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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岳昆仑拿不出,高桥说:“抓起来。”

没等几个日本兵进来,饶神甫站起来:“他是我们教会的人。”说着不客气的从高桥手里拿回岳昆仑的护照,“如果高桥队长对此有意见可以找法国领事馆交涉。”

高桥抬手止住外面几个兵,笑着说:“既然是饶神甫的人,也就是我们的客人。希望在上海一切顺利。”

饶神甫说:“承蒙高桥队长关照,一定会非常顺利。”

高桥笑着欠下腰:“打搅了,请继续休息。”说着退了出去,还很有礼貌的带上了舱门。

高桥走后饶神甫告诉岳昆仑,高桥原来是上海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宪兵队长,租界撤销后高桥依然掌握着旧租界区域的实际控制权,并警告岳昆仑到上海后要小心这个人,这是个杀人魔头。

从香港到上海的路上很平静,没有再有杀手出现,也许是因为岳昆仑一直在饶神甫身边。

几天后船到了上海。望着岸上那些鳞次栉比、密密麻麻的房屋,岳昆仑想这就是哨牙一直想来看看的上海,也是剃头佬生前打拼过的上海,这么拥挤的地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眷恋。

从船上下来岳昆仑和饶神甫居然又遇上了高桥,坐在一辆吉普车里的高桥向二人微笑挥手致意,那微笑意味深长,吉普车从二人面前开过。岳昆仑向饶神甫告别,饶神甫说:“中国有句谚语,叫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有轨电车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在街道间驶过,高楼、广告牌、商铺、电线、车辆、人流、各种声音汇聚成的噪音,车上汗味香水味混杂而成的气味……上海的一切纷至沓来。岳昆仑皱着眉挤在乘客中间,身体距离的过近引起心理上的不适。饶神甫笑看着岳昆仑说:“不乘黄包车是要付出代价的。”与让人拉着走相比,岳昆仑宁愿被挤在人堆里。

从电车上下来岳昆仑又跟随饶神甫走了十几分钟。饶神甫兴致勃勃的跟他讲教堂里的那群孩子,都是孤儿,他在教堂里设了一个小型福利院,平时他也给这些孩子上课。就在能看见教堂牌楼的时候,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震痛了耳膜,岳昆仑看着教堂里跟随爆炸迸出玻璃碎木和血肉,附近建筑的玻璃跟随冲击波碎裂。饶神甫在一片惊惶的哭叫声中呆了片刻,而后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跌跌撞撞地跑向教堂。

教堂里烟尘弥漫,死者沉寂、伤者呻*、活者痛哭,几名修女正在救助,饶神甫又向后面跑去。

大教室里孩子们蹲蜷在一个角落,一名修女正守着他们。看见饶神甫跑进来,刚才还鸦雀无声的孩子们开始哭了,大大小小哭得声嘶力竭,像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看见了家长。饶神甫一个个拥抱安抚过去。

安排好抢救伤者、安顿死者,再送走了来走过场的日伪丨警丨察和官员,饶神甫已是疲惫不堪。岳昆仑一直没有走,在现场帮着救助。饶神甫把岳昆仑请到书房休息。

饶神甫说:“是日本人干的。”

岳昆仑想起码头上高桥那意味深长的微笑。

饶神甫接着说:“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逼我离开上海,离开中国。他们错了。”

岳昆仑说:“为什么,这不是你的国家。”

“因为我爱中国和中国人民。”饶神甫看着岳昆仑,“我希望你能留下帮我。”

“我还要找人。”

“这不冲突,你可以住在这里,然后慢慢找你的家人。”

岳昆仑按酒筹上的店名地址找到了那间酒吧,但酒吧已经变了饭馆,问原来酒吧的消息,饭馆老板说他是向房东租的店,之前的租客不清楚。岳昆仑找到了房东,房东说之前的酒吧是租客开的,一个月前退租搬走了。岳昆仑问能不能找到对方。房东说没办法。岳昆仑又问对方长相,可房东形容的并不是林子墨的样子。

从房东那出来,看着街上的车流人流,岳昆仑有一种失重的感觉。一段时间以来,珠珠和彭英成了他继续生活下去的目标。现在这目标突然消失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该往哪去,眼前的世界似乎离他很远。

岳昆仑在饭馆留了教堂的地址,之后就回了教堂。他要在教堂等珠珠和彭英,他想她们也一定在找他。

等待的日子平淡而漫长。岳昆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打扫、修葺、养护花草、分发信报,教堂开门后就在圣堂坐着,看人们进来告解然后又离开,一直坐到晚上教堂关门才回自己的房间。第二天又周而复始。那段时间教堂里很平静,岳昆仑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人进出。有时候岳昆仑看着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雕塑,似乎也觉得那雕塑也在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怜惜与悲悯。岳昆仑想人活着到底是为什么?争来争去、打来打去又是为了什么?只要有一个家,与家人在一起,自己什么都可以不要。孤独让岳昆仑愈发想念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弟兄,他想他们也会与他一样想,有一个家,与家人在一起,过着平淡而安宁的日子,这就是他们为之拼命战斗而想要实现的目标。这些来告解的人,里面那些正在念书的孤儿,他们应该也会与他一样这样想,平淡而安宁的日子,与家人在一起,一个家。

这样的日子因一个人的到来而改变。那天从早上起就开始下雨,傍晚的时候雨下得更大,圣堂里早早就已经没人。岳昆仑看下挂钟,关门时间到了。岳昆仑走到门口,在门口站了一会。每天关门前他都会这样在门口站一会,这一会是为彭英和珠珠留的,他总想象这时候彭英牵着珠珠出现在台阶上。外面的雨灰茫茫一片,模糊了昏暗的街道与城市。岳昆仑扶着门站了一会,风潲着雨丝打在脸上。又一天过去了,今天彭英和珠珠不会来了。岳昆仑正要关门,台阶下跑上来一个人,黑色的礼帽与风衣,脚步有点不稳。岳昆仑等他跑上来。

是个中年男人,浑身已经湿透,风衣下摆滴下的雨水带着红色。岳昆仑看一眼他藏在口袋里的右手,看口袋的轮廓就知道那只手里握着一支枪。

岳昆仑说:“关门了,告解明天再来。”

来人说:“我是饶神父的熟人,他会见我。”

雨雾中传来沉闷的枪声和呼喊声。

岳昆仑看着那人,胡茬密布眼神坚定,血水从他衣摆滴落又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

岳昆仑说:“枪先给我。”

人见到饶神甫就倒了,饶神甫一把接住:“老孙!”

岳昆仑把枪放到桌上转身出去,外面一路血迹他必须马上处理掉。

岳昆仑刚把血迹擦完外面就响起杂乱的敲门和喊叫声。

岳昆仑把布搓了,又把水倒了,再把盆洗了,然后才去开门。

门一开立马闯进来一群特务和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

男人盯着岳昆仑:“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

岳昆仑说:“你们找谁。”

“共党。”男人眼神威逼脸上却带笑,“窝藏共党与共党同罪。”

岳昆仑说:“这里是教堂,没有什么党。”

男人依然笑:“那要搜完才知道。”

岳昆仑说:“搜查证。”

男人现在对岳昆仑也有点兴趣了。这座教堂属于法国天主教会和国际红十字会,负责这座教堂的饶家驹又是在上海享有极高声望的明星人物,与政界显要和社会名流多有来往,这也是为什么连高桥都不敢对他公开下手的原因。没有搜查证确实是不好进去搜,他没想到一个看门的竟然如此难缠。

男人围着岳昆仑慢慢踱圈,一边打量着岳昆仑:“你叫什么?”

岳昆仑说:“没别的事就请出去。”

男人颇为欣赏地说:“难得,一个看门的都如此有见识和胆色,看来这圣心堂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男人停住了,目光顿在岳昆仑后腰上的一块血迹上。那是刚才扶老孙进去时沾上的,岳昆仑自己没发现。

男人伸手在那块血渍上捻下,还没干,是刚沾上去的。

男人把粘上血迹的手指放到岳昆仑面前,说:“能告诉我这是从哪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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