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夜十分静谧,除去村里偶尔响起的犬吠声外,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村里的土道上没装路灯,若非方晴打开手机闪光灯照亮,那真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走了几分钟,便赶到了老宅里。
老宅坐北朝南,院内面积不大不小,算是农村里的中等院落。
院里有一座北房,东西各有一座厢房,正中有一口水井,用的还是老式的压水机。
西南有一座废弃的猪圈,绕过猪圈往里去是茅厕。
在大门进门两侧,种着两棵巨大的无花果,上面结满了果子。
等走进屋里,张奎把灯打开,刘锐三人一看,屋里实在是破败得不像话。
地上青砖都磨损风化掉了,墙上的墙皮也脱落得干干净净,露出了里面的土坯。
屋顶的房梁椽子上都是蜘蛛网和虫吃鼠咬的痕迹,瓦片还有破损的,望出去能看到星空。
这要是遇到下雨天,住在屋里的人就能欣赏瀑布了。
窗户上连窗棂都没有了,只有一个空空的大窗台。
屋里也没有任何的家具,除了进门处的灶台和西屋的火炕,其它什么都看不到。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火炕上已经铺好了被褥。
刘锐和樊刚随时都能躺上去睡觉。
看罢自己的住处,刘锐没什么感觉,毕竟他已经喝多了,现在晕晕乎乎的只想躺下睡觉。
方晴和樊刚二人却很有些郁闷。
二人倒是已经做好睡破房子的心理准备了,却也没想到这里比想象的还要更破旧。
樊刚还好说,身为大男人,怎么都能凑合。
但方晴作为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却实在看不下去。
某一时,她都想跟刘锐说,以后每天晚上都睡在他的车里。
不过又怕伤害张奎的感情,她就忍住没说。
张奎非常热心的带三人在各个房子、院里转了一圈,等三人熟悉后,就道别离去。
院门关闭后,这座老宅就成了刘锐、方晴和樊刚三人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的家了。
“我先上个大号,谁也别跟我抢!”
樊刚拿手机照亮,急匆匆跑去了茅厕。
方晴看在眼里,嗤之以鼻,要回东厢房时,看了刘锐一眼,见他醉醺醺的,笑问道:“你还行不行啊?”
刘锐胡乱摇头:“不……不行了,我得马上……马上回去躺了。”
方晴点点头:“你刚才确实喝的不少,那就早点躺下睡吧。”
说完她又发愁的自言自语:“院里没灯,晚上进出太不方便了。”
“屋里也没热水,甚至连个插座都没有,这可怎么过啊?”
刘锐含糊说道:“今晚先凑合一宿吧,明天再想办法,我先去睡了。”说着摇摇晃晃走向北房。
脱掉衣服,躺到炕上没一会儿,刘锐就睡着了。
可是睡了还不到两个钟头,他就被嗡嗡嗡的蚊子叫声吵醒了。
等醒过来以后,他就觉得脖子、手臂、前胸、大腿哪里都痒。
随手一摸,惊得差点没把舌头咬断,竟然摸了一手包。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头前耳侧飞舞着不知多少只蚊子,更有好几只连续撞到他脸上。
“我的天神,这是多少只蚊子呀,拿我聚餐来了?”
刘锐一屁股坐起身来,打开手机屏幕一照,更是惊得作声不得。
只见在光线可视的范围内,飞舞着五六只大黑蚊子。
可能是地处山区的关系,这些大黑蚊子比市区里的要大一圈。
光是看着它们在半空飞舞,刘锐就觉得头皮发麻,全身发痒,更何况是被它们叮咬?
而且,刘锐已经被它们当夜宵叮咬了近两个小时了。
“呼……呼……噜……”
刘锐正发愁怎么对付这些蚊子时,身边响起了洪亮的呼噜声。
刘锐转头拿手机照过去,就看到樊刚正在张着嘴巴呼呼大睡,一边睡一边打呼噜。
更搞笑的是,此时在樊刚脸上、胸口上,至少趴着四只蚊子,正在大快朵颐。
“不行,要这么睡一宿,明早就得被蚊子吸成人干!”
“我得出去找找,看这套老宅里有没有蒿草绳。”
“找着了,还真有!”
刘锐走出北房,拿手机左右一照,就在左手边窗台下看到几条挂在墙上的蒿草绳。
这种蒿草燃烧起来味道特别大,很呛鼻子,但也很熏蚊子。
虽然驱蚊效果不是特别好,但也能驱散大多数的蚊子。
有了它的陪伴,起码不用担心后半夜被山蚊子围着聚餐了。
“今晚先用它凑合一宿,明天抽时间去村里小超市,看看有没有电蚊香。”
刘锐这么想着,走过去就要拿下一条蒿草绳。
可正在这时,忽听东厢房里传来方晴的尖叫声:“啊!”
声音尖利,透着痛苦,一听就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锐要没听到也就算了,既然听到了,且近在咫尺,怎么也要过去问问。
他走几步站到东厢房门口,对着屋门低声问道:“晴格格,你怎么了?”
“啊……嘶……好疼……疼死我了,什么东西咬了我一下……”
方晴一边叫着疼,一边倒吸凉气,看样子被咬得不轻。
“啊呜……越来越疼了……不行了,我受不了了,好疼啊……呜呜……”
刘锐还没说话,方晴痛感突然加剧,声音里也带了哭腔儿,竟然疼得快要哭出来了。
刘锐暗暗吃惊,什么东西咬得那么疼?忙道:“我进去看看,方便吗?”
方晴道:“嗯,你快进来,疼死我了,呜呜……好疼啊……”
刘锐推门要进,却发现屋门从里面闩住了。
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这个晴格格还挺小心,居然还防着自己和樊刚。
可她不是已经把自己当朋友了吗?樊刚更是她的同事。
这样的两个男人,难道还能对她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吗?
“你开下门,我进不去!”
方晴闻言抽泣着说道:“我……我疼得下不了床,呜呜……一动都动不了,你快进来啊,好疼啊,我要死了……”
刘锐啼笑皆非,一边是门被她闩住了,一边又让自己快进去。
自己倒也想赶紧进去救助她呢,可怎么进屋啊?
刘锐看着这扇破旧的双开木门想了想,伸手抓住门上的铁环把手,试探着前后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