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的心里都想着,政府有钱了,听说香港首富来到了永林,赞助了好几千万。
群众知道个屁啊?几千万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天文数字!好多好多的钱。你们谁谁谁这辈子见过一千万?见过一百万?十万,十万有不?
没有,绝对没有。
因此,所有的人都以为政府有钱了,乡政府的办公室里,坐满了受灾的群众。
干嘛?
要补助啊!乡镇政府的领导火了,你们知道个屁!就算是人家赞助了几千万,永林多大的地方?多少人?你们知道吗?
九县二区,分到每个人手里,还不够你们买个包子的。
张一凡也深知这些人的心态,看到自己主张给失学儿童和贫困地区兴建学校,很多人纷纷打起基金会的主意。
基金会的确还有些钱,但那些钱绝对不可以挪动其他用途,否则破坏了规矩,一凡无法继持扶持教育事业,二则造成不良影响。开了这个口子,再想补回上就难了。
对于这次暴雨过后引发的灾情,张一凡听得有些恼火。在开会的时候,把水务局和农业局的两个局长当场撤了。跟他们一起倒霉的,还有防汛办公室主任。
你们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水利设施搞不好?每次受灾严重的,都是老百姓。
上面拨下来的钱哪里去了?这么多年,每年搞防涝防旱,就不见有一点象样的水利设施。
大雨大灾,小雨小灾,没雨就旱灾,张一凡很气愤,骂了一通人。大手一挥,撤了!
防汛办公室是前两年刚刚成立的,因为有些人要升职,有些人在进来,编制解决不了,怎么办?设一个防汛办公室,反正永林每年都有大雨。
这个办公室设得好啊,于是解决了一批人的编制问题。
一个办公室,配一正七副,有人来了上报了,登记一下。没人来的时候,打麻将。几个人凑在宾馆里,天天说是开会,其实开个屁会啊!
白天打麻将,晚上泡洗浴中心,进ktv,唱歌,跳舞。抱着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小的下一代,玩得不亦乐乎。出去钓鱼就是下乡,进馆子就是陪客户。
张一凡刚来的时候,看到这些事情,他没有吭气。这次他倒是真的生气了,为什么?这些狗日的,存心不让老子轻松,本来打算去霉国看老婆和儿子的,这下被他们这一折腾,十一假期算是没了。
自从黄子祺案子之后,很少有人看到张一凡发火,这次突如其来的大火,让很多人都懵了。
乌逸龙的脸色也不好,因为防讯办是他一手设立的,张一凡在会议上发火的时候,根本没有跟他任何商量,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次大火就跟这次大雨一样,来得突然,搞得令人防不胜防。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张一凡发这么大的火,却是因为这些人,打乱了自己的布署。
所以,他很生气,他要再次杀人立威。
张一凡这次发火,连杨凌云,周斌都没有搞清楚是什么原因,腾飞也不知道。张书记这是怎么啦?一向喜欢揣测领导心思的周斌,在心里暗暗琢磨。
张书记的老婆离开了,会不会是这件事令张书记不痛快?
崔红英回了学校,张书记的生活又陷入了无政府状态,周斌觉得,自己这个办公室主任有些失职。他打了崔红英的传呼,要她尽快赶回来,象以前一样半工半读啊。
反正工作的事情,都包在自己身上了,你这大学读还是不读,有什么两样?
我的姑奶奶,你就快回来吧!把我的都急破了!注:乳是小的意思,语文老师教的。
崔红英自然不敢违抗命令,说道我明天就过来。
周斌去请示张书记的时候,张一凡道:“周斌,你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灾区。”
周斌暗吸了一口凉气,张书记要去灾区,只怕顺便也会检查一下自己的工作。想到这里,他不由抹了把汗,幸好自己没有做亏心事,否则就完了,他在心里又喜又忧的。
凌云因为处理过道安县事件,在整合企业这方面有经验,因此张一凡就将他派去整改这三家国企,其中自然也包括道安县的湘安机械厂。
早上出发,随行的有腾飞,老陈,周斌。周斌这段时间是老下乡了,对下面的人事都比较熟悉。
柳海特意跑到书记办公室,请求一起出征。张一凡没有同意,以柳海一个副局的身份,他认放养一段时间比较好,不能总将他带在身边,充当一个保镖的角色。
欧阳幕听闻此事,也不放心。执意要亲自陪同,张一凡好意难却,只要了两名干警相随。
这次去下面视察,他不想惊动太多的人,也没有通知下面,他只是想看看暴雨过后,受灾群众真实的一面。
谁知道刚刚出了市区,就接到杨凌云的电话,张一凡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去安东。”
短短的三个字里,让老陈觉得压力不小,安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让张书记临时改变主意?
车上的三个人都在心里暗暗猜测,但是谁也不敢多话。
为了轻车简从,周斌没有开车,陪着张书记坐在后面,因为有些时候,张一凡需要周斌在身边随时讲解。
前面是两名干警开的警车,腾飞通知他们掉头,一齐朝安东县方向去了。
安东县在永林的西北角,两地相邻,倒也没多少路程。杨凌云正是在安东县纺织厂,全权责任这次企业整改工作。
没想到今天局势失控了,与工人代表发生了冲突,县里正在紧张地研究一个可行性方案。
张一凡带着几个人,朝安东县赶。进城了,在沿城河边上,迎面开来一辆3系例的宝马车。车子虽然不是很新,但是宝马车在安县绝对是少见。
连县一二把手坐的都是桑塔纳,一辆奥迪都没有。因此,这辆六七成新的宝马,开在大街上特别惹眼。
街道两边,挤满了水果摊子,张一凡纵使有警车开道,也无济于事,只能慢慢前行。宝马车开过来,大大咧咧地停在前面,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探出头来,冲着前面的警车喊道:“叫什么叫,警车了不起啊!撞了我的宝马,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然后他就在那里拼命地按喇叭,要前面的两辆车子让开。
一个干警下了车,想劝劝这个人,谁知道那个人按着喇叭不松手了。这狗日的宝马车改装过,气喇叭的声音很大,吵得人耳朵都聋了。
不待张一凡发火,周斌就跑下去了。
哪知道对方很牛,也从车上跳下来,腼着肚子叉着腰吼道:“我管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单行道知道不?单行道。”
“对啊!既然你知道是单行道,你还从这里过?”周斌并不认识此人,但是看到对方开着二手宝马车,心道应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才给他点面子。
没想到此人乱搅蛮缠的,“单行道的意思,就是我过了你们才能过,只能单独通行。这是我先开过来的,你们后开过来,哪怕是你县委书记,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这倒是没错,的确是他先开过来的,而且他要倒退的话,后面的路很长。只是周斌等人听了他的解释,心道原来这小子是个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