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曹总开完会后,让各车间去统计买断工龄的员工人数,结果二百多名员工将近百分之六十的人都报名买断工龄,剩下的员工多是些年纪上不上下不下的,上有老下有小,出去不好找工作。
统计完人数总公司审批完了,就开始办买断工龄手续,有個别员工觉得补偿金给的少,就去外面咨询律师,结果算来算去还没有公司定的补偿多也就不闹腾了。
这周二最后一批员工的离职手续都办完了,周五前统一发放买断工龄的补偿金。剩下的人都归入了服务队。您查下看看律师费进账了没。”程武道。
五分钟后,王川得到了会计发来的微信,nc电子公司的律师费全部到账。
“好,辛苦了,这几天好好休息下。一月份开始,zj一局的劳动合规项目要启动了,到时候又要忙了。”王川笑道。
“没事,不辛苦。不过如果一月份一下五个单位同时启动合规项目,咱们人手有点吃紧。现在二组能出去做劳动合规项目的只有三个律师,我、岳珊和焦恒。”程武看向王川道。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没事,我来解决。”王川揉了揉脑门道。如果中标的五个公司同时进场,只能从其他部门抽调人手了。
程武刚出门,王川的电话就想了,是nc电子公司的曹总打来的。
“王律师,明天晚上有时间吗?”曹总道。
“明天……暂时没有安排。您有事?”王川道。
“下午我跟总公司汇报了项目的情况,这次的项目没有一个员工起诉,总公司的几位老总都很满意。
我们准备明天晚上聚一聚,邀请您和项目组的几位律师参加!我们总公司的一位副总也会来。”曹总道。
“好,谢谢曹总,我一定去。这段时间总算是没白忙,您也辛苦了!”王川道。
北三环边上一座写字楼内,赵松坐在工位上正在看着一盆绿萝发呆。自从上次与王川谈完后,他主动申请离职,离开了gm大酒店。
在家休息了两天,他突然觉得自己干了几年的律师简直一无是处,做的业务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到现在要专业能力没有专业能力,要案源没有案源。
以前在律所整天忙的昏天黑地,生活工作两点一线,他跟个机器人没什么区别,繁忙的工作让他觉得自己很高大上,可一闲下来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心里一阵阵发虚。
他扪心自问,自己好像做过不少业务,但是不管是哪个方向的业务都没深入研究过,只是知道个皮毛。没有一技傍身,这才是他此时惶恐、忧虑的源头。
再想想王川,做的是门槛最低同时也是最繁杂的劳动业务,可人家却靠着一手劳动业务做出了名气。
赵松觉得王川能做到,只要假以时日自己也能做到。所以他为了争一口气,让之前的同事不再小瞧自己,决定从劳动业务做起,仿效王川。
经过一番努力很快他加入了一家中型律师事务所的劳动团队,赵松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是来学艺的,所以把姿态放的很低,拿出来当实习律师时的态度从头开始。
团队里的老大觉得如今像赵松这样踏实肯干的年轻律师不多了,肯沉下心来做劳动业务的律师更不多,所以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位资深律师带他。
可谁知道赵松才到律所不久,便遇上律所合并。他进入的这家中型律所为了扩大规模,与另外一家中型律所合并了,而在合并前,双方管理层只见了两面便草草做出了决定,留下了不少隐患。
但是合并的手续才办完,两家律所合署办公就出现了问题,律所文化不一致,双方的律师融合起来有难度,不尽管律师,合伙人观念上也不统一。结果闹得律所鸡飞狗跳的,还不如之前未合并时。
“嗨!赵松发什么呆呢。”一个扎马尾辫的年轻女律师来到赵松近前,低声道。
“没事,夏律师,您有事?”赵松一怔,紧跟着站起身来道。
“走,去会议室开案件研讨会?”夏律师低声道,说话同时向四周扫了一眼。
赵松走进会议室才发现,里面坐着几个人,都是自家团队的律师。
“小赵,把门关上,咱们聊聊!”一位戴眼镜三十多岁的男律师道。他是赵松现在的“师父”,经常带着赵松一起做业务。
“现在所里的情况大家也都了解,据小道消息几个合伙人有的想继续磨合,有的想现在就分家,回到原来的状态。从目前律所的情况看,合伙人层面双方很难合到一起。”一位三十来岁,长得很精明的女律师低声道。
“两方的合伙人能合到一起才怪,对方的主任扣扣索索的,主意可正了,他说了就定下了,一言堂。
咱们律所的主任也不是大方的人,为了提成扣点的事挤兑走多少律师了,所以我说这是针尖对麦芒,双方算是杠上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夏律师道。
“工资一个月五千,不给涨,提成倒是涨了,但是改为分期支付,当月提百分之七十,剩下百分之三十要到年底看表现。
到了年底谁知道会怎么样!律师的评定标准又不公示,都是上面那帮人说了算,这不等于明升暗降吗!”挨着夏律师坐的一位刀条子脸的男律师,挠着下巴道。
“说这些臭氧层干啥!咱们唠点实在的,你们都说说,咱们是走还是留?”一位四方脸的男律师道。
“对呀,咱们得早做打算了。我看咱们也找地方吧,小孩拉屎挪挪窝吧!老大想在这儿干是因为他现在不靠着劳动业务赚钱,他有不少来钱的渠道,咱们不行啊!
要是这么下去,咱们团队的业务越来越少,最后肯定得被裁员。你们说呢?”四方脸男律师道。
“这么下去走是早晚的事,大家有什么好去处吗?
咱们都是做劳动业务的,出来单干,做提成律师不是不行,但是案源开拓不是咱们的强项,拿我来说,做提成律师也就勉强糊口,比现在强不了多少。我的意见是找个团队,咱们几個一起过去,好歹有个照应。”三十来岁的女律师低声道。
“我想自己单干试试,有没有想出来单干的,咱自己组个团队!我听别的律师说,咱们隔壁那个做知识产权的团队已经有人出走了,单独成立律所做知识产权业务。”刀条子脸男律师道。
“人家干是因为有大客户背后撑着他们,给业务做,其实他们一样是做苦力,拿辛苦钱。咱们出去就得上市场上去抢,劳动业务量大,糊口应该不是问题,可是单打独斗很难赚到大钱,也不稳定!”夏律师道。
“我同学在一家大型律所,他们也有劳动团队,就是不知道还招不招人,要不我打电话问下?”戴眼镜的男律师犹豫道。
“问问吧,谁还有好去处?咱们多条腿走路。”三十多岁女律师道。
此时,赵松默默的抬起了手:“我知道一家律所正在招人!”
“那家?”夏律师随口问道。
“远方律师事务所!之前我跟他们主任见过一面,人挺好的,专业能力也很出众。”赵松犹豫了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