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娇关闭了文档:“我看他也写不出什么了。”
齐云深表赞同。
想来想去,张雪娇提议道:“不如这样,把海兰跟表哥都叫来,咱四个先去注册一家公司,把股权分配好。剩下的事情通过电话也能沟通,不耽搁你回去。”
“行,就这么办。”
宋哲一大早就来了,直接去了宋秀妮家里,结果扑了个空。
打了电话才知道,宋秀妮搬去照顾张雪娇了。
好在两家距离不远,走路不过十来分钟。
宋哲进门的时候,张雪娇跟林致远才刚爬起来,躲在卫生间洗漱。
外面传来鸡叫声,惹的张雪娇探出头,才看见宋哲手里拎着一只母鸡。
宋秀妮念叨:“留着下蛋,你拿来干啥?”
“小雪不是怀孕了么,我妈说拿来给她补一补。”
“你妈真是...”宋秀妮带着他往厨房走:“先搁厨房里。你吃了没?”
张雪娇把脑袋收回去,带着古怪的表情看林致远:“表哥拎了一只鸡,活的,小尖嘴咯咯叫的那种。”
“我听见了。”
“问题是,我看见鸡屎掉在进门垫上了。”
林致远秒懂:“我洗,绝不会再让你看见。”
“那就好。”
鬼知道张雪娇看见那坨鸡屎啥心情。
她有洁癖啊!
那么大一坨鸡屎,明晃晃落在进门垫上,要了老命了。
可表哥一片好心不能辜负。
只有牺牲林致远,让他去洗了。
林致远比她速度快,出去绕了一圈,回来堵着门:“你先别出来,我收拾干净你再出来。”
“好嘞。”
张雪娇实在没忍住,等林致远转身,她扒着门框看了眼,好家伙,从进门垫开始,一直到厨房门口,然后到客厅茶几旁边,全是踩过鸡屎留下的脚印。
张雪娇默默关上了门,眼不见心不烦。
约莫过了十分钟,林致远才喊她出去。
进门垫不见了,地面已经被收拾利索了,表哥也换了拖鞋。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味,显然林致远喷了香水遮盖鸡屎味。
不过张雪娇心里有阴影,总觉得今天的饭不太好吃。
可她一向体贴,为了不让宋哲觉得被嫌弃,依旧吃了不少。
吃完饭,她跟宋哲详细说了注册公司的事,以及扩大苹果园面积的事。
宋哲有些意见:“肥水不流外人田,为啥不在我们村弄?”
“你们村不是没地了吗?你都包外村的。”
宋哲有些不好意思:“上回没跟你说,其实我那果园,包的是你嫂子村里的地。”
好吧,原来是这样。
张雪娇解释道:“哥,不是我不想在你们村,而是我先答应了朋友,他在那个村里扶贫。”
这么一说宋哲也理解了。
中国本来就是个人情社会,你帮我,我帮你,很正常。
再说他手里的钱不多,到时候听大股东的就行了。
说清楚之后,张雪娇分别给齐云、海兰打了电话,约在一起商量股权的事。
初步商议注册资金一百万,由齐云全部垫资。
齐云、海兰分别持股30%,张雪娇持股25%,宋哲持股15%。
等项目正式投入运营,四个人按照持股比例分摊运营资金。
为了资金清楚,也为了避嫌,没有用张雪娇跟海兰的会计,而是计划专门请一位兼职会计负责。
商量到最后,只剩一件事,公司名字。
大家七嘴八舌说了好几个,红彤彤,脆生生,水灵灵都出来了,也没商量出结果。
想来想去,齐云干脆推给张雪娇:“小雪,我觉着你取名字挺有天分的,你选一个。”
张雪娇盯着纸上乱七八糟的名字,没一个合心意的。
想来想去,她有主意了:“哎,咱这回主要种的是瑞阳和瑞雪,不如就叫瑞丰吧?”
其他三个人各自想了想,都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念起来顺口,寓意也好。
海兰边说边写:“瑞丰苹果种植有限公司。”
当天晚上聚餐时海兰喝多了,搂着齐云又哭又笑的,还说她俩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不过等她酒醒之后,死活不承认耍酒疯。
张雪娇知道齐云着急回去,让刘会计推荐了同行,又找代理公司帮着注册。
齐云把该准备的资料全弄好,买了第二天的机票,要走了。
临别前一晚,张雪娇没回家,而是跟齐云一起住在宾馆里,说了大半夜的悄悄话。
时光如梭,一转眼两人已经认识四年多了。
有金钱开路,注册公司进行的十分顺利,都不需要股东操心。
只有宋哲最近烦的要死要活,果园要收获了,却找不到足够的工人。
工钱已经涨到了每天180块,依然招不到人。
没办法啊,城市太小了,就业岗位有限,别说年轻人都跑了,很多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也更愿意出去打工。
不管咋说,打工赚的钱都比种地来的多。
更何况今年要直播卖苹果,不仅收获需要工人,打包发货也需要工人。
眼看着收获的日子越来越近,宋哲急的满嘴都是泡,整天在各种人才市场转悠,就是找不到摘苹果的人。
无奈之下,他只能给张雪娇打电话,说实在不行,直播卖苹果的事拖一拖,等全部摘完入库了再说。
张雪娇一问才知道他缺人。
吃饭的时候跟林致远说了一声,俩人都没啥好办法。
缺钱都好说,缺人上哪儿找去?
尤其到了苹果收获的季节,大家都要采摘,不光宋哲缺人,别的果园也缺人。
张雪娇灵机一动,想出个办法:“老公,要是让城里人自己去摘,然后称斤带走,行不行?”
林致远没这方面的经验,当即给宋哲打电话,询问他的意思。
直接就被宋哲给否定了。
用宋哲的话来说,摘苹果看似简单,其实需要注意的细节很多。如果采摘不当,很容易造成丰产不丰收,一年等于白干了。
还说以前有苹果园这么干过,进来采摘的游客连吃带糟蹋,最后每家拎着一斤苹果出来结账,果农进去一看,满地都是落下的果子,心疼死了。
更别提有些人生拉硬扯,把挂满果的树枝都给扯掉了,明年等于少了一根挂果的树枝,这损失最后还不是落到了果农头上?
张雪娇听完感触很深,还跟林致远嘟囔:“我发现了,人啊,千万不要外行指导内行,除了让人笑话,真没啥用。”
在宋哲的惆怅中,日子一天天往前走,没想到更大的麻烦来了。
霜降在10月23号,从21号开始下小雨,一点儿停止的迹象都没有。
到了23号,变成了中到大雨。
城里很多路面都被淹没了,有些地势低的位置,水位甚至都淹到了腰部。
已经到了十月末,晴天最高温度也不过十五六度而已,雨天只有八九度,冰凉的水不管谁一脚踩进去,都会冻的打个哆嗦。
这天早上林致远下楼转了一圈,发现小区门前的道路还好,但是从朋友圈的消息能看出来,东边从区政府开始,到南塘为止,水位已经深达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