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凡一声苦笑,完全是误打误撞,刚才本能地开了一枪,也不知道打中对方哪里,反正对方就稀里糊涂倒下去,摔了个脑浆迸裂。
要不是两匹马距离这么近,张一凡恐怕没这个本事。
后面传来几个马匪一阵依依呀呀的怪叫,有人举起枪开了一枪,子丨弹丨从两人的头顶飞过,张一凡抱着夏微儿,本能地趴下去。
听到后面的喊杀声,张一凡顾不上这么多了,举起枪,朝后面一阵乱打。
本来就只有十颗子丨弹丨,被他一阵子全部打光。
夏微儿刚要提醒他,显然来不及了。
不过刚才一阵乱射,给马匪制造了障碍,对方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夏微儿借着机会,拼命催打着马儿。漆黑的夜晚,黑色的骏马在墨色中穿行。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
夏微儿本来不太娴熟的骑术,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意外地领悟到了一些骑马的技巧,将平时教训说的理论,都与实践相结合起来,在逃命过程中,她反而将骑术琢磨着透切了。
两人就趴在马背上,任它肆意狂奔。
耳畔传来一阵阵风鸣,在戈壁滩上呜呜作响。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后面渐渐没了声音,夏微儿却丝毫都不敢停下,继续拍打着骏马,不要命地朝前奔跑。
张一凡缓过神来,“我们到哪了?”
“不知道!走到哪算哪?”
“我们是向东,还是向西?”
马儿还在飞驰,夏微儿挺直身子,望着这茫茫黑夜,“不知道。”
也不知道张雪峰现在怎么样了,张一凡此刻真有些担心他的安危,拿出手机一看,这里依然没有信号,他不由有些泄气。
“我们不如停下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夏微儿哪敢放慢,“不行,好不容易甩开他们,万一被追上来了,我们就惨了。”
张一凡想想也对,两人又骑着马跑了一阵。
在一个被风雨侵袭的土堆面前停下来,马累得快不行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张一凡和夏微儿从马背上滑下来,同进累得精疲力尽,张一凡从夏微儿手里接过马缰,“找个地方坐会,现在只能等到天亮了。”
等到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夏微儿坐在一块石头上,惊魂未定,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幕,简直就如演戏一样,不过演戏时心里有数,不用担心有生命危险,而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如果落到那些人手里,可以说是生死难料。缓过神来之后,她才有些暗暗胆颤。
要不是碰到张一凡两人,自己恐怕是完了!
终于可以停下来歇口气了,两人靠着土堆,一个劲地喘着粗气。
夏微儿此刻,感觉到两条腿都麻木了,刚才太紧张,双腿死死地夹着马肚子。自从进入演艺圈,夏微儿就象众星捧月一样,何曾吃过这种苦?
这细皮嫩肉的,手上勒着马缰的地方,也磨出了血泡。此刻靠在土堆后面,浑身就象散了架一样,除了大口大口的喘气,什么也做不了。
张一凡也好不到哪里去,平时在办公室里呆着,四肢不勤,突然遭受到如此巅波,简直就象落难一样。今天晚上的一幕幕,完全是死里逃生。
跟夏微儿相比,他至少手上没有泡,但刚才的惊心动魄,令他此刻也心神不宁,重要的是张雪峰现在到底如何?张一凡看看手机,无奈地叹了口气。
望着这漆黑一团的夜空,戈壁的天空中突然起风了。
以前早就听说这里的气温很不正常,中午炎热如火,晚上冷得人直打哆嗦。
突然一阵寒气袭来,冻得两人畏畏缩缩抱着胳膊躲在土堆下。
夏微儿穿得薄,她只穿了两位单衣,张一凡穿了衬衣和外套。刚开始,他感觉到起风了,回头问了夏微儿一声,“冷吗?”
夏微儿小声道:“不冷!”
可她说话的时候,分明就有些哆嗦,张一凡脱下外套递给她。
夏微儿摆摆手,“不,我不冷。”
她又缩了缩身子,一惯喜爱干净的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努力把身子往墙上靠。
张一凡靠过去,将衣服披在她肩上,“披着吧,会好一点。”
两人近距离相处,呼吸着夏微儿身上那茉莉花的淡香,张一凡给她披衣服的时候,用力搂了一下。
感受到张一凡这种强劲有力的臂膀,夏微儿心里突突在跳了起来,不知为何,心里一紧张,浑身燥热。多少年以来,一直没有人这样关怀过自己,夏微儿在黑夜中抬起头,望着张一凡漆黑的眸子。
今天晚上的经历,将是两人一辈子中,最刻骨铭心的回忆。夏微儿抿着嘴,朝张一凡靠了靠,“靠紧一点,暖和些。”
这个道理张一凡当然懂,但他不想这样,生怕给夏微儿造成一种误会,或者说,自己的过于主动,会让人家反感。夏微儿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张一凡对她并不了解。
自从张一凡认识她开始,她总象一朵羞答答的花,在午夜里独自开放。那样文静,那样低调。虽然贵为大牌明星,却没有大牌架子。对于张一凡来说,自己记忆中的夏微儿,并没有太多的故事情节。
也可以说,两人并没有交集。
今天晚上的惊魂时刻,只是一场意外。
正是这场意外,让两人在这片荒凉的戈壁上患难与共。
在这样漆黑的夜晚,没有方向,两人根本不可能走回去。而且刚才在情急之中,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远,唯一的办法,就是坐在这里等到天亮。
此刻已经凌晨一点多,据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张一凡跟夏微儿靠在一起,感受到她柔弱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张一凡道:“还冷吗?”
夏微儿轻轻回答,“不冷了。你呢?”
张一凡伸手去摸烟,这才发现衣服穿在夏微儿身上。
“到你口袋里给我一支烟还有打火机。”
夏微儿把衣服还过来,“还是你穿吧,你也很冷。”
春末的季节,晚上的气温不是太高,张一凡的确有些冷。可他怎么好意思把衣服要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合烟后,想点上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又不点了。
衣服依然披在夏微儿肩上,“靠在一起,会好点。”
夏微儿咬咬唇,“你穿上吧,我朝你靠靠就好了。”
本来张一凡可以自己穿上衣服,再将夏微儿抱在怀里,就可以解决两个人的温暖,但他没有这么做,而且选择了将衣服留在夏微儿,自己继续与寒冷做斗争。
戈壁的夜晚,静悄悄的,两人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早听不到张雪峰他们的声音。张一凡望着这漆黑的天空道:“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知道吗?”
夏微儿也在想这个问题,到现在她都没有搞清楚这些人的来历,绑架自己是为了劫财,还是劫色?
想了半晌,她依然只是摇头,“不知道。”
张一凡突然发现,在这片遥远的戈壁滩上,侥是自己这个省长也无济于事,现在唯一企盼的,就是张雪峰能成功脱险,到县城搬来救兵,把自己两人接回去。
现在张雪峰在哪里呢?他怎么样了?
张一凡抓起一块石头扔出去。
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逞这个能了,眼前的困境,可以说是一愁莫展。
夏微儿听到张一凡半晌没有说话,便问了起来,“你们怎么会在那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