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娇不爽地回他:同喜同喜,祝林总来年事事顺遂。
哼,看谁更官方。
很快林致远发过来一张照片,他肩上,腿上,还有身边,全是猫。
接着他又发了条消息:我妈说过完年要给喵喵做绝育手术,再这么生小猫,送人都送不出去了。
张雪娇深以为然,笑着回复:那以后喵喵岂不是没了公猫的尊严?
林致远发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喵喵好惨。
张雪娇本来想问他,要是花花跟外面的猫搞出小猫怎么办,又觉得这话似乎有映射的意味。
万一林致远多想,觉得她在旁敲侧击,那可就不划算了。
睡觉的时候遇到了难题,没张雪娇的卧室。
张雪娇自觉要去跟姥姥睡,却被妹妹扯住:“让赵洋睡沙发,我还想跟你聊聊呢。”
“那怎么行?”
最后赵洋住进了张雨乔的卧室,而她,跟姐姐在沙发上挤着聊天。
“姐,赵洋家还要去地里给祖先烧纸,还不让女的到跟前,只能远远站着。”
“不是吧?”
张雪娇像是听见了盘古开天地一样久远的故事。
“不光是我,赵洋他妈也不能去,我俩跟他家的一帮女亲戚,全都在路边等着。”
“这么夸张?”张雪娇有些担心:“该不会女人不让上桌吃饭吧?”
“那倒没有,不过男女分开坐。”
张雪娇更担心了:“你应付的来?”
“我没坐大桌,赵洋他妈怕我不习惯,让我在赵洋屋里吃的饭。”
乍一听,好像是不错,可张雪娇却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
“你猜赵洋家有多少亲戚?”
这哪儿猜得出来?
一问才知道,赵洋有五个伯伯,三个姑姑,加上赵洋他爸这个小儿子,兄弟姐妹共九个。
除此之外,他还有两个姨妈,五个舅舅,一个小姨。
而且只有赵洋是独生子女,其他亲戚至少都生了两个孩子。
这么一算,赵洋所有亲戚加起来,都快一百个了。
张雪娇目瞪口呆:“这么多亲戚!”
“赵洋说,往年走亲戚,真是从初一走到十五,一天一家都不够。”
张雨乔往姐姐身边挪了挪:“今天我就记住他一个堂哥叫赵涛,别的都没记住。”
“换我也记不住。”
张雪娇默默想着,赵洋家这么多亲戚,岂不是意味着小雨以后过年几乎不能在家待了?
身为儿媳妇,小雨总要跟着公婆走亲戚的。
然后她想到林致远好像也有舅舅的。
“姐,你说我明天去赵洋家,要不要进厨房帮忙?”
张雪娇想了想,给出个答案:“估计不用你帮忙,你是新媳妇,等着吃就好了。”
初一早上,张雨乔跟赵洋走了。
张雪娇百无聊赖地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刘慧芳端着一盘橘子出来:“你不去小远家?”
“他没说让我去啊。”
“没说你就不去了?”刘慧芳给王香梅剥了个橘子:“妈,你看看小雪这样,我真操心她嫁过去咋过。”
王香梅笑呵呵:“爱咋过咋过,你少操点儿心。”
“姥姥这话我爱听。”张雪娇往刘慧芳身上一倒:“以前咋过,以后还咋过,反正是我跟林致远的日子,我俩看着好就行。”
没多久,刘建业一家来了。
刘士博靠着王香梅喊奶奶,还说想死奶奶了。
张雪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个屁,要是真想为啥不来看?
王香梅拿出个红包塞给刘士博,祝他学业顺利。
张雪娇也伸出手:“姥姥,我的红包呢?”
刘建业笑话她:“你都多大了?”
梁菲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了,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张雪娇看见也当没看见,还赖在王香梅身边:“姥姥你偏心,我跟小雨都没红包。”
刘建业这才注意到张雨乔不在:“小雨人呢?”
一听张雨乔去婆婆家了,刘建业表情夸张地像是见了鬼:“小雨结婚啦?咋没人通知我?”
一整个上午,张雪娇的手机只有别人发来的祝福短信,林致远别说电话了,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她多少有些失落。
以前两人忙,整天没个电话也无所谓。
可这不是休假了吗?
张雪娇一开始还替他找补,觉着昨晚熬夜了,可能还没睡醒。
直到吃午饭,她翻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越来越不爽。
别问她为啥不主动联系,问就是女人嘛,多少都有些别扭的小心思,想知道自己在男人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吃饭的时候,刘慧芳问起刘士博的学习情况,还问他想考哪所大学。
刘士博有些不耐烦:“姑,过年能不能说点儿高兴事?”
张雪娇瞟了刘士博一眼,想起罗云龙今年大学毕业,也不知道刘建业身为罗云龙的爹,有没有关心过他这个大儿子。
不过当着舅妈梁菲的面,张雪娇是绝不会提起罗云龙的。
只是她不提,不代表别人不提。
刘慧芳又忘了她的叮嘱,接着问起了罗云龙的事:“龙龙今年要毕业,该给张罗着找个工作。”
张雪娇眼睁睁看着梁菲拿筷子的手抖了下。
刘建业求生欲还是很强的:“不清楚。”
“你咋当爸的?”刘慧芳数落他:“龙龙打小就可怜...”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雪娇赶紧打断:“妈,说这些干啥?大过年的。”
刘慧芳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笑着跟梁菲搭话:“菲菲你多吃点儿。”
梁菲微笑着点点头,却放下了筷子。
刘建业赶紧把话题扯到了张雪娇的婚事上:“小雪,你啥时候办婚礼?”
“不知道呢。”
张雪娇本来也没太当回事:“结婚证都领了,户口都迁了,有没有婚礼都一样。”
听到张雪娇迁走了户口,刘建业很意外:“我可听说这一片要拆迁,你户口迁走可就少分十几个平方。”
“你听谁说的?”
“我有个朋友说的。”刘建业又提起一件事:“姐夫,修车厂那片要拆迁,你知道吧?”
张雪娇恨不得把他嘴给缝上。
没料到张建国竟然知道:“听说了。”
“当初让你缓缓再卖你不听,后悔了吧?”
“也没啥后悔的。”张建国本身是个挺豁达的人:“命里无时莫强求。”
刘慧芳不满地瞪他一眼:“你不心疼我心疼,亏了多少钱呢。”
张建国秉承着财不外露的想法,也跟着懊恼了两句,坚决不肯让旁人知道当初修车厂卖了个好价钱。
外行不懂,他自己心里清楚,那可是一类修车厂,能修发动机的,再说还有那么多设备,亏不到哪儿去。
别说刘建业,就连张雪娇也猜不到卖了多少钱,才会担心爸妈因为拆迁的事后悔。
吃过午饭,刘建业一家三口告辞,说是今年要回梁菲老家,买了下午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