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烟灰缸里,堆起了很多的烟蒂,保姆哄着小孩睡觉去了,宁成钢拿出手机,给公丨安丨局的何健拨了个号码。
“何队长,有消息了没有?”
何健沉声回答,“宁书记,让您失望了,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也找不到他的踪影。一有情况,马上向您汇报。”
何健停了一下,透露了一个消息,“哦,叶局长好象去省城了。”
宁成钢挂了电话,背着双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吴勇这小子藏哪里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当然,死了最好,死无对证,警方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问题是他不死,吴勇的存在就象一个鱼刺,卡在喉咙里很难受。
正焦灼不安的时候,宁成钢那个秘密电话响了,他马上抓起来,等待着对方说话。
“喂!宁书记我是吴勇,那卡办不到,我又不敢见任何人。怎么办?我现在就在南郊水库了。呆了好几天,快熬不住了,你得给我想想办法。”
终于有吴勇的消息了,宁成钢咬咬牙,“你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放心吧,就我一个人。你给我想个办法吧!宁书记。”
“你等着,我马上给你送二十万现金过来,你拿了钱马上离开。到时你再想办法弄张卡,你想办法出国去吧!”
“那我等着你!”吴勇长长地松了口气,宁成钢总算没有抛弃自己。
黑暗中,他看看表,已经九点多了。宁成钢从市里赶过来,至少得半小时到四十分钟,他就坐在水库边上抽起了烟。
好在这山上有个信号转播塔,否则吴勇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他估摸着差不多了,便赶下山来,在水库边上的一处山坡上等着宁成钢。
盘山公路上,汽车灯由远而近,并且按了两个喇叭,吴勇站出来朝车子招了招手。
这一辆二手的桑塔纳,五六成新,宁成钢从放下车窗,“上车吧!”
“这是二十万现金,这是一张假身份证,你拿了钱,马上离开。有什么需要,依然可以打那个电话。”
吴勇接过袋子看眼,“谢谢宁书记,我吴勇没有跟错人,你是我的再生父母。”
宁成钢叹了口气,“别说了,一路小心,刑侦队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今天晚上这条路上没有丨警丨察。”
宁成钢拍拍吴勇的肩膀,“让你受苦了,小吴。”
吴勇一阵感动,与宁成钢挥了挥手,“我走了,您多保重!宁书记!”
桑塔纳发动了,吴勇踩了脚油门,山下开去。
这里是双江市最大的南郊水库,山道盘旋而下,时有危峰兀立,壁立千仞,山高路陡,是经常事发高峰区。
看着那辆桑塔纳开出近二百米,宁成钢按了一下手里的遥控。他在心里默默道:“再见了,吴勇!”
第二天,市交警大队接到报察,昨天晚上,南郊水库发生一起翻车事故。一辆普桑从水库边上的盘山路上,翻车坠入水中。
交警大队接到报案,马上出动一个小队,迅速赶到南郊水库。
何健在公丨安丨局接到交警大队的电话,“何队长,城南水库车祸现场发现一具男尸,身份特征与吴勇极为吻合。”
何健手里的电话叭地掉在地上,吴勇死了?
“何队长,何队长!”交警大队的人在电话里喊道,何健重新抓起电话,“知道了,我马上派人过来。”
城南水库,车祸,吴勇……
何健脑子里尽是这些锁碎的词语。本来想叫几个手下去,后来又觉得不妥,还是亲自带队比较放心。
在路上,他打了个电话给正在往双江市赶的叶亚萍,简单地汇报了几句。
叶亚萍接到这消息,又惊又喜,只可惜吴勇死了。
张一凡的车在后面,叶亚萍叫司机停下,站在路边等张书记。
听到叶亚萍的汇报,张一凡一言不发地回到车了。
到底还是给人先下手了,不是叫他们盯着宁成钢吗?
两人赶到双江市的时候,交警大队和市局的民警,已经把吴勇的尸体运回来了。
叶亚萍来不及了解实情,便把何健叫过来,直接奔向张书记办公室。一般情况下,何健根本没有资格向市委书记汇报情况。“根据法医的检验结果,吴勇是因为刹车失灵,得致了车子翻入河中。法医得出的结论是,吴勇在坠入河中的时候,已经昏过去了。从车上的遗留物来看,除了二十万现金,还有一张假身份证,这张身份证可能是吴勇准备用来潜逃的护身符。不过,我们还发现一个现象,车里的二十万现金,至少有十六万假的。”
“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吴勇的手机最后一个通讯号码,但是这个号码已经打不通了,对方始终关机。”
这是何健了解到的最新情况,他说完之后,便一脸神气地站在那里,努力让自己昂首挺胸。张一凡沉默了一阵,“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自从柳海去读书之后,何健没有了竟争对手,变得自信了许多。听到张书记再次问起,他就努力思索起来。
张一凡敲敲桌子,“比喻说,你们有没有去搜索过周围的环境?还有,这些天,他一直躲在哪里?车子又是怎么来的?这二十万现金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把这些问题弄清楚了,再给我汇报。”
叶亚萍也是刚刚回来,来不及做更细的了解。看来张一凡对何健的疏忽感到十分不满。
做为一个刑侦队长,他应该调查更多的情况,才做汇报。可是何健只是做了些最基本的工作,就有些沾沾自喜了。
从内心里,张一凡并不喜欢这个何健。等他们走后,张一凡便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几圈。寻思着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
宁成钢坐在办公室,一个劲地抽烟,无意中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渗出了汗水。
吴勇死了,他的心里本来应该已经安定下来,可是他越发觉得自己有些紧张,恐惧,昨天晚上整整一晚,他都没有睡好,老是觉得只要闭上眼睛,吴勇就会出现在他的床边。
方义杰也在办公室里,一个劲地阴笑。
宁成钢居然痛下杀手,把吴勇给做了,行,这小子有种啊!方义杰就有心里琢磨着,如果宁成钢倒下去了,该由谁当这个副书记好?
这件事情,得跟老爸好好合计合计。
看眼这件案子就要成为无头公案,张一凡心里十分着急。
偏偏在这个时候,另一件事情,迫使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对这案子的继续关注,冰冰从省城赶过来。神色匆匆,胡雷不见了!都十多天了,人也找不到,电话打不通。
张一凡这才突然警觉起来,该死的,这段时间自己一直被缠在公办教师聘任制改革的事情上,居然忘了胡雷这小子已经有十来天不曾出现。
让张一凡忘记他的原因,主要是胡雷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去匆匆。要不是冰冰从省城赶过来,他也不会觉到事情有这么严重。
在自己家里见到焦灼不安的冰冰,柳红和董小凡正一个劲地安慰她,“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张一凡回来了,冰冰立刻站起来,“张书记,这可怎么办?胡雷他可不能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