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个省委书记的老公,也有一个名震海外的女儿,什么都不缺。如果真要说是缺了什么,那就是差一个女婿了,不过这个女婿也让自己兼职了,所以柳美婷没什么缺的。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进了门,董正权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看到张一凡的时候,他点了下头。
腾飞把车上的东西搬上来,张一凡喊了句,“你去把小张叫上来,一起吃点算了。”
腾飞哪敢跟老板岳父一起吃饭?这是人家的家庭聚会,他们两个外人掺和什么劲?他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跟雪峰说好了,到对面吃点,马上回来。”
张一凡倒也不强求,如果真留两人在一起吃饭,他们肯定不会习惯这场合。
柳美婷从房间里出来,也许是女儿回家的缘故,她欢快地与张一凡打着招呼。张一凡叫了声柳姨。
刚好董正权放下电话,责备道:“你怎么叫的呢?应该叫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一凡和何萧萧两人均是心里一惊,相视一眼,不由有些心虚。
张一凡就嘿嘿地笑了下,“那我就叫妈了!”
说这话的时候,何萧萧的脸,忽地就红了。借故去了后面的阳台。
柳美婷马上摆摆手,“叫阿姨好,叫阿姨好。”
其实她心里最怕的,就是张一凡叫妈。如果他叫妈妈,岂不是何萧萧也要成他老婆了?柳美婷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却不好跟董正权讲。
但是这几年,在董小凡的配合下,何萧萧连失了几次恋,弄得心情挺郁闷的模样,柳美婷就心痛了。而且她们也配合着叫了两个男的演这戏,说后来两人观念问题,性格问题,反正林林总总的问题不少,就分手了。
当然,何萧萧也做出分手的样子,反正柳美婷也看不见,随她们怎么唬弄。演过两场戏后,柳美婷还真信了。女儿能力太强,一般的男孩子根本配不上她,总不能让她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稀里糊涂过一辈子吧?
柳美婷是吃过爱情的苦的人,她不希望女儿再走上自己的路,所以,她也不强求了。
以前她是怀疑过张一凡与何萧萧之间有超越男女之间的正常关系,现在她基本上打消了这念头,不过,听到董正权这么说,她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胆战心惊。
张一凡自然明白她的心里,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董正权也不管这么多,便叫张一凡坐下,对柳美婷道:“准备瓶好酒,今天晚上我们爷俩要好好喝两杯。”
柳美婷本来想说他不能喝酒,可是看到董正权兴致不错,女婿又当了省长,成了全国最年轻的正级部干部,这个时候扫他的兴,她还真怕挨骂。
家里有个三十多岁的保姆在厨房里忙碌,董正权就和张一凡坐在客厅里聊天。
“江淮省和江东省相邻,它们的经济结构,有着惊人的相似,如果要发展壮大,该如何突破?”
张一凡知道老丈人是在考自己,他就道:“这两省虽然相邻,但是还是有些区别的,首先我们和广省性质完全不一样。广省是大都是外商投资,规模众大的高端企业。而我们两省则以本土企业居多,所以企业结构不大,大部分工厂的企业,还停留在传统手工作坊上,没有形成机械化产业。更有数不清的民间小作坊,在支撑着整个产业链,所以这些企业一直停留在做不大,做不强这个层次上。当然,也有个别的,已经成为全国知名企业,但毕竟是少数。而且,我们两省的企业,都无法突破家族传承这个模式,很多工厂企业家,用人唯亲,光是这一点,就大大制约了企业的发展。但是我们政府方面,没法强制人家去改变这种观念,最多是引导,灌输的方式,让他们从根本上认识企业发展壮大的要领。这种家族企业的观念模式,一定要改变,否则他们永远都无法突破这个瓶颈。一旦遇上某种国际上的大变故,他们面临的不是破产,就是慢慢被淘汰。”
张一凡道:“观念,是改变一个企业发展的根本要素,陈旧迂腐的观念,只能让一个企业老化,慢慢被淘汰。做企业和做人一样,要么与时俱进,要么退出市场竞争。这就是江淮和江东很多企业,他们虽然抓住了改革开放的机遇,在短短十几年里突飞猛进地发展,而到了现在,有了良好的市场氛围,他们反而慢慢退化的原因。这主要就是他们跟不上时代的节拍了,再加上竞争的日益强烈,欧霉联盟的各种门槛,墨守成规的观念,令他们缚手缚脚,所以越做越小,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困境。”
董正权满意地点点头,“我已经组织专家,针对江东企业目前面临的困境做出了分析,他们跟你所说的,大致相同,观点一致。不错,你能有这等眼光,江淮省交到你手里,我看他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张一凡谦逊地一笑,“江淮与江东毕竟不同,江东省在您的掌控下,至少平稳,和谐健康地发展,而江淮省,已经面临着很多的问题。谭长征的案子,已经给了人们一个警示,所以我认为江淮目前的工作重点在廉政建设,而不要经济。江淮主要矛盾在于高速增长的经济与干部道德作风之间的矛盾。所以我决定把工作重点,暂时放在廉政建设上。”
两人正聊着,何萧萧走过来,“爸,一凡哥,吃饭了。”
张一凡顺着何萧萧的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何萧萧那妩媚阳光的微笑,隐隐中,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暧昧。
因此,他组织的专家座谈会,专门为江东经济做了研讨。这个座谈会刚刚结束,很多的东西还没有整理出来,张一凡不可能从任何地方得知这些内幕,但是他的分析,几乎与座谈会上的专家们研究的结果,如出一辙。
也就是说,张一凡一个人的思想,抵过了所有的专家,这不得不令董正权感到惊讶。
在今天晚上的会餐上,董正权一直保持着极高的热情,跟张一凡讨论这些问题。此时此刻,在他心里竟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张一凡就象是他一个多年的老朋友,而不是长辈与晚辈之间的关系。
两人边说边聊,一瓶酒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喝完,董正权尽管十分高兴,却也见好就收。盯着张一凡道:“难道古人云,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果然不假。日后江淮省必定超过广省,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经济大省。你知道吗?在你来之前,就是昨天,我刚刚组织了专家坐谈会,围绕着江东省目前面临的发展瓶劲做出了分析,他们所说的,正是你今天所说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怀疑你偷了我们的研讨成果。”
张一凡心里一惊,却是依然谦虚道:“我只不过是在岳父大人的诱导下,随便说说。其实你心中早有定论,不过想试试我的反应。我是否能不能担此重任。不过,我的性格,想必你也清楚。在没有弄清楚之前,暂时不会乱动。知已知彼,这一点尤为重要。”
“嗯,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不过,江淮省陆正翁也不是等闲之辈。谭长征此次主要就是栽在他手里。”
张一凡知道,官场中所谓的正义与邪恶,没有完全的标准,关键谁改写了历史。
历史,永远倾向于强者一边。
董正权的话,引起了张一凡的留意,陆正翁不是个简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