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端倪
“你别傻了。”刘曜去而复返，从茅屋的窗口翻进来。其实一早就已经猜测到这是无双的诡计。去请郎中来瞧尤溪，倒不如埋伏在附近，等着无双亲自把解药送过来有效。“她是故意逼你的。”手里的短刀是刘曜藏在靴筒里的武器，这会儿用最是奏效。短刀在他开口之前就已经朝着无双的后心飞了出去。
当然无双耳聪目明，自然是听见了那飞刀刺过来的声音，一个闪避。只是刘曜的飞刀又快又狠，终究还是刺在她的背上。“从背后偷袭，怕也不是什么君子所为。我一早就料想到了，废后身边的男人，都是自甘堕落的。”
虽然吃痛，可无双硬是没有吭一声。仿佛飞刀扎在旁人的身上，无关自己疼与不疼。
他冷漠的眸子里，不乏对容儿的在意。但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杀意：“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再一再二不再三。无双，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容儿，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要么交出解药，要么我送你去见阎罗王。”刘曜一步不退，眸子里的冷意慢慢的从他心里透出来。
“你再过来，我就捏碎这枚解药，扬到空中。”无双也不是没有还击之力。虽然身上有伤，虽然她不敌刘曜，可卑鄙的手段用多了，也不在意这一次两次。“看你们还怎么能救人。”
“你疯了么？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刘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心思肮脏丑陋的人。难怪司马伦不喜欢你。我要是他，躲尚且来不及，何以有勇气娶你。”
原本今天的事情，无双就是希望能引出司马伦来。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服毒，司马伦要是有从前的记忆，怕是再也装不下去了。可无双没想到刘曜竟然如此的狠心，能不去请郎中过来，反而掉头回来止住了她的计划。
这口气憋在心里，原本就让她难以下咽。刘曜竟然还这样的奚落于她。“你当自己有多好么？还是当这位废后娘娘有多纯洁？她先是跟自己的妹妹争抢他的表哥，未果，又在成为司马衷皇后之后，勾引夫君的叔祖赵王。眼看着赵王夺得了天下，她为求能继续当尊贵无比的皇后，她竟然还使出了常人难以接受的手段。
一边叫自己的近身侍婢勾引司马衷，一边主动献身给赵王，坏了赵王的孩儿不算，还要下贱的勾引汝南王，左右都有人护着她，保全她的性命与富贵。哪怕如今落魄如斯，不是还有你跟汝南王巴巴的苍蝇逐臭一般萦绕在她的周围么。”
羊献容听着无双的结论，哑然失笑。原来从头到尾，她这些年竟然是这样过的。但无双的话也的确不算错，她是连累了一个有一个，也的确让这些人为自己付出了许多许多。“你恨我的，不就是我和司马伦的事情么。如今他都已经是你的夫婿了，我亦会离开这个村子，再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你还不知足？不知足也就罢了，你为何不肯放过自己的妹妹。”
回头看一眼床榻上气息奄奄，嘴唇乌紫的尤溪，羊献容心痛不已。“若我吃下这解药，她能获救，也未尝不是一桩幸事。”
“不可。”刘曜当然不同意容儿犯险。“无双，你听好了。容儿若是有什么损伤，我今日比较你死在眼前。她自然是不能与赵王白头偕老，可你也同样不能。赵王一旦恢复了记忆，得知今日的事情也只会恨你，怕是即便死了，他也要与容儿泉下同聚，再不会看你这恶毒妇人一眼。当然，赵王要是没有想起从前的事，我边将你的所作所为悉数讲给他听。要他知道，你连为人都不配，更何况是当他的妻子。”
“你……”无双果然很受刘曜这一套，她气得浑身发抖。是啊，自己身受重伤，必然是任人鱼肉，及便羊献容真的被除掉了又能如何，该他得不到的，他还不是一样都得不到。但此时，就算她交出了解药，刘曜也未必会放过她，一时间骑虎难下，她才觉得自己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未曾计算的一清二楚。下一次，下一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无双正要开口，忽然听见门外有动静。
“小俊，你走慢一点。当心脚下，无双早起就不见身影，必然是上山给你采药去了。她怎么会来这里？”说话的人正是曹婶子。且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似乎是快步走过来。
“解药在这里。”无双一扔，刘曜赶紧伸手去接。也是趁着他接药的功夫，无双从后窗跃出去，仓惶的逃走了
“容儿姑娘，你在屋里么？”无双前脚才走，曹婶子随即便来叩门了。
刘曜赶紧把解药塞进尤溪的嘴里，示意容儿放下床帏。“婶子。”他转身出去开门，见司马伦与曹婶子均在门外。“容儿才服了药，刚睡下，您怎么过来了。快里面坐吧。”
“容儿姑娘睡下了？”曹婶子有些奇怪，这一大早的，即便是服了药，也不可能接着再睡。“既然是睡下了，就由着她好好歇着，我来是想问问，你看见无双了么？小俊早起不见无双，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要找。非说无双姑娘跟着尤溪一并过来了，我不放心就来瞧一瞧。”
“婶子，尤溪姑娘怕阿南一个人慢手慢脚的采不到药，便自己跟着去了。过几日容儿的伤好利索，我们就得走了。多带些药防身总是必要的。倒是没看见无双姑娘。”刘曜错身出来，迎了曹婶子在屋外说话。
“怎么，你们要走？”曹凤有些诧异，但眼里飞快的流露出一丝窃喜。
刘曜虽则年轻，但阅人无数，他怎么会没有察觉这一点。“是，婶子，这些日子多亏您与尤溪姑娘的照拂，我们才能在这里安心的养伤。只是，因为还有别的事情羁绊牵累，我们也不得不走。”
曹凤点了点头：“说的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们早些办了事，再回来住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