说什么办法?”
”说,说不出个一二三,老子锤死你。“
李嘉尚站直腰身,瞪起眯缝眼道:“咱们笨啊可以给老师打电话啊,老师那跟定有他父母的联系方式,联系到他父母不就联系到老六了么?”
赵楠几人眼神一亮:“对啊,我日,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对对对,给导员打电话问问。”
凌波揉着李嘉尚的大胖脸:“行啊老五,看来你这大脑袋里不全是装着肥膘啊,还是有点脑子的。”
“滚!打车滚,你脑子里才装荤油。”李嘉尚臭骂。
赵楠拿起手机拨出导员电话:“喂,老师啊忙呢么?”
“你小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老师啊我有点事,那个你知道王红兵家里电话么,我们哥几个现在就在他们家城市呢,但是联系不到王红兵,这小子手机一直关机,qq也不上线回话。”赵楠道。
“这个啊,我这有,你等下啊。”
王赵屯。
李兰芝惊讶又惊喜的道:“哎妈呀,红兵室友啊,哎妈呀孩子们你们怎么来了啊,怎么不提前说啊,在哪呢啊?”
“阿姨啊,我们在火车站呢,得咋去你们家啊?”李嘉尚问道。
“火车站啊,那个坐二路一直到江北.......别了,这样,你们找个暖和地方呆着,我让红兵老叔或是大姑去接你们。”李兰芝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太不敢相信相信了,听儿子说他的几个室友家里都是开公司做大买卖的,居然能来他们这个穷山僻壤,这简直是蓬荜生辉的事。
冬天的太阳很不给力。
亮瓦晴天的,但却呵气成冰。
屯子东南两里外公墓地。
几十只羊散布在一座座高矮不一,大小不同的坟包间吃着枯草,也有运气好的羊看到了贡品供果,上去就是对着冻苹果、鸭梨一顿啃。
王红兵侧躺在一个大坟包的南坡,墨镜下的双眼,瞄着二十多米外一座盖着画圈的新坟方向,哪里有二十几个人正在那一边悲哭一边烧着纸钱。
一百多米外的村道上停着六辆汽车。
就他的经验来看,这是三天圆坟的,也就是刚埋葬三天的,这户人家过的应该不错,不然不会来这么多吃。
当然,这家过的如何王红兵没兴趣知道,他感兴趣的是这些人之前拎的大嘟噜小嘟噜的袋子,这里边装的东西一定多。
看着那边的火焰小了下来,王红兵的嘴角不由开心的勾起,一会人走了,就可以大餐一顿了。
什么?
吃死人的供品?
重口味?
无所谓了。
这种事,王红兵七八岁的时候自打跟着太爷爷放羊起就开始干了。
九几年农村生活条件很不好,去城里也不方便,一年也吃不上几斤苹果,也只有大姑大姑奶们回家看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的时候才有水果吃,才有点槽子糕、牛舌头饼等糕点吃。
又或是在秋收的时候,有那些跑村蹿屯的水果贩子来,就可以拿着苞米粒子跟着换上几十斤的嘎啦苹果或是黄元帅。
虽然是死人上供的东西,但是,村里的孩子碰见不会有嫌弃的。
坟包他都敢趟,吃点死人的供品太小儿科了。
至于什么趟坟包就等于趟死人身上的忌讳,王红兵是一点都不怕,小时候是怕,但是已经习惯了,太爷爷和爷爷放羊的时候,就爱躺在这坟包上休息。
也没少吃供品,太爷爷都快九十岁,体格依然健朗,也从没冲到什么鬼儿神儿的,可见,吃供品睡坟包啥也不影响。
虎子蹲坐在王红兵脚下,也望着那边,很不安稳,时不时呜呜低叫。
王红兵用脚踢了踢狗屁股:“你消停点,等会。”
虎子回头望了一眼主人后,不情愿的趴了下来。
十几分钟后,当车队走远后,王红兵扑楞弹起:“走了虎子,开斋啦。”
“嗷呜~”
虎子紧跟王红兵的步伐冲着不远处的新坟冲去。
王红兵看着坟头前供品,乐了起来,还真多,橘子香蕉苹果葡萄,还有两瓶酒酒还有烧鸡。
就他猜测里边躺着的九成是个老头儿,要是女性,应该会拿饮料来上供而不是白酒。
虎子看到烧鸡,眼睛都直了,嘴里的口水也嘀嗒了下来,虽然急切,却没敢上前,拿着脑袋一直蹭着王红兵的大腿,示意他赶紧分配吃的。
王红兵双手合十对着坟头叨咕:“已故先人再上,后生晚辈给您行礼了,您看您已经受用过了,这些被吸走了精气神的食物就馈赠给我吧,多谢多谢,跟您嗑两个头,就扯平了,您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嗯,就这么办了。”
说着他,跪下嗑了俩头,随后捡起不远处的食品袋开始装东西。
之前去城里是买了苹果橘子香蕉,但是他没好意思吃几个,有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还有两个姐姐三个妹妹弟弟,他实在不好意思多吃。
今天可以吃个饱了。
王红兵没有全部装走,除了烧鸡和两袋槽子糕外,他还给地下躺着那位留了一种水果留了一个,还有一瓶酒。
回到原来的坟头,王红兵盘腿坐在地上,把东西放在眼前,捏了捏烧鸡,还不错,估计刚才那些人烧纸太多的缘故,烤鸭居然还有有些热乎乎的。
他撕下鸡腿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