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人跟张一凡说,真要把体制内部搞成跟企业上班制度一样的话,麻烦问题又出来了。什么问题啊?办公效率提高了,那大家不是没事做了?本来安排三五个人的事,你一个人就做完了,那剩下的人干什么去?
人家企业招工的时候,考虑到了人工成本,管理成本,政府机关可没考虑这些。只要能塞进去的,都塞进去,实在塞不进去的,想办法成立一个部门。反正他们根本不用考虑运作成本,工资都是国家发嘛。
张一凡反感这些,他所以他连茶具都搬走了。
郑剑峰倒是深知其中三味,看到张一凡这布局,比以前简单了许多。
前任副总理办公室里,可摆了很多东西,有书法作品,也有几件简单的古玩,还有很多书籍。张一凡陪他坐下,“郑叔今天特意过来,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郑剑峰说,“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张一凡喊道:“腾飞,上茶!”
郑剑峰道:“你这句话可让我想起了一个笑话。”
张一凡便笑了起来,“是茶,上茶,上香茶吧?”
郑剑峰也笑了起来,“还有坐,请坐,请上坐。”
看来两人心照不宣,这个故事好象是说苏东坡去一坐寺庙的时候,跟寺庙主持之间发生的故事。张一凡说道:“郑叔这是在批评我。”
郑剑峰道:“一凡同志,你这话可是把我推向了风口浪尖上,现在你是堂堂的国务部首长,我还真能在你面前拿架子吗?”
两人就笑了起来,张一凡给郑剑峰递上了一支烟,“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毕竟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们指点的,这工作刚刚上手,需要一个过程。”
郑剑峰道:“其实天下万物,皆大同小异,不管坐在什么位置,只有这里有群众,国家,他就是一个不错的干部。”郑剑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张一凡端起杯子喝茶,郑剑峰是国防部长,谈的话题自然就转到了国防建设上,他也谈到了国际形势,更说到了朝鲜问题。说朝鲜政府老是受到西方某些国家的干涉,动不动借核问题要制裁他们,你说这根本问题在哪里?
张一凡道:“国之大计,利器为先。”
这是对外而言,总结出来八个字。
郑剑峰望着他笑了,满意地点点头,“国之大计,利器为先。”
吟哦了一会,他这才叹了口气,“对啊,一个国家要想在列强面前抬起头来,首先必先利其兵器。其实朝鲜政府早就意识到这一点,这才决意朝核问题这方面发展。可是,我们国家何尝又不是?”
做为国防部长,郑剑锋总是认为,国家某些方面不够强势,有时过于温和,这让郑剑锋感觉到空有一身力气也不够使。
他找张一凡并不是完全没事,却是想试探一下张一凡的心中所想。有人说,年轻人朝气蓬勃,锐不可当,张一凡是国家高层之中,最年轻的副国级首长了,郑剑锋这番试探,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一凡说,“郑叔是不是有新的计划?”
郑剑锋道:“纸上谈兵,华而不实。我从来都不做泛泛而谈。”
喝完了茶,他就站起来,“一凡啊,有空的时候我想见见敬轩同志。”
张一凡道:“好的,到时我给你电话。”
郑剑峰这才跟张一凡挥手告辞。
郑剑锋走后,张一凡就在心里琢磨,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来看自己,估计他有什么话要说。从郑剑锋的性情来看,他属于那种激进派。
在处事风格上,可能与张一凡类似,李天柱也是这一类人。同样,当初做为湘省党政两大一把手,沈宏国的性格,就温顺得许多。沈宏国这种人,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是温文尔雅,不象李天柱那般雷厉风行。
当然,温文尔雅的领导,你也不能小看他,更不能轻视,沈宏国虽然看上去一团和气,但谁要是得罪了他,这果子肯定也不会太好吃。这就是一个人的性格问题。
当初张一凡夹在沈宏国和李天柱之间,虽然说沈家与张家走得近,但张一凡从心里更倾向李天柱。
张一凡还得知,郑剑峰在来自己这里之前,见过李天柱,至于他们之间说什么,张一凡当然不得而知。下了班后,张雪峰开着车子在门口等。
关于这个公车改革制度,下面一些省已经在行动了,但京城这边还是用原来的红旗车。国务部办公厅已经提了这事,准备给张一凡配辆新车。张敬轩把自己那辆车让了出来,本来这辆车是常务副首长坐的,但新上任的首长又不好意思要张敬轩这车,有人就说把这辆给张一凡算了。
张一凡想也不合适,以前老爸是政治局常委,常务副首长,要是自己坐了这车,虽然他们不说,心里肯定有想法,最后办公厅的人想了办法,把车牌给换了下。
换了车牌,张一凡就坐上了老爸以前的车子。有人私下里开玩笑,他们张家是父子两总理。
回到家里,张敬轩正在院子里走动,他不跟老爷子一样,没事的时候总在书房练毛笔。张敬轩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医生说宜常走动,所以他没事的时候,经常出去走动。
张雪峰把车停在门口,张一凡下车步行。
这是张家不成文的规矩,不管什么人来了,总在大门口下车步行,车子从另一个入口直接进车库。张一凡喊了句爸。张敬轩朝他点点头,老妈从房间里出来,说今天怎么这么早?
张一凡道:“没有吧?每天都差不多的。”
张家三兄妹,老妈一向比较心疼老三,却没想到十几年以后,老三居然成就最大,成了中央首长。不过对张敬轩夫妇来说,三个儿女,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混得差点的,也就是女儿张蓓蓓了。
张敬轩并不指望女儿能象两个儿子一样,能大展宏图,做为女人来说,只要她们开心就行。因此张家对女子的要求相对就低了许多。
张一凡刚开始进入仕途,就在柳水镇这种最艰苦的地方,然后又是永林,西部,老妈很心痛儿子,常常含叨。如今张一凡回京城了,老妈心里掂记的,就是每天晚上吃什么?
为了把生活抓好,老妈有时会亲自去买菜,她知道儿子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这些从小养成的习惯,老妈都记在心里。
张一凡跟老妈打了声招呼,老妈说你们父子先聊,我去厨房看看。
张家大院是老爷子时候留下的,算算也有些年代了,一直保持着这种古老朴实的风格不变。张敬轩问道:“你刚刚进入国务部,感觉如何?”
张一凡诚恳地道:“做人做事,关键是心态,我们虽然不能让五个指头一样长短,但是只要做到知人善用,根据每个地方的具体情况不同,做出具体分析,真正把工作落到实处。以民为本就是了。”
张敬轩没有说话,来到一条石凳坐下来。
京城的四月依然很冷,张一凡忙走过去,拿了一条垫子放好,“坐这上面吧,石凳有些冰凉。”
张敬轩道:“连你也认为我老不中用了?”
张一凡马上谦逊地道:“爸哪能这么说,您这才多大。爷爷八十岁的时候还很硬朗。”
张敬轩接过话题,“明天你陪我去八宝山拜拜你爷爷,过几天我就要去南方了。”
张一凡惊讶地问,“你们要回湘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