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许问走到巷口,回头看了一眼。

刘胡子仍然坐在老地方,拿着他们那个盒子,絮絮叨叨跟旁边的徒弟讲着什么。

孙博然认真地听着,手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师父打扇。

这时的他们,就像两个最普通的老人一样回想着当年的往事。

人会死,记忆会消失,但刻在那些器物上的图案,却会一直告诉人们,曾经存在的那些过往、曾经存在的那些人们。

某种异样的情绪笼罩在许问的心头,直到他走出老远都还沉浸其中,迟迟不能拔出来。

“怎么样了?”他们刚刚走出锅响巷范围,齐正则就带着家丁一起迎了上来,急急忙忙地问。

他在外面乱七八糟地听了很多消息,都不完整,而且大多都是不好的,一颗心悬得越来越高。要不是实在挤不进去,他早就冲进去了。这时候好不容易看见他们,他立刻迎上来问。

三个人对视一眼,表情都有点微妙。

“也算好,也算不好……”齐坤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几个人一起往停车的地方走,一路走,齐坤就一路把前后经过给他爹讲了一遍。

最后,齐正则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了。

所有考生全部被骂,他们虽然也做错了,但混在这么多人里并不起眼,不算大祸。甚至他还因此知道了已经故去的父亲跟刘胡子是旧识,这还勉强能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但也就是因为所有人都被骂了,唯一没有被骂,东西还被留下来的许问他们就很显眼了。

想想今天早上他还在说当前局面对许问他们不利,因为他们只能小、不能大;只能拙、不能巧。但谁能想得到,这一小、一拙,反倒误打误撞地成就了他们!

齐正则绝不相信许问这么一个孩子能算计到这一步,那只能说,有时候孩子的纯朴心性远胜大人的算计……

一群人上了车,各怀心思地沉默着。

许问靠在车壁上,看着外面的大街小巷,脸上并没有胜利的喜悦,而是陷入了另一轮沉思。

这个结果当然是他算计的结果,但是他突然觉得,他有时候是不是算计得太多了一点?

与此同时,刘胡子仍然坐在他的小马扎上,翻来覆去地看那些小家具。

“做得真精致,越看越细致,真看不出是这个年纪的学徒伢做的。”刘胡子越看越喜欢,忍不住赞叹。

孙博然站在他背后,同样紧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目光扫过巴掌大木器上的每一根线条、每一条轮廓,眉头拧得紧紧的。

“那两个学徒呢?”半响后,他突然发问。

“回大人,他们已经走了,需要我去把他们找回来吗?”旁边立刻有人回道。

“……不用了。”孙博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等徒工试再看吧。”他说。

一行人回到悦木轩,姚师傅听说事情之后,也慨然无语。

最后他对许问说,先不急着去拜见孙博然,等他召唤再说。

许问一点也不急,点头答应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就有一道黑影迎了上来,在他的脚边绕来绕去。

许问俯身把它抱起,凝视它黑色的眼睛。

他没有说话,但球球仿佛已经接收到了他心里的念头,转瞬之间周围景色变化,接着就有一股凉意袭来。

这次回来许宅正是晚上,周围一片黑暗,仅有天上星辉带来微薄光芒。

不过相比起炎热的班门世界,这里的夜晚凉风席席,舒适多了。

许问并没有像之前每次到这里来一样,直奔自己的工作室,而是来到四时堂,点起一盏灯笼,走进了昏暗拥挤的大厅里。

烛光之下,这里阴影幢幢,各种家具的影子好像化成了无数的怪兽,潜伏在大厅深处,仿佛随时会扑上来。

尤其这些全是老物件,经历的时光太漫长,好偈随时都会成精了。

胆小一点的人,绝不敢这种时候在这里随意走动。

但许问却不。

不知什么时候,他看着这些家具竟然有了一些亲切感。尤其是此时,他一想到它们有可能成精了,就恨不得它们立刻化成人形,好跟自己说一说它们诞生的过程,以及曾经经历的那些往事。

他在想刘胡子今天说的话。

人会死、记忆会磨灭,但东西会留下。

带着人们还活在这世上时的气息,带着一部分与之相关的记忆,一直地留存下去。

随便到山上找块石头,也可能过了千百万年,拥有着人类难以想像、比任何文物都久远得多的历史,但为什么人们并不在意那些东西,反而把文物捧上了极高的位置、让它拥有了极其高昂的价值?

固然这更符合物以稀为贵的市场规律,但更重要的,其实是它与“人”的这一份密切联系。

过去的人、现在的人、未来的人,通过这种方式联系在了一起。

它是人类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痕迹,所有的这些痕迹形成了一条纽带、一条河流,带着人在漫长的时间之中存在下去,不断确认着自己的定义。

许问漫步在在这些家具之中,就好像漫步在一条长河之中一样,有些出神。

他以前其实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体悟,但刘胡子的话仿佛当头棒喝,让他从来没有这样清晰过。

他走着走着,停了下来。

他旁边立着的是一张书桌,明代样式,朴拙中透着一丝清新。他平看过去,隐约可以看见平整的桌面上有一点痕迹。

他举着灯笼凑到跟前,看见那痕迹其实是一个字,一个“欣”字。

这个字繁体简体是一样的写法,显然是后刻上去的,与书桌本身的清新雅致不同,透着一点学生习字的笨拙。

许问上学的时候,就有些同学喜欢在桌上上刻字;鲁迅先生的三味书屋里,也写过有同学这么干。

看来古今学生,学得闷气的时候,都忍不住手痒,干点这样的坏事。

不过这个欣字刻在这里就有点不明其意了。

是遇到什么好事感觉很高兴,所以刻下这样一个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还是它是一个姑娘的闺名,他无意中得知,忍不住爱慕之心反复描摹?

不管它究竟是什么情况,这个人在刻下这个字的时候,心情一定是非常欣悦,感觉美滋滋的。

许问仿佛受到了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手在那个字上抚摸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老家具保存得再完好,也不可能像新家具那样完好无缺,更别提四时堂的东西大部分都破破烂烂,不修复根本没法拿出去见人。

但也正是这种破旧、这种“老”,让它带上了更多的“人”的气息,成为了真正的文物。

这张妆台左边的抽屉比右边的磨损更加严重,是不是代表它的原主人其实是个左撇子?

古代左撇子经常被视为不正常,孩子还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会想办法把他的习惯纠正过来。

这个人为什么没有被纠正,这其中是不是有过什么故事?

许问一边走,一边脑补得不亦乐乎,虽然还是这座四时堂,虽然还是他见过很多次、还进行了统计的家具,但在此时,它们好像都被赋予了新的意义,令人遐想、令人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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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修天下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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