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决书上就借款一亿三千万的来源写的很明白，是郑巧妹和张大发从牛牛科技公司的账户转出的款项，经过了几次腾挪后支付到了张大发妹妹的银行账户内。

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当事人自己说出来，别人根本调查不出来。

王川看过后如获至宝，将判决书复印了一份，记下了相关信息。高军听说王川有了财产线索，立刻来到了律所。

王川自然不能将全部信息告诉他，只是说目前取得了一些进展，高军立刻明白了王川的意思，答应按照追回欠款的百分之三十支付律师费，并承担发票的费用。

签了委托手续，送走高军后，王川开始联系执行法官，可执行法官的电话那是那么好打的，打了七八个电话都没人接。

王川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下午，最后他将王大姐请进了会议室。

“王大姐，我有个想法，你看可不可行哈。

就是我想让你跟你的客户郑巧妹沟通下，给她吹吹风，就说有个牛牛科技的债权人，已经盯上他们夫妻了。

办理高军案子的律师正好是本所的律师，现在高军的代理律师想跟她谈谈牛牛科技债务的事。”王川道。

“这……能行吗？”王大姐有些犹豫。

毕竟郑巧妹是她的客户，如果王大姐按照王川的意思说了，郑巧妹十有八九会认为是王大姐出卖了她。到时候如果郑巧妹反咬一口，去律协投诉王大姐，那就不值了！

“王大姐，你只需要帮我搭个线就行，怎么说随你，我来处理后面的事。事成后，我把律师费分你三成怎么样？”王川道。

“好吧，我跟郑巧妹聊聊，这案子打了二年多，她也挺恨她前夫张大发的，从感情上她恨不得他破产。兴许有谈的空间！你等我消息！”王大姐犹豫道。

“嗯，您跟她说吧，反正民间借贷的案子纸里包不住火，迟早会露出来。到时候债权人上门，她想躲都躲不了。

这几天我会去法院调下判决书，尽量让她们不往你身上想。”王川道。

之所以王川找王大姐联系郑巧妹，是因为如果按照强制执行程序走，估计明年这时候也收不回钱来，时间成本太高。

王川想通过这种方式，攥着对方的小辫子，逼着对方谈判，互相让一步尽快收拢资金。

当然王川会继续走执行程序，收集证据，万一对方不坐下来谈判，就必须把对方打痛，让对方怕，强迫对方回到谈判桌上。

所以王川想了一下午，要想尽快收到欠款，用常规手段肯定不行，当然风险肯定是有的，但是一旦谈成了很快就能见到效果，客户会满意，自己也能收到一笔不菲的律师费。

快下班时，王川接到了欧阳乔的电话。

“师弟，方便说话吗？”欧阳乔道。

王川立刻意识到欧阳乔有事，急忙道：“方便，您有事？”

“嗯，是有点事，比较急。晚上咱们见一面，吃个饭。”欧阳乔道。

“好。地点您订，我马上过来。”王川道。

欧阳乔报了个地址，便挂断了电话。

晚上七点，王川开车钻进了一个小胡同，把车停在了一家小饭馆门前。小饭馆外表很不起眼，有点类似于苍蝇馆。但是走进去后，王川才发现里面另有乾坤。

王川报了房间号后，服务员将他领到了包间。

“师兄，不好意思哈，有点堵车！”一进门王川微笑着对坐在里面正在喝茶的欧阳乔道。

“没关系，这地方不太好找，但是这馆子做的菜还是很地道的。我点了几个他们家的特色菜，你看看再点几个。”欧阳乔笑道。

尝过几道菜后，王川对小馆子的菜品赞不绝口。

“师兄，您电话里说有急事，什么事？”王川见对方一个劲的布菜，不提正事，实在忍不住问道。

“嗯，你先吃几口再说。”欧阳乔笑呵呵道。

“咱们边吃边说吧，要不我吃着也不踏实。”王川尬笑道。

“好！那我就说说。

这不到年底了嘛，行里统计了下各个支行的不良资产的情况，清理出来一千多户不良资产，准备起诉。

前段时间行里开会，已经将这一千多户不良资产十户一包，组成了一百多个不良资产包，准备分别委托库里的几个律师事务所进行催收，其实就是走走程序，能追回来更好，追不回来至少把法律程序走完。确定下债权，不出程序上的问题就行。

你要是想参与，明天我让赵丹把邀标通知发你一份，你照着上面准备材料就行。”

“好啊！我参与，谢谢师兄想着我！”王川急忙笑道。

“你别高兴的太早，这次时间比较紧张，行里要求十二月十五日前所有不良债权都要完成立案。现在已经快十一月中旬了，再加上行里走程序的时间，估计资产包到手就得到十一月底了。

而且费用不高，一个案子才给三千元，都是统一价格。你要想好哈！

这次竞标的律所至少有近十家，能不能中标可不一定。如果万一中不了，你可别怨我哈。”欧阳乔微笑道。

“没关系，得知我幸，失之我命！钱少点没关系，就当年底领红包了。”王川笑道。

银行的贷款相对来说资料齐全，程序合规，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法院审理起来也轻松，一般都不复杂，纯粹走程序的事。费用不高没关系，靠的就是走量！

“好，你有这心态就好！

不瞒你说，现在很多律所都在盯着这块业务，有的律师团队甚至以这类业务为主，所以竞争很激烈的。”欧阳乔道。

“嗯，谢谢师兄提醒。师兄，我头一次参与这种业务，这单要是成了，您那边的成本怎么算合适？”

王川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人家凭什么给自己业务，就凭一句师兄？他可没有那么天真。

“这次就算啦！周老师给我打过招呼，让我照顾你，这单我也只是给你通个气，帮不上什么大忙。不用这么客气！”欧阳乔道。

“别呀！您能给我通个气就说明您拿我当师弟看。这样吧，等这单接下来，到时候您瞧我的。”王川笑道。

“不提这个，来吃菜。“欧阳乔笑道。

次日上午，王川收到了赵丹发来的邀标函，王川急忙准备投标文件。忙了一天，下午快下班时，王川将投标文件送到了银行。

次周的周四，王川接到了赵丹发来的中标通知，远方律师事务所拿到了十个包，一百户不良债权。

当王川拿到债权资料后才知道，这一百户不良债权分散在三家支行，其中四十户在石景山支行，四十户债权在丰台支行，剩下的二十户债权在房山支行。

不过好在约定的管辖法院都比较固定，都是在支行所在地的法院。也就是说这一百户债权要在三个地方起诉。

在回律所的路上，王川给郝仁元和郑毅打了电话，让他们在律所里等自己。

“大师兄，这么急叫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郝仁元见王川走进了主任办公室，笑呵呵问道。

万胖子去外省开庭了，他的主任办公室从来不锁门，此时正被郑毅和郝仁元霸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