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说话之时，王川的手机响了起来：“刘哥，谢谢你的伏特加！……新年快乐！啊……这两箱子是送我同事的，那我的礼物呢？哈哈哈……，感谢，这么多年了您还一直想着我，谢啦刘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打电话哈，我现在和阿紫他们公司在一个楼层。……好嘞，新年快乐！”

“万哥，这两项酒，你搬一箱，剩下一箱一会儿我给大家分分！”王川道。

“你不留点给老爷子带回去喝？”万胖子道。

“不用了，这哥们给我家邮寄了一箱，够喝了！”王川笑道。

“你这朋友还真不错，有机会一定介绍我认识下哈！”万胖子道。

晚上下班后吃完饭，万胖子带着媳妇去了王川家做客，看望王川父母。临走时，王川将一个大麻袋提了出来，里面有不少冻豆腐和粉条。

春节的前一天远方律师事务所放假了，这段时间走访客户，四处请客送礼，把王川忙的不亦乐乎，这回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因为吴家火锅店增设了年夜饭，预定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后来大家一商量干脆三十晚上的年夜饭去吴家火锅店吃，正好大家聚一聚，省的家里开火了。

晚上王川一家吃过年夜饭后，都去了门头沟的家里。一家人都来了，王川家的三室刚好住下。

老人们熬不了夜，不到十一点便早早去睡了，王川想守岁，但是刚过十二点没等难忘今宵的歌声响起就抬不起头来了，律所的微信大群里各种祝福发的让人眼花缭乱，王川实在坚持不住了，发了两百元的红包便去睡觉了。

次日一早，王川醒来时听到客厅中四老的说话声，他睡眼稀松的走出卧室，只见四位老人已经包好了饺子，正在边聊天边等水开后下饺子。吴红艳抱着孩子在与吴母闲聊昨天晚上的春节晚会。

王川与众人打过招呼后去卫生间洗漱，洗漱完毕后坐在桌旁喝了一杯凉白开，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不由得感叹，想当年自己一人来到帝都，睡地下室，挤地铁，为了赚生活费去酒吧驻场，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现如今往日的同事和朋友散的散走的走，有的已经不再人世，有的飞黄腾达，有的退出律师圈，有的锒铛入狱。

现如今自己也已经有家有口，律所里百十来人跟着自己开饭，他肩膀上的责任越来越重了。

“想什么呢？”吴红艳走了过来，坐在他身旁，低声问道。小乐乐早已被奶奶抱了过去。

“没事，想起了往事。”说完，王川叹了口气道：“当年我实习时，走进律所第一个见到的就是穆怀瑾律师。可现如今已经阴阳两隔了。我师父牛律也退出了律师圈，好在几个师兄弟又聚在一起。”

“别想那么多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的太明白了累的慌！只要家里人都健健康康的，那就是幸福！

至于诗和远方……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吴鸿雁道。

“嗯，你说的对，该来的总会来，该过去的总会过去，谁也挡不住，谁也拒绝不了，只能泰然处之。

这就是命运的罗盘，一个人一个命，老天注定的，谁也没辙！”王川无奈的笑了笑。

“我们都在慢慢的成长，我以前玩的很好的几个小学同学现在都已经断了消息，高中时的同学也没了多少共同语言，最多逢年过节微信上问候下。

大学同学散在天涯各处，很少见面。人的岁数越大好友越少，也许这就是大浪淘汰。

我大学毕业时雄心万丈，想要在帝都创出一片天地，拼命工作结果到头来又怎样。

反倒是你，虽然走的慢点，但是总归是在一步步靠近你的远方。”吴鸿雁看向王川，眼神中露出一丝羡慕和幸福。

“其实努力工作并不能让人富足，选择很重要，否则码头的装卸工早就都成李嘉诚了。

我和你的选择不同，你选择毕业后进系统，安稳，踏实，虽有不如意但是不用整天担心明天会不会有业务，明天有没有饭吃。

而我选择了创业，不，应该说是被生活逼的选择了创业，我所想的就是拼命向前，不能倒下。

人都是有惰性的，我也不想这么累，但是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闹钟，上满了发条，不断的绕着律所转，停不下来。

现在想想什么是远方？对我来说明天就是远方！”王川道。

“永远的明天！”吴鸿雁微笑道：“你已经不错了，至少还知道有远方，我现在都快跟同事一样了，每天上班、下班、购物、吃喝，然后上网，生活空虚的一塌糊涂。

如果那一天突然断了电、没了网，关闭了餐馆，不让上班，估计我会和很多同事一样，傻掉！

我们没有任何信仰，不，应该说还是有信仰的，那就是无穷无尽的消费，消费时光，消费存款，在不断的促销下，消费成瘾！”说道此处，吴鸿雁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哀愁。

“所以你想改变，不想就此颓废？！”王川看向她。

“嗯，我跟红姐聊过，她也觉得我该找点事做，不能按部就班的上下班。”吴鸿雁道。

“所以你想……”王川看着她。

就在此时，吴母大声招呼道：“快来，吃饭啦！饺子好啦！大年初一吃素馅饺子，晚上咱们吃羊肉馅饺子和猪肉大葱馅饺子。”

“好嘞！”吴鸿雁答应一声，起身转回头看向王川，笑道：“所以我打算在工作之余多读读书，把自己的思想武装下！我和红姐组织了一个读书会。”

“好，我支持你！走吃饭去。”王川起身微笑道。

素饺子很好吃，王川吃了不少，也许这就是幸福的味道。

从大年初二开始，王川家就没断了人，上午罗文化（大胖）带着儿子和媳妇跑过来拜年，他家早在帝都买了房子，将父母也接过来了，听说王川一家没回老家过年，一大早便跑过来了。

中午吃过饭，大家聊天打麻将，刚摆好桌子万胖子一家又来了，王家立刻又热闹起来。

次日三家人跑去地坛逛庙会，又累了一天。

“都说帝都的庙会好，可我看也就那样，都是做买卖的，跟村里的大集似得。可又没村里的大集卖的东西实在，不好！”王父回到家累的坐在沙发上叨咕着。

“是啊！人山人海的，挤来挤去，东西还挺贵，没什么看头！”一旁坐在喝茶的吴父附和道。

“你们得理解，大过年的城里的有钱人都旅游去了，老百姓没地方去，只能逛庙会。不过现在的庙会没什么年味，商业氛围反倒是更浓些。”吴鸿雁端来一盘水果，说道。

“这过年过年的真没什么过头，就是放几天假而已，对我们来说跟平时一样！”吴母拿起一个大苹果，用刀削了起来。

“都累了一天了，别开火了，晚上咱们去店里吃火锅吧！”吴父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