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廖所和他下面那帮民警,一个屁也没有放。
尤其是刚才那两个录口供的民警,更是在心里暗暗高兴。明明自己提醒过了,廖所就是不听,两人当然知道,廖所肯定接到了某些人的指示。
干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现在好了,又得罪了一个强势人物。有人在心里暗暗盼着这个廖所倒霉。
廖所愣了很久,突然醒悟过来,跑到办公室给市副局打电话。
这个副局正在跟人打麻将,听到廖所打电话过来,他就大大咧咧地道:“怎么样?事情办好了吗?”
廖所几乎是哭丧着脸着在电话里喊道:“钟局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这名副局姓钟,四十多岁,这个廖所还是他当年提拨上来的,因此,他平时对廖所办事很放心。谁知道正打着麻将的时候,他一个电话打进来,说完了,谁完了?
钟局平时最讨厌听到这样的话了,当下把手里的牌一推,厉声道:“你能不能好点说话!混帐!”
在廖所面前,他一直拿起得架子,骂下面的人就象骂孙子一样,钟局在市局里几位领导中,属于脾气最不好的一个。
但是这种人天生很奇怪,你说他脾气坏,但是在领导面前,他就乖得象孙子一样。廖所被他这一喝,吓坏了。跟钟局打麻将的几个人看到他发脾气,也一个个不作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所道:“那个女的,那个女的被人保走了。”
“谁保走的?就这么便宜了她?那人家上这一刀就这样白捅了?你们干什么吃的!”钟局不等廖所把话说完,就骂了起来。
廖所道:“是被,是被,是被张副省长的秘书。他亲自来保释走的!”
叭——钟局手里的一只玻璃杯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说什么?张副省长?你说的是张一凡副省长?”他怎么也不相信,张一凡会插手这事,钟局多么希望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廖局搞错了。
要真是张一凡插手了这事,他想这回真的完了。
虽然,他那个混蛋亲戚说什么是柳红捅了他,但是他很了解这个浊蛋,他是自己姐夫的堂弟。属于那种搭不上边的亲戚,换了一般的人,这种亲戚算不上是亲,但是一个人当了官就不一样了,再说钟局的姐夫亲自找他帮助,他也不得不帮。
如果早知道会得罪张一凡的话,他就是看着这个混蛋被柳红捅死,他也不会出来说半句话。甚至还会把他的屁股推上去,让她痛痛快快捅个够,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马上想办法补救。
不管是谁的错,哪怕就是柳红发神经,真捅了这个混蛋,他也只能认了,只能说是自己拿着刀子玩,不小心捅进了自己的里。
于是他扔了麻将,跟到派出所去了解情况,然后再想办法补救。
腾飞开着车子出了派出所的时候,他马上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说柳红母女已经平安了,正送她们回家。”
张一凡说,你把电话给柳红!
老板对柳海的态度,腾飞是知道,而且他听说过,两人有生死之交,柳海曾多次救过老板,因此腾飞一点也不敢怠慢。
柳红接过电话,听到张一凡在问,“你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柳红哪敢把真相说出来,怕张一凡把事搞大了,影响不好。只是说,我们都没事,明天说吧,苗苗已经睡了。
张一凡从电话里听不出什么,但他在心里想,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只是柳红并不想说,她估计是怕惹麻烦,于是他再叫腾飞接电话,“你把这事查清楚,明天我要知道结果。”
腾飞立刻欣喜地应道:“好的,保证明天有结果。”
车子开到柳红住的小区,腾飞帮柳红抱着苗苗,一直送到家里才放手。
家里的地板上,还有一些血迹。腾飞看到这里,就问柳红,“柳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柳红说,真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这么晚上,明天还要上班。如果张省长问起,你就是一场误会。
腾飞哪里肯信,他说,“我这样是对张省长不负责任,对柳局长不负责任,如果这事不查清楚,我怎么向张书记交代?再说了,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欺负了,还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你放心吧,这个混蛋是一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否则他还以为你好欺负,不一次搞怕他,他还会找你的麻烦!”
柳红不说话,腾飞只好道:“那你们早点睡吧,我先走了。”
从柳红家里出来,他又返回了派出所,要看柳红的口供。派出所值班的民警说,口供不在,被廖所带走了。
腾飞丢下一句话,“哪怕是他在坟墓里,也要给我马上爬出来!”然后,他就坐在那里抽烟!一付不明真相誓不罢休的架势。
今天晚上的事情,腾飞是理直气壮的,做了这么久市委书记的秘书,再到副省长秘书,腾飞的胆识和见识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一个小小的派出所,他还是不放在眼里,尤其是见识了柳海的威风,腾飞突然变得很有信心。至少他了解到什么叫强势,什么叫先入为主。
派出所的廖所,正在钟副局长那里请罪,其实,他心里一个劲地埋怨,也不知道钟局那个姐夫的老爸,当初是怎么干出来的这个混蛋,再傻b的人也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象柳红这种国内大基金公司的经理,会是一个简单人物?
于是他就在心里骂道,他老子当初怎么不把他射墙上?生出来这么个东西害人。现在不但害了钟局,也害了自己。
现在连钟局自己也乱了方寸,廖所看到他有些发抖的身子,“你再确定一下,那个柳什么来着,真是张副省长下面,那个柳局长的亲姐姐?”
廖所道:“千真万确,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柳海,一直跟着张省长走得很近,他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就是因为张省长的关系,听说,他还救过张省长的命,两人是过命之交。”
听到这里,钟局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额头上汗珠滚滚。
他说,去医院!
两个人又连夜来到医院,那混蛋刚刚手术出来,躺在医院的床上咬牙切齿,一个劲地给这个那个打电话,要找人搞那个八婆。
其实,被一个小孩子扎一下,又能伤到哪里去?可是偏偏那一刀,扎在腔门里,而且小苗苗当时只知道要对付坏人,自然用了全部的力量。
据医生说,刀子深入有四五公分,破了肠子。医生是这个世界上最会推卸责任的动物,他们说,甚至还有可能,会引起大便失禁。
这下可把这混蛋吓坏了,所以他一定要追究柳红的责任,而且要柳红亲自到医院侍候他,否则他就要柳红坐牢。
正在电话里说着这些事,钟局就来了,他是什么货色,钟局还能不清楚?
要不是自己姐夫的原因,他是不会理这事的。这小子到处打着自己亲戚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然后贷款办了个电镀厂。这几年下来,他混了个身份百万,也算是一个小小企业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