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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还有事,什么事?小婕很不舒服,我们正在医院做检查。你们还有什么事?能不能放过我们。你跟你的朋友说说,能不能让他善待一个孕妇?他是不是非得要看我们出点什么事才肯罢休?”钱磊口气非常冲,他这回是真生气了。邹婕从刑警队出来后,就脸色煞白,头痛、胸闷。他连家都不敢回,一刻也不敢耽搁就送邹婕往医院去了。
“真的非常抱歉。这样吧,我们来看看小婕,以示我们工作方法不当的歉意。”虞小华很谦恭地说。
“虞队,我们当不起。现在,你们少打扰,就是最好的关怀。”钱磊依旧是那副气哄哄的口气。
“小磊,我非常抱歉给小邹和你带来困扰。今天的事,是我们欠考虑,请你谅解。但是,你自己也是做法律工作,也知道案子上的事,该核实调查的,是躲不过去的。虽然邹婕现在身体不适,我们也没有勉强她做与接受调查无关的事情,你也不犯不着这么抵触。今天张队特意跑来,人家如果不是为了案子的事,也不一定会跟你们有交集。其实人家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就是寻常地问了几句话而已。你们也怪不上他。既然小婕身子不舒服,那我们就到医院来问,你可以在边上旁听。到时候,你可以现场质疑我们的工作是否有不合规矩的地方。”虞小华一口气把话说完,没等钱磊表态就把电话挂了。做刑警这么多年,他碰到各式各样的相关人员,像钱磊这样的气,还是头一遭次。
“对不起,让你作难了。”张若彬把虞小华的茶杯递到他手上,“喝口水润润,消消气吧。我们这就去吗?你知道他们在哪家医院吗?”他一连问了好几句。
“走。应该是在人民医院。我刚刚听到电话里有人问核磁共振往哪走。目前只有人民医院有核磁共振检查。”张若彬已经收拾好东西,连两人的茶杯都已经收好了,率先走到了门口。
”我们等下买点水果去,你知道那女人喜欢吃什么水果吗”下楼的时候张若彬问。
“你还挺细心,连这都想到了。”
邹婕是低血压引起的头晕胸闷。医生开了一瓶参麦补充营养。虞小华他们赶到的时候,100毫升的参麦刚好滴到瓶口。钱磊喊了护士来拔针。护士瞒了一眼挂瓶,拿着棉签等。等到瓶里的液体一直落到窄窄的瓶道时,才一把拔掉针头,把棉签按在邹婕的手背上。钱磊瞟了一眼虞小华他俩,默默地把护士支走,把门带上了。
“问吧。问完,我们要回去休息了。”
“对不起邹婕女士,我为我们的工作给你带来的不适表示非常抱歉。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个时候还这么不识趣地来打搅你的。实在是有一个非常紧迫、重要的问题想要问你。”张若彬非常诚恳,表达出了百分百的歉意。邹婕虚弱地瞄了他一眼,轻轻地合上了眼睛养神。
“我想问问,你母亲埋在哪儿?你可以把地址告诉我们,我们自己去查。”
“你们就不能让一个死去的人得些许安宁吗?”邹婕轻蔑地说。
“对不起…”
“她没有坟。我没有钱给他找墓地,也不懂怎么去找墓地。火化了,她的骨灰盒我一直放在家里。”
“骨灰盒…”张若彬如临大敌,立马退了出去给办案民警打电话,要他们去废墟找一个骨灰盒。
发现骷髅后,现场已经封锁。所以寻找骨灰盒的过程并不难。只是那个盒子已经被施工产生的建筑垃圾轧破了。盒子被轧得失去了形状,破损的口子布满了盒身,里面的灰粉沿着伤口遗漏外泄,与废墟的石灰混到一起竟也难分难辨。
艰难地打开被轧变形的盒子,幸好里面的大部分骨粉还在。
“找了,形状虽然被轧得鬼样,但粉还在。”
“有粉就好办,用不着掘坟了。他子女的dna样本采到了吗?马上做亲子鉴定。”
可很快张若彬就接到法医室主任的电话。“张队,这个鉴定我没法做。dna是针对有活性的细胞做的,一堆被烧化的骨灰,等于是无机物,怎么做?它跟一堆石粉没什么区别。没用”
“啊?”张若彬懵了。费了这么大劲,竟然又是断头线索!他现在相信一切点背都不是偶然了。
“你做这个比对目的是什么?”
“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现在连死者的身份都确定不了,怎么办?你有办法确定现场死者的身份吗?”
“我不知道你现在的侦查思路。你告诉我思路,或许不是绝路。”
“我第一是想确定一下,现场发现的那具骸骨与这一家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如果是这样,可以试着在他们家里找一下有没有可能留下检测样本的物件。比如穿过的衣服、鞋子、用过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