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凤又把皮球踢回来：“红军，这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事关你的终身大事你自己拿主意吧！”

李红军还以为自己老娘会给自己当一道，没想到把自己卖了。

还没等李红军回答呢，范主任见到陈金凤都不反对，快人快语的说道：“这样，正好亲戚明天要进城，让俩孩子先见一见再说！”

李红军还能怎么样？直接拒绝？别闹了，当中拒绝范主任以后小鞋能穿到他退休。

女人啊，天生就是睚眦必报的性格，母老虎惹不起啊，歌曲里都唱了，女人是老虎么。

傍晚，小达莎来食堂找他。

“红军，这些肉请你帮忙再给做一次烧烤！”

看着小达莎拎着的羊腿，李红军乐呵呵的应下了。

原来小达莎出去逛四九城了，顺便还买了羊肉回来，看来是馋烧烤这一口了。

李红军直接把羊后腿给腌制起来，直接烤羊腿多香。

陈金凤暗道可惜了，要是买羊肉烤串自己还能沾沾光。

李红军想着是不是收个徒弟，总要有人给自己打下手，干点零碎活。

“爸，您就没想过收个徒弟？”

李贵瞪了一眼：“不教徒，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年月谁有手艺外传？”

“我要不是娶了你妈，你外公也不能把这厨艺传给我！”

“可是爸，咱们收徒留一手不就行了，也该有个人跟着干些杂七杂八的零碎活了！”

“你看食堂其他厨子也都收徒弟······”

李贵鄙视道：“他们那两下子收徒就是误人子弟！”

“收徒弟留一手倒是可以，但收了徒弟就要对人家负责，还有一点收徒要讲究个缘分，有些人注定是吃这口饭的，有些人他跟这行业没缘！”

李红军明白，其实自己老父亲就是不想收徒，不想把技术传给外人，便宜外人。

可李红军想要一个能打下手的徒弟，想着姑姑家的大栓跟二栓。

“爸，要不您把大栓哥，二栓哥收下吧，都是自家人，把他们弄厂里来先当个临时工，等找机会再给他们转正，总好过背朝黄土面朝天在地里刨食。”

闻言，李贵闭上眼睛没说话。

李红军也没打扰他思考。

大栓跟二栓的确不是外人，可是这俩孩子太憨厚老实了，师傅咋交他们就咋学，这样的人没有创新精神，即便当了厨子也是一个平庸的厨子。

以前他也动过这个心思，但一直都没敢付出实际行动，毕竟这厨艺是跟自己岳父学的，是人陈家的传家手艺，当初自己要不是娶了陈金凤，人家也不会传他一个外姓人。

陈家祖上是御厨，家里就这么一个姑娘，这才便宜了李贵，自己岳父临终前还嘱咐他要传子不传女，把这厨艺一代代人传下去······

“孩他妈，这事你怎么看？”

这事得经过陈金凤的同意。

“人家在乡下能赚工分，还有自留地，更何况还要娶媳妇了，能愿意进城吗？”

“况且进厂了也是临时工，要我说这事等咱们回乡下的时候问问再说把！”

陈金凤虽没明说，但李贵跟李红军听懂了，那就是不愿意，陈金凤的想法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所以传家手艺不外传。

李红军能理解，毕竟这个年代手艺人吃香，不仅这个年代哪怕是后世，某一项技术只要你能做到顶尖那一撮，也会走到哪都受人追捧，尊敬。

羊腿烤好，小达莎非要抓着他一起喝酒。

因为只有四个苏联人，没有厂领导李红军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这次他自备一瓶茅台，让这些苏联人也尝尝华夏的白酒。

“红军，这个酒不够烈！”

小达莎喝了一口说道。

其他的苏联人也都说着一嘴蹩脚的国语，表示就很好喝，但没有伏特加喝着过瘾。

小达莎提出请求：“红军，你休息的时候可不可以带我在京城转转？”

“没问题，等我休息的时候就带着你们出去转转！”

“太好了，红军，我敬你！”

小达莎激动道：“有你领着我们出去，就不怕走丢了！”

原来小达莎今天出去逛街的时候，找不到回家的路，最后还是丨警丨察给她送回来的。

“红军，我要去你们皇帝的皇宫，我要看看上朝的大殿，还有皇帝女人们的寝宫······”

“还有万里长城······”

小达莎掰着手指，一样样的数着她听说个的名胜古迹。

李红军全都一一应下了，因为小达莎的开朗性格，让他之前心里的阴郁一扫而光。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管他什么主任的外甥女，明天再说，今天只求一醉。

喝醉的李红军离开后，虽然身体不太听使坏，但脑袋还没有完全迷糊，还记得回家的路。

见了风，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醉醺醺的回到家后，想要亲一口闺女，被闺女嫌弃了。

“爸爸好臭！”

小媛媛推着他，把脑袋缩起来。

李贵气道：“喝点马尿，像什么样子！”

陈金凤心疼儿子：“我去给你冲杯糖水，醒醒酒！”

冯小美怎么可能让陈金凤动手，手脚麻利的就起身：“舅妈，还是我去吧！”

陈金凤闻着熏人的酒味，嫌弃道：“晚上大孙女跟我们睡了！”

李红军从小美姐手中接过搪瓷缸子：“谢谢小美姐！”

小美姐声若蚊蝇：“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

喝着热乎乎的糖水，李红军舒服多了，胃里那股子翻江倒海的感觉也退却了。

红霞坐在一旁：“哥，我把你的意思告诉了周虹，你是没看到周虹当时失落的样子······”

李贵跟陈金凤暗道可惜了，他们还是比较看好周虹的。

冯小美在一旁默不作声，心里甜甜的，想着红军弟弟不会是为了我才拒绝人家的吧。

如果李红军知道小美姐的心思，会告诉她，你想多了······他就是纯粹的不喜欢女强人而已。

喝完了糖水李红军就回自己的东屋了，冯小美主动的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怕他晚上口渴。

还帮他脱了鞋，脱了外衣，把被子给他盖好。

这一晚，李红军难得没有洗漱，倒在床上就睡。

第二日一早，陈金凤跟冯小美煮了小米粥，烙了大饼子。

陈金凤还夸赞冯小美会过日子，家里人都不爱吃玉米面，可是掺了糖的大饼子甜滋滋的吃着还满香甜的。

就着滴了香油的芥菜疙瘩咸菜，李红军喝了两大碗粥，这才压下了宿醉的不适。

“今天是元旦，下午红军你去菜市场买点菜回来！”

红霞在一旁：“哥，多买点肉，我想吃咱爸做的红烧肉了！”

李红霞吞咽着唾液：“啧啧，肥而不腻，入口软烂，想想我都流口水了！”

李红军问着闺女：“媛媛，你想吃什么呀，告诉爸爸！”

小媛媛把嘴里的鸡蛋黄咽下去：“我要呲肉肉，呲肉肉！”

小媛媛自说自嗨，拄着炕桌看着陈金凤：“还有奶奶的糖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