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天柱站起来，拿出身边早早准备好的钱，塞进了功德箱里。

佛门虽然是清静之地，这香火钱该捐的时候还得捐，否则这清云庵早就办不下去了。

李天柱说要走，慧真师太也不挽留。用她们佛家的话说，留便是不留，既然如此，何况强行留下人家过夜？

佛家讲究的便是一个缘字，慧真师太站起来，送两人到门口中，看到李天柱和李虹离开，她才缓缓转身。

听师太说，姚慕晴去蛾眉山送经文去了，这一来一回，又不知道是多少时间。两人在下山的路上，天色慢慢暗淡下来。

李虹终于忍不住问了，“姚慕晴在这里？”

“她一直在这里！”李天柱回答。

“那京城的姚慕晴又是谁？”这个问题，李虹没有问，只是在心里怀疑。

李天柱道：“当年永林之事后，我得知了真相，晴儿便是二哥的女儿，因此我这才徇了私心，网开一面。本来想好生安顿她，没想到她心灰意冷，不愿意再这样纠缠下去。因此我就将她安置在青云庵。”

李天柱边走边说，“慧真师太是我信得过的人之一，晴儿在这里也好。这里山青水绿，适合她这种犯了错误的人忏悔。我想佛门清静之地，可以洗涤她的罪孽。”

李虹道：“永林的事情，又不是她的主要责任。”

听到李虹终于帮姚慕晴说话了，李天柱这才道：“她原本可以跟你一样，但天意弄人！我能做的，也只能如此了。”

李虹叹了口气，“你瞒得我好苦！”

李天柱淡笑了下，“你看，太阳快落山了，我们早点下去。”

李虹去望着这片青山绿水，哪怕是冬季来临，这里依然四季如春，不由有些羡慕。的确是一个清修的好地方，远离尘世。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也许更适合姚慕晴，想到这里，李虹在心里暗暗琢磨。那京城之中的姚慕晴又是何许人？一直以来，她对姚慕晴的出现，感觉有些突兀与古怪。

如果不是西部省一行，她根本就无法知道事情的原委，不过现在，李虹倒是感觉到，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张一凡是十二月二十六号，赶到京城的。

听说老爷子身体不适，因此一家人都赶回来了，张家的晚辈们，对老爷子的关切，可以说是超乎一切。现在大家都知道，老爷子就是张家的镇族之宝。若大一个紫禁城，剩下的老革命不多也。

一个家族的兴旺、强势与否，他们这一代老革命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尤其是象张云汉这样的人物，即使大书记也不得不给他三分薄面，因此，与张家息息相关的人，都盼望着老爷子能挺过去这一二年，至少熬到大选过后。

大选，可以决定很多因素。

但是有些人，却暗底里希望，甚至巴不得张云汉早点完全他的人生历程。

他的存在，对那种人来说，简直就是个障碍。

张一凡夫妇下了飞机，直奔张家大院。

老爷子的气色，其实还不错，只是到了这个年纪，难免有些身体不适。大家心里非常清楚，老爷子自己也很明白，其实，他们担心的事情，只是时间问题。

看到张一凡夫妇回来，大家都围过来打招呼。

董小凡更是张家儿孙媳妇中，最耀眼的明星，张一凡同样家族中的骄骄者。他们平时在教育儿女的都，都拿张一凡夫妇说事。

尤其教小孩子的时候，总是说，“你要向一凡叔叔学习。或者说，你要向一凡舅舅学习，等等，这样的话，在张家人嘴里说得最多了。

董小凡更是乖巧，每次回来，总给他们这些小孩子带点礼物。有时给他们买手机，电脑，学习机之类的。再加上她性情温和，善解人意，张家上下，都很喜欢她。

很奇怪的是，老爷子的身体昨天还有些状况，今天居然好了许多。最近，专职护士，每天都要扶着他在院子里走几圈。看到老爷子身体好了，有人提出一个想法，给老爷子提前祝寿。

这种风俗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了，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应允与支持。

老爷子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看到晚辈们如此热情，关心自己，也随他们去了。一个人到了老年，又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是太多，心里的想法自然跟以前大不相同。

就连他最不喜欢的张孟凡，老爷子也朝他笑了笑，这说明，老爷子真的已经放下了一切，大肚能容。其实他这种恨，并不是真恨，恨的只是张孟凡不成才。

他这一笑，包含着太多的含义，有宽容，有默许，也认同，也有他的慈爱。

赵可情和唐景也回来了，家里比过年还热闹。

赵可情看到张一凡夫妇，兴奋地跑过来，抱着张一凡的胳膊晃了晃，“二哥，你们早到了。”

张一凡看着这丫头，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小孩子般性格，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不过赵可情这种无忧无虑的性子，倒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唐景是个汽车发动机研究工程师，听董小凡说，他的研究成果快要出来了，他看到张一凡两人时，伸出了手，“二哥好，二嫂好！”

唐景属于那种性情温和的人，家有大小事务，通通由老婆作主。当然，娶了一个这样的老婆，其实也没有他说话的权力。不过赵可情虽然爱撒娇，却还是通情达理。

两人的性情，倒也般配。

赵可情又跑过来，抱着董小凡亲热，“嫂子，才到我哥身边几天，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董小凡拧了她一把，“拿我开涮，你个死妮子。”

赵可情痛得哎哟一声，飞也似的跑过来，“哥，嫂子欺负我。”

张一凡扔了支烟过去，跟唐景笑笑也不说话。

张孟凡从屋里走出来，“你们还愣着干嘛？今天晚上的寿宴，自己动手。知道不？”

“啊！？？”众人不由有些惊讶，不过马上会意过来。

由晚辈们亲自动手，每人一道菜，这也算是大家的孝心吧！张一凡倒觉得没什么，只有赵可情张了张嘴，蛮可爱的模样，悄悄地对唐景道：“你帮我！”

唐景老实的点点头，“我不帮你帮谁？”

张孟凡心情极好，老爷子头一次跟他单独说话，这让他比拿了诺贝尔奖金还要兴奋。“今天晚上的规矩，就是每人一道菜，或者说两夫妻一起，做道拿手的菜，不许重复。做完后，大家一起包饺子。”

这算是规则吧，听说夫妻同心协力，做一道拿手的好菜，很多人都放心了。

今天晚上的夜宴，由张孟凡这个单身汉主持，张家的第二代则当观众，当裁判。本来让他们也加入的，一来他们工作太忙，二来人实在太多，如果第二代也加入的话，真不知道等到明年有没有饭吃。

张家树大根深，开枝散叶，到第三代的人脉，已经十分庞大了。张一凡的堂兄弟们虽然不多，但是表兄妹也不少。

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加起来，弄二十几个菜不成问题。

张孟凡刚刚说完，张蓓蓓和周庆生走出来，“你们还不行动，我们的菜都要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