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难啊！”

副书记说：“有什么难得了你林业局长的。”

林业局长看了看木书记。

副书记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你担心什么？你担心木书记？在我的心目中，你们两人是我在青山市最信得过的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刚才，我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你们了，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木书记忙表态，说：“只要有利于副书记竞争大市长的，你尽管说，我一定照办。”

林业局长说：“那我就说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你们批评。”

副书记说：“你爽快点，别婆婆妈妈的。”

木书记也说：“我那有水平批评你林业局长啊！”

林业局长喝了一口茶，说：“我是这么想的。”

他说，要发展青山市的林业是一项长期的工作，即使，我们把林县定为青山市发展林业的示范点，这个示范点也是一个长期的示范点。既然，我们要与二河市的工业发展相呼应相媲美，形成青山市第二个经济的增长点，也决定了，发展林业，要长期有效地抓下去。

他说，现在，我们迫切需要的是，通过这个事，配合好副书记的竞争，因此，我们需要在短期内，让大家领会我们的意图，让青山市人民都知道，我们在干这么一件大好事。让上上下下都知道，林县也像二河市一样，将会掀起一个青山市发展的新*。

他说，结合副书记的指示精神，我谈几点不成熟的意见。

林业局长来了那么长篇大段的开场白后，才开始谈实际问题。谈这些实际问题，他的心可是有些儿虚的，否则，他不会用那开场白给自己壮胆。

他说，我们要把这个构想炒起来。利用宣传媒介，进行大力宣传，不仅在青山市宣传，还要在省里宣传。宣传不能空对空，也要有一些看得见的东西。因此，我们两家要在这方面下功夫。在组织媒体宣传前，要把架子搭起来。

他说，我想，这些事，三几天应该就够了。

木书记惊得张大了嘴。

林业局长笑着说：“如果，组织人去看你们林县的林业，你不能让人家看点什么吗？你林县的山不可能都是光秃秃的吧？你可以在那些山头，插些彩旗，弄些标语，站在那里挥手一画，这圈子里所有的林木就是你们林县的示范点，当然，也是青山市的示范点。”

他笑着说，当初，小*平同志在南海边，不也这么挥手一画吗？

三人便都笑了起来。

笑毕，副书记很感兴趣地问：“就这些吗？”

林业局长说：“当然不止这些。”

副书记说：“我也觉得，你林业局长还不止这三下猫的水平。”

林业局长说：“有了看得见的东西，文字功夫更要做足。这个由我们林业局负责。与二河市相呼应相媲美一定要说透，这是一大关键，没有这个高度，我们搞林业发展就只是一种行业行为。”

他说，更重要的一点，还是要出效益。花架子谁都会搭，人家搭的可能比我们还好看。二河市能够炒起来，关键的一条还是他们出了效益。

他说，我们的效益在哪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能把承包林业的老板招回来？怎么能签定几个大合同？这是最要命的。我想，如果，我们还是老老实实，按部就班，明年也未必能找到一两个像样的大合同。这就要求我们不得不超常规出牌了。

他说，前几天，二河市不是组织了一个签字仪式吗？我认为，我们也要组织这样一个签字仪式。他们与企业老板签定合同，我们也跟承包山头大搞林业的老板签定合同。他们只是一个，我们可以组织两到三个。这些人从哪里来？当然，最好是找新老板，如果短期内找不到，就在原来的老板里组织。

林业局长说：“你们林县要找几个有实力的老板不难吧？他们以前可能跟你们签定了五年期十年期合同，这一次，我们再跟他们延期，签定十五年二十年合同。”

他说，在以发展林业为青山市第二个新增长点的构想鼓励下，老板看到了美好的前景，对我们更有信心，在双方协商下，在互利互让的条件下，彼此双方都愿意达成长期合作。

副书记鼓起了掌，连连说：“精彩，非常精彩！”

他说，这样，我们完全取得了主动，我们想要什么时候搞那个签字仪式，就可以什么时候搞。

他心里无比感慨，想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早想到这些，早这么干，那大书记的位子都坐上去了。

有时候，真是天不助啊！

这次，即是天助我也！天把李向东这个倒霉蛋送来青山市，就是要我副书记借鉴他的经验。有了他的经验引路，这政绩说来就来了。

星期四，表妹就打电话过来问李向东明天回不回市县？现在，她比杨晓丽还热心这事了。当李向东说回的时候，她却不高兴，说，以前，你好像很少回来吧？李向东笑了笑，说，以前不是忙吗？现在，没那么忙了。他问，回去不好吗？你不用坐三个多小时的车过来。

表妹说：“你回来又不是见我。”

李向东说：“还是一样吗？”

表妹说：“差远了。”

当然，差远了。表妹去青山市和李向东回市县，那是天壤之别。虽然去青山市，她要坐车颠簸三个多小时，却可以与李向东如漆如胶地渡周末。在市县，他们见个面都难。

李向东说：“明天，你可以过来吃晚饭啊！”

表妹说：“我才不去呢！这阵，我很少去见表姐。”

李向东说：“你怎么可以这样？以前，你每天都去，突然变得那么冷淡不好。”

表妹说：“不关我们的事。”

她说，我会处理好我们的事。不会因为我们的事，就不去见表姐。其实，都是因为那个什么副局长。现在，表姐见了我，嘴就不停地唠叨那个事，唠叨得人心烦。我告诉她了，如果，她再那么唠叨，我就不见她了。

她说，你猜她说什么？她说，只要我不答应她，以后还会唠叨，见我一次唠叨一次。你说，我还去见她干什么？

李向东问：“你真就不考虑了？”

表妹说：“你这是什么话？我考虑还跑到青山市去？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李向东“嘿嘿”笑，说：“我不是怕耽误了你吗？”

表妹说：“你是真好心还是假好心？你要怕耽误我，当初就别对我那样。你得了便宜，却卖起乖来了。”

李向东说：“你真铁了心啊？”

表妹说：“就是铁了心了，这辈子都缠你了。”

李向东听了一点不觉得麻烦，不觉得累赘，说：“那我回去好好劝劝你表姐，叫她别费那个心了。”

表妹说：“你怎么劝她？这事不要你管。你还是装不知道最好。你有什么理由劝她？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那副局长？她要多心，你还越劝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