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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幕布里面也亮着,没头一个那么亮,但看这样子显然也没打算浪费晚上的宝贵时间。

三人同样在外面稍微驻足,然后离开。

他们一个帷幕一个帷幕地走过去,头五个全部都亮着。

“县物首并非没有来由,这些小子们的确勤奋。”刘修轻笑着说。

结果他才迈出一步,就看见了接下来的第六个。他这句话的尾音还没吐完,就闭上了嘴。

他只能闭嘴。

眼前的幕布一片漆黑,里面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声响,显然,这位考生已经睡着了。

天刚黑就睡觉,这作息也真够……

“是忘记带蜡烛了?”刘修忍不住问。

“不至于这么糊涂吧……”云远际喃喃道。

孙博然回头,从头数了数,说:“这是第六个?是……”

“于水县物首。”云远际记得很清楚。

“嗯。”孙博然盯着幕布看了好几眼,说,“走吧。什么时候睡觉不是问题,能不能做完才是问题。”

不过能不能做完这种事情,只跟考生自己有关系,对他们这些考官来说当然是无所谓的。

******

许问睡得很香。

连续三天,时间在此时变成了一个高负荷的整体,需要自己协调安排。

在强度和精度同时有着很高要求的工作里,这一点也是需要技巧的。

过长的工作时间会导致过度疲劳,造成精神上的难以集中,从而引起工作上的失误。

所以从一早开始,连天青就让许问按时作息,把所有的练习与实践时间全部安排在白天。

当然,除了要保存体力和精神以外,这样做的还有一个原因。晚上光线不好,很耗眼力,而对于工匠来说,自己的眼睛可以说是最重要的工具之一了。

三天考试时间很紧张,但许问还是延袭了从连天青那里学来的习惯,有序安排,日出则做,日没则息。

事实上,根据他的规划,三天非常充裕,完全不是问题。

第一天,他制定计划、绘制图纸,同时完成了百宝箱粗胚的各种组件,在木板上勾出了雕花的大致雏形。

第二天,他精雕细刻,完成了箱上大部分的雕刻。

第三天,他做完了雕刻剩下的部分,打磨抛光之后,进行组装,进行最终的修整。

考试的结束时间是第三天酉初,也就是下午五点。

帷幕只挡视线,不能隔音,这三天以来,许问的周围一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是四面八方其他考生工作的声音,就算深夜也不例外。

也多亏他白天经历完大量的体力与脑力劳动,晚上睡眠质量非常好,不然还真会觉得有点吵。

不过总地来说,这些声音都是整齐有序的,他非常熟悉,甚至觉得有些亲切。

而从这一天的下午三点开始,这些声音开始变得乱糟糟的,非常嘈杂。不用眼睛去看,也能感受到大家的手忙脚乱。

这种手忙脚乱许问还挺怀念的……

上学期间,不管大小考试,老师要收卷的时候总会出现一帮这样的同学。

他嘴角上翘,带着一丝笑容,认真检查着已经全部完成的百宝箱,就像当初检查试卷一样。

当他将一切事项全部确认无误之时,清脆的磬响声振入云。

“大考结束!所有考生即刻拉下帷幕,不得拖延!违者拖出考场,取消成绩!”

考场的幕布是做过特殊设计的,有个机关,轻轻一拉,整块布就会全部掉下来。

随着磬声脆响,刷的一声,所有幕布全部落下,只有少数几个考生慢了半拍,但接着也拉下了机关。

“拖出考场取消成绩”这八个字,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

许问拉下机关之后就站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台旁边,迅速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目光。

不仅是他这里,周围所有的人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其他人的台子,想看看别人做得怎么样。

“谨言慎行!”一声斥喝从上方传来,考生们立刻收回目光,低头垂目,老实得像鹌鹑一样。

在场的基本上都是学徒,被师父骂就是他们的日常,装乖扮傻他们再擅长不过了。

许问平静地站着,目视前方,再次对上孙博然的眼神。

孙博然看见他,似乎有些惊讶,许问不知道他在奇怪什么,有些疑惑地看了回去。

孙博然的确很惊讶。

之前三天监考,他出于某些原因刻意避开了第一排第六个考场,因此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那天在锅响巷送上那一套十个微型家具的,就是传说中的于水县物首许问!

许问的大名,他可真是久仰了——尽管这年轻人不过只是一个刚过徒工县试的学徒。

去年朱甘棠送上的那份关于全分法的奏折,可是清清楚楚地写着,原法来自于一名考生县试第二轮中所用。这份文字解释,也是由那名考生亲手撰写,朱甘棠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稍微润色了一下而已。

这份奏折刚刚被呈上来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太多重视。

匠作是一个论资排辈非常严重的行业,事实上老师傅凭借丰富的经验,再有天赋的年轻人也很难比得上。

徒工县试作为学徒考试的起点,重要是重要,但难度其实并不高。

去年县试的第二轮考的是学徒的协作性,说到底就是看他们听不听话。这一轮会安排一个有经验的大师傅带着,有大师傅镇场,徒弟们要做的也就是打打下手,利用自己的基本功处理一些比较简单的活计。

这种考试,能有什么惊喜?

但朱甘棠却很执着。

他隔三差五就去工部问一问,工部没有反馈还直接上奏折给皇帝,最后引得皇帝垂询,工部这才重视了一点,从故纸堆里把那份奏折翻出来看。

工部只是有点偏见,不是没有眼力。

他们稍微研究了一下,就发现了这个所谓“全分法”其中的奥妙。

孙博然当时也是其中一员。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一轮会议之后,这些老工匠们都惊了。

他们紧盯着桌上的纸,半响后才有人感叹:“如果不是朱大人从无虚言,谁敢相信这是个十三岁少年的手笔?”

“是啊,积年老匠也未必有如此精细。”另外有人应声。

“长江后浪推前浪……自惭形秽啊!”

他们的感叹听上去有点夸张,但并非所出无因。

类似全分法这样的批量制造方法,以前并不是没有出现过。

如何提高效率与产能,是很多工匠、尤其是工部这些人一直在研究的一件事情。

就艺术审美来说,个人的精工细作更能展现出个性与灵气;但放在实用的角度来看,尽可能地提高效率是必然的要求。

他们想了很多种办法,类似全分法的也不是没有。但相比起眼前这份,就不免有点幼稚肤浅了。

类似这样的施工方法,思路其实并不复杂,复杂的是其中细节。

这么多人,要怎么组织起来不出错,中间出现问题怎么解决,要怎么管理,怎么与其他环节进行协调……每一项都很讲究。

就拿时间这一项来说,安排得太紧容错率会太低,安排得太松会造成懈怠,这都是很有讲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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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修天下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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