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两句，要是每一个老师，每个人校长，可以以过年过节，以生日，搬新房等各利名目和借口，向学索家长发放请柬，索要红包的话，那么我问你们，我做为一个副市长，是不是可以向全市人民发放请柬？收取他们或者你们的红包？”

“做为一个普遍市民，居然连送一个小孩上学，也要被老师因为索贿不成而受到歧视，，他们，他们这些人的日子怎么过？在这方面，你们又是如何为人师表？今天你当了老师，你们就能保证自己下一代能当上老师？如果你们的儿女将来在学校里被人索贿，被人歧视，你们会怎么样？谁能告诉我？——”

“好——段市长说得好！”远处，一些围观的市民，纷纷拍手叫好，尖叫着呐喊着为段振林助威。段振林朝他们摆摆手，继续道：“贪腐之风，屡禁不止，学校里居然兴起这种风气，你们非但不自省，而且沆瀣一气，指责政府，指责人民，谁给你们这个权力，谁给你们这个胆子？官员贪污要受刑，老师索贿就可以逍遥法外，为所欲为吗？告诉你们，不要以为法不责众，我们市委市政府，我们国家历来提倡有法必依，违法必究！”

“你今天的事情，你们都回去想想，如果谁有什么问题，直接到我办公室来。我在那里等着你们！我说的话完了，你们要继续示威，还是自行解散，自己决定吧！”

没等段振林跳下台，下面那些老师就开始松懈，有人些拉耷着头，一个个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还有一些人，站在那里不怎么服气，段振林也没管他们，只是让叶亚萍吩咐下去，随时注意他们的动向。

经过段振林这么一说，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很不好意思地离开了，毕竟他们心里清楚。很多老师索贿的事情，已经是铁定的事实，如今他们想利用罢果来威胁政府妥胁，看来是不可能实现了。

要不是有很多的民警在现场，说不定那些围观的市民，早扔臭鸡蛋，烂菜叶了。

不过，已经有人在骂开了，“这些人真不知廉耻！居然还敢出来游行示威！”

“是啊！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就象一个**被人脏俱获之后，居然还好意思要良民证一样！”

“就是，就是……”

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那些老师们有人就在私下里道：“走吧，事情都捅到中央电视台了，再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有人不服气，“不许游行，我们就罢课。辞职下海，他们没折了吧？这是我们每个公民的人身自由！在沿海一带，教师的工资还是挺高的。”

这个提议，倒是有一些人支持。

方义杰和常务付局长站在办公室的窗口，目睹了这一切，付市长忍不住点点头，“这个段振林还真有几分魄力！看来这戏应该结束了。”

方义杰冷冷地笑道：“好戏只怕还在后头，如果这么容易摆平的话，他们这些人就白当老师了。”

付市长微微一愣，似乎方义杰不希望事情这么快平息下去。这毕竟是整个双江市的事情，不是哪一个人的事，这样内斗，不顾全大顾似乎不妥吧！

张一凡从省委赶回来的时候，听到了这场闹剧。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深沉的抽着烟，对面坐着段振林和秦川，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腾起一股烟雾，叶亚萍匆匆而来，还是那身很得体的制服。

看到三人坐在房间里，一个个沉闷如水，她便扬起灿烂的笑，“你们都怎么啦？”

李伟进来泡了茶，叶亚萍接过茶杯，坐在张一凡对面。

张一凡终于发话了，“叶局长，你那边要多加强注意，防止意外事故发生。”

叶亚萍点点头，“我会全力配合。”

三人到齐，张一凡这才抬头看了眼，朗声道：“李秘书，你进来一下！”

李伟马上拿着笔和本子，恭恭敬敬坐在边上，今天是一个小型会议，也是专门针对这次事件而定下的一些细则。这个会议的内容，不久将出现在市委常委会议上进行探讨。

张一凡对四人道：“针对近期教育一线发生的这些情况，我觉得有必要进行一系例的改革。当然，我以下说的只是个提议，重点部分还需要你们去落实。段市长，你考虑一下。”

“由于我市很多学校，到目前还没有实行教师聘任制度，现在我定个大概的方向，你回去同教育局那边落实一下。是不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在一所或多所学校，进行教师聘任制度，打破他们铁饭碗的观念。工厂企业可以下岗，学校教师为什么不可以？教不好，或都思想品行不端正的人，都可以下岗，不要误人子弟。”

“我党一向号召也大力提倡，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我不希望那些学生，从一开始走进学校，就感染了那些社会恶习。这样是教育不出好的下一代的，因此这个问题，我们要重视。”

“而且所有教育一线教职工，都要有明确的考核制度，坚持公开、平等、竞争、择优的原则和德才兼备的用人标准，树立良好的教职工品德。另外，我们可以在教育方面的资金，尽可能倾斜一些，让更多辛苦在一线的教职工，感受到党的温暖，政府的关怀。”

“这个方案，你们立刻去落实，可以在小范围或者几个点试行，然后逐步推广。然后我这方面也会跟省里去沟通。现在人家那些发达的西方国家，早已经实行了这一制度，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让有些不思进取之人，抱着铁饭碗不放？自古以来，能者上，庸者下！这就是市场经济的优势。”

“他们不是天天在黑板上说嘛，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就是要让这些人有危机感！人性本贱，要有危机才有动力！没有哪一个人天生就俱备了奋斗的精神。”

“其实早在1985年国务院决定改革职称工作，实行专业技术职务聘任制度。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还保留着这种习惯？那是因为铁饭碗更能给人一种依赖思想。所以我们力争打破这种局面。从困境中杀出一条血路，只要做出了成绩，我相信省委是能认可的。但是我们在实行新的制度之前，要百分之二百的小心，不要授人以柄，弄得自己很被动。”

“其他的地方我们管不着，但是双江市我们还是有能力抓住，抓好，段振林同志，教育制度改革，你任重道远。”

张一凡说完这番话，段振林便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好主意。在这方面，我也觉得不宜妥协，毕竟我们代表党，代表政府，代表了广大人民的利益。这事情，我就交给我去办吧！”

教职责聘任制度的落实，由段振林去办，那是再好不过了。本来就是他分内之事，段振林主动揽下了担子，张一凡就点点头，“段书记，你昨天的表现不错，风采不减当年啊！”

张一凡这句老气横秋的话，让众人为之一愣，叶亚萍就笑了起来，“张书记，你这话听起来，好象历经苍桑，秋气横秋的样子。”

段振林挺不服气地道：“风采不减当年，我老了吗？”

张一凡感概道：“生活在这种环境，想让自己年青一点，太难了。”他说的是实话，混在这个圈子里的，哪个又能真正过得很轻松，很安逸？

除非他不想与人争，但真正不与人争的单位，几乎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人就有斗争。否则你不踩人，人就要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