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什么呀!不用!都是吃蔬菜吃的。”郑毅挥手道。
“老郑,怎么最近被媳妇制裁了?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万胖子嘿嘿坏笑道。
“什么呀!别瞎想!
之前我媳妇不是买了个健康课程嘛!王川跟我去过,你也去过。”郑毅道。
“哦!就是那个老头讲的吧,没啥意思!”万胖子道。
“我也觉得没啥意思。我媳妇去听了几次后,整天跟着了魔似的,我的家庭待遇直线下垂,天天的吃蔬菜,不给吃主食和肉。”郑毅道。
“早餐、晚餐被限制,午餐你可以改善下伙食啊!”万胖子道。
王川觉得万胖子说的有道理,一个劲的点头。
“别提了,中午我媳妇让我去找她吃饭,顿顿开水煮蔬菜啊,一点油腥都不给,比喂小兔子还狠,最狠的是三百六十度监督,不留死角!
昨天下午我实在顶不住了,在小店门口买了一个肉夹馍。哎!我太难了!”郑毅苦着脸道。
万胖子起身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郑毅,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保重!”
下午上班时,穆怀瑾将王川叫进了办公室。
“王川,一会儿来个大师,他们庙上有个劳动纠纷的案子,后天开庭。你接待下。”穆怀瑾道。
“大师?”王川一脸茫然。
“嗯,是我的一位朋友,在京西西风寺出家。”穆怀瑾笑道。
“大师也打官司啊!他们不应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吗?”王川一脸的不理解。
“这事我也说不太明白,等大师来了你直接问他吧!”穆怀瑾挠头道。
下午三点多时,一位身穿灰布僧袍,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男子走进了律所的会议室。
“大师,这位是我们律所专门负责劳动争议业务的王律师。有什么事您直接跟他说就行。”穆怀瑾一脸的崇敬。看得出来他对这位大师很尊重。
“王律师,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们寺院一共有二十多名僧人,去年九月份时一位姓高的僧人持着戒牒到我们寺里挂单。
我们是一家寺院,经常有外面的僧人来挂单修行,但是去年底时他跟寺里要工资,说他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在寺里挂单给的生活费太少。
这么多年了,我们从来没有给挂单僧人发过工资,而且我们也没与他签过任何文书。他向寺里要工资,我们肯定不能给。
所以后来他就把我们给告了,先去的劳动仲裁,人家没有受理。后来他又去了法院。”大师道。
“大师,我冒昧的问一句,这名姓高的挂单僧人在寺里都做什么工作?”王川问道。
“来寺里挂单的僧人,寺里一般也没什么安排,有时候会让他们帮着做做饭,参加集体大扫除。
碰到德高望重,或者修行高深的挂单僧人,我们会请他们给寺里的僧人讲讲课,更多的时间是挂单僧人自己修行。
寺里提供吃住和修行的场所,还会给他们一些生活费,用以购买生活必需品。”大师道。
“如果这么说,他与贵寺之间不存在劳动关系。有点类似于挂靠律师与律所的关系!”王川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比喻。
“您说的挂靠律师和律所的关系,我不懂。
他和我们寺院的关系很简单,说的直白点就是他持有戒牒,是僧人,我们寺院有义务为僧人提供修行的场所,但是我们之间没有隶属的管理关系,更不存在劳动或者劳务关系。”大师道。
“嗯,这就是了,我刚才说的挂靠律师也是这种情况,律所是名义上的管理人,但是律所实际上管不到挂靠律师,他们与律所也不是劳动关系,说白了就是各干各的,有点类似于大商场里的小商户。”王川解释道。
“哦!那我就明白了。您看我们的案子……”大师道。
“我们可以承接。在那个法院?”王川问道。
“门头沟法院,后天下午一点半开庭。这是全部文件,之前穆律师给我的委托手续我们都已经签署过了。”大师边说,边将一个文件袋递给王川。
“律师费……”王川才说道一半,被穆怀瑾拦住了:“大师是我朋友,律师费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好的。我先看看对方的起诉状。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去准备下应诉资料,有问题再联系大师。”王川看向穆怀瑾和大师道。
退出会议室后,王川开始查阅资料,他需要了解下相关规定,这样的客户他还是头一次碰到。其实不尽管是他,恐怕做了一辈子劳动业务的老律师也未必碰到过这种情况。
第三日下午一点半,门头沟法院第五法庭。
王川坐在被告席上,认真的准备着答辩意见。原告席上坐着一位女律师,一脸的彪悍。
上面坐着的法官是一位二十多岁,据说刚刚调到门头沟法院的年轻女法官,个头足有一米七五,长得五官端正,一脸正气。
“……原告,陈述下你们的诉讼请求和事实理由。”女法官一边翻看案卷,一边淡淡道。
“原告在被告处挂单,为被告提供劳动,双方之间存在劳动关系。原告请求被告补发自二零零七年九月至二零零八年二月的工资,共计六千元,未签劳动合同的赔偿金七千二百元。诉讼费由被告承担。”一脸彪悍女律师道,那气势与胡汉三逼债有一拼。
“被告答辩!”女法官看了一眼王川。
“被告不同意原告的诉讼请求。
首先,原告到被告处挂单是为了修行,是对思想和精神上的追求,其主张工资报酬完全背离了修行挂单的本意,与事实不符!
其次,被告接收原告挂单,并为其提供修行的场所和便利,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原被告双方不存在任何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
最后,被告起诉原告,完全是在混淆视听,很容易让世人对被告产生误解。请法院依法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王川道。
说实话,坐在上面的女法官也比较头疼,为了此案她特意去相关管理部门和协会进行了走访,了解情况。
“现在开始举证,首先由原告举证。”女法官道。
“第一份证据,戒牒,证明原告的身份。第二份证据被告向原告发放工资的银行转账记录,每月两百元,证明双方之间存在劳动关系。”一脸彪悍女律师道。
“被告质证。”女法官看着手里的证据道。
“第一份证据被告认可。第二份证据的真实性认可,但是证明目的不认可,每月两百元是生活费,不是工资,打款记录上有明确的备注。”王川道。
“被告举证。”女法官道。
“被告没有证据。”王川道。
“原告,你明确下,到被告处挂单,你主要做什么工作?”女法官问道。
“原告主要工作是参禅,一早一晚打扫卫生,有时候去帮厨。”一脸彪悍女律师道。
“在挂单期间,是否受被告管理?如何管理的?”女法官问道。
“原告受被告管理,原告在被告安排的房间居住,一日三餐受被告管理,在规定时间去大殿参加活动,其他时间都是在房间和被告的后山打坐修行。”一脸彪悍女律师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