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两人在沙发上聊天。
这主要是利用聊天时间,消化一下肚子里的食物。
张一凡问柳红,下午有没有事?
柳红说没有。
她知道张一凡问自己肯定是有事,因此她就算是真有什么事情,柳红也会推掉。
张一凡说你没事的话,不如陪我休息一下,我想睡觉了。
柳红温存地点点头,把张一凡的头搬过来,枕在自己大腿上。
然后她靠着沙发,看着张一凡呼呼入睡。
此刻,张一凡什么都不想,闭着眼睛享受着柳红那种柔情。
秦瑞生也红着眼睛回到家里,保姆匆匆迎上来,秦瑞生说,“快给我做饭。”
然后他给京城方面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情。当然,他尽可能的将秦佩瑶的事情说得轻一些,不惊动首长。首长听说秦佩瑶已经送往医院,而且度过了危险期,也就放心了。
秦瑞生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把久悬的心落下。
保姆倒也灵巧,很快就把饭菜做好了,秦瑞生又开了瓶酒。好久不喝酒了,这两天的事情让他差点崩溃,这会居然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匆匆吃了点饭,这才呼呼入睡。
这一天一夜里,其实他们心里的压力比身体承受的压力更大,如今事情终于有了结果,秦佩瑶安然度过了危险期,他们也就放心了。
沙漠那边,终于在下午五点多钟找到了最后一员专家的遗体。这名专家是在沙堆里挖出来的,他并没有明秦佩瑶一样飘那么远,直接就倒在沙堆里。
挖出来的时候,他还保持着想努力爬出来的姿势,只可惜,老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搜索工作终于结束,聂峥嵘听说秦佩瑶没事,也就放下心来。
张一凡却是翻来复去睡不着,柳红问他怎么了?他说脑子里乱糟糟的。
的确,这几天把大家都折腾累了,一个个提心吊胆的。这就象当年张一凡在沙漠出事那样,很多人为了他们几天几夜没有睡觉。这次比上次还要好一点,虽然死了好几个人,但收尾工作和进展十分顺利,前前后后只花了二天一夜的时间,相比之下没这么累。
柳红说,你睡吧,我陪着你睡。
张一凡伸手落在她的腰间,感受着冰凉的肌肤,沿着腰际上行。柳红明白了,跟张一凡进了卧室。
柳红说,你不要动,躺着就好。
结果张一凡舒舒服服享受了一回,忙完这事,居然很快就睡着了。柳红却看着他,不由苦笑起来。这就是男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在累了的时候,心里总有一种归宿感。
柳红看着他入睡的模样,不由有些爱惜的摸着他的脸,跟张一凡这么多年,柳红就喜欢这样静静看着他。因为柳红是个内向的女人,不喜欢表露自己的喜怒哀乐,每当跟张一凡面对的时候,她都不敢正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敢这么毫无畏惧地看着他。
秦佩瑶到底还是醒了,脸色苍白,医生说她不见任何人,也不肯开口说话。
秦瑞生建议将她送往京城疗养,这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她在这里,还得让大家担心。
自从救出秦佩瑶之后,聂峥嵘感觉到轻松了许多。
可秦佩瑶醒来之后,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眼神冰冷如霜,完全不带一丝情感。医院为她做了不少检查,医生说她必须好好休息,暂时不宜做任何剧烈运动。
现在连秦瑞生去,她也不愿意相见。
张一凡就在心里想,这个秦佩瑶还真有些怪,不说话也不见人。
有人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有了心理障碍,不能开口说话了。张一凡倒也这么想过,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一个人承受的恐惧是无法想象的。
但是他又在心里琢磨,秦佩瑶是那种被容易折服的人吗?
张一凡太了解她这个人了。
省委几个相关人员已经决定,让秦佩瑶回京疗养。
由将秦瑞生送她回京,其他的事情,交给张一凡他们来摆平。
对于秦佩瑶去沙漠寻宝一事,很多人都绝口不提。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他们进入沙漠的口号是,堪探能源,因此这两名地质学家便成了事件的掩护。
至于如何善后,根本不用张一凡他们担心,上面会处理好的。
萧艳儿也从南疆回来了,工程队那边情况尚好,没遭到什么破坏,萧艳儿安抚了一圈,又折回省城。
张一凡交给她一个任何,让她找民间高手将那古琴续弦。
琴弄好了,萧艳儿送过来。
张一凡不会弹琴,他看到萧艳儿站在那里,便问了句,“试试看?”
萧艳儿做为一名曾经的艺人,当然也略知琴技,在张一凡面前,她也不客气。因为修琴的时候,她已经试过一曲,这琴音质不错,百年难得一觅。
看她坐下抚琴,张一凡端着茶杯转过去,望着那窗外。
琴音响起,是一曲很平和,优扬的江南小曲。那种雅韵与秦佩瑶截然不同。
张一凡听着萧艳儿弹的曲子,仿佛回到了江南,那种烟柳笼罩的西子湖畔。人与人不同,琴艺也不尽然相同,从两人的琴声中,大致可以看出她们的心境。
萧艳儿弹完了,笑问张一凡怎么样?
张一凡说好!真的很好,如身临其境般的意境。
萧艳儿说张一凡说得太夸张了,是不是你心里有愧,觉得对不起我,这才夸我?
张一凡望着她,“你有这么脆弱吗?”
萧艳儿道:“也许你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一点。”
张一凡笑了起来,“太武断,我现在不好过吗?再说,我也没有必要难过对吧?”
萧艳儿叹了口气,“我走了!”
张一凡说谢谢。
萧艳儿也不客气,理所当然接受了。
夜,没有一丝风。
天上的月亮满满的,那幕银色,仿佛真要溢出来似的。
张一凡抬头望着天空,思绪无穷。
医院里,静悄悄的,偶尔响起护士小姐们轻轻的脚步声。
这里与普通病房不一样,闹糟糟的,人很杂。
秦佩瑶依然没有一丝表情,就象一尊千年不化的冰雕。
张一凡来了,轻轻推开门,护士小姐望着张一凡。张一凡轻轻挥挥手,两人立刻悄悄离开。
秦佩瑶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一凡把修好的琴放在旁边的凳子上,秦佩瑶望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琴已经修好了,音质还不错,你可以将它带回去。”
张一凡看了眼病床上的她,秦佩瑶抬起了头,这是她心爱的琴,当年在傍山小筑,一见如故,从此深深喜欢了这琴。但此刻她却晃了晃脑袋,没有言语。
张一凡说,“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就不愿意跟任何人说一句话吗?还是?”
秦佩瑶终于开口了,“我不是哑巴,你们也不会费尽心思去琢磨这些事。我明天回京,一切就到此结束吧!”
张一凡有些不解了,“找到没有?”
他说的自然是宝藏,秦佩瑶两道冰冷的目光袭来,“找到又怎样,没找到又怎样?能改变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