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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来不及难过。钱磊的来访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信息轰炸。如果邹婕不是邹婕,那他与邹梅朵的往事势必被人从尘封之中翻找出来。不论他们之前的关系在当事人眼里多么纯粹,也不论时过境迁了多久,这些事情被安排在他们俩个如此具有话题性的身份上,一旦发酵,不论对谁都将会是灭顶之灾。所以,他目前最首要的是去邹梅朵化,撇清与邹梅朵的任何关联。
他马上给江初明打电话。
“之前让你办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他没空跟他套虚,直接切入了主题。
江初明被他如此一问,以为他是急着要房子,就赶紧搪塞说,已经弄好了。心下盘算着,不论有困难必须让他们今天之内把房子登记证弄好,交到马踏波手上。
“什么?这么快?”马踏波语气都变了。
“出什么事了?”江初明意识到出此事的麻烦,急于想要判断出马踏波到底是需要一种怎样的补救措施。
“也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没有预想到你办事效率这么高。这房现在过户来得及吗?”
“过户?过给谁呢?”
“不论过给谁,就是不许让人查出她在你那有房子,还不能让人查出来你和她有关联。”
“那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趁他们还没办妥之前把这事拦下来。我赶紧给他们打电话。如果已经办下来了,估计得找房管那边想办法了。”
“那你马上去办,务必要把这事办得没有一丝痕迹”江初明一口应承下来,立马给江山画打电话。像这类事,他更热衷于交给小儿子江山画办。按说,江山河稳重持成,这类事交给他办更妥帖。但他凡事喜欢水道渠成,效率自然就要打折扣。而小儿子江山画则不同,他很有一些旁门左道的能力,往往能办成一些别人不一定能办成的事。
江山画本来是负责现场施工之类的粗活,好容易父亲交待下来这么一个讳莫如深的事,他自然是当作一件大事来办的。他知道这事如果办成了,无疑又将在父亲那里记上一笔好感。这年前,父亲的好感都是可以当真金白银花的。不论他在外面多么浑,在父亲面前必须维持好一个正面的形象。所以,当他接到要给邹婕办一套房的指示之后,在核对过邹婕的身份信息之后,他没再问父亲要任何资料。
所以,当他接到江初明的电话问询之后,他就第一时间表功。
“我就知道这事挺急的,所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刚拿到证。我马上送到您办公室来。”
“你是通过什么渠道办的?”
“放心吧,爸爸,我办事一向都是很正规的,绝对是正规渠道,经得起任何查证。”听得江初明如此问,江山画马上表态。
“如果现在上头要求把这本房产证注销,你有办法让它不留一丝痕迹吗?”江初明给儿子当头泼了一盘冷水。
“爸,为什么呀?我才刚费心巴力弄的,手都还没有捂热呢,怎么又要注销?我就是有办法,别人也难理解啊。您叫我怎么去跟人解释?”
“我不管你怎么解释,也不管你怎么去做,你都必须尽快把这份房产证或注销掉、或过户。而且要尽量不要留有痕迹”
“这样折腾来折腾去,有什么意思吗?都是为什么呀?”江山画有些恼了,口气好不好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与其在这发牢骚,不如趁早把事给办了。”江初明把电话挂了。江山画拿着电话愣了半霎,就即刻拿起邹婕的房产证,叫起司机跟自己走。他明白父亲总有些不方便明理由的事情,这些事情会随着时局的变化而在瞬息之间改变他们整个家族的命运。他除了遵从父亲,别无选择。
张若彬反复地听了着从项岭凛那拿回来的谈话录音,试图想要从现在的邹婕痛苦的自述中,找到少女邹婕的死因。
他的思维总卡在一枚钉子这。照她自己的描述来看,少女邹婕是死于意外。在她与母亲的推搡、扭打中被某处的一枚钉子夺去了生命。可是,现在已经被拆成了一片废墟,关于这枚钉子的叙述,会不会是邹婕潜意识里的一种逃避呢?况且现在少女邹婕的尸身已经不复存在,她肉身是否曾经受过致命伤,都已经被岁月掩埋。从她的骸骨是看不出一点迹象的。
然后,他听到了马踏波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