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上来后,他们喝着酒,吃着炸河虾。李向东只是汹汹地抿,绮红却大口大口地喝。她说,自己都快成酒鬼了。她说,平时不喝,但喝起来,总想要喝痛快。她还告诉李向东,每个周末,她都去泡酒吧。有时候找不到伴,就一个人去。她说,自己好像年青了十岁,好多年青人喜欢的东西她都喜欢。这么说了,她便说,以前喜欢年纪大一点的男人,觉得他们成熟稳重,现在却觉得自己够成熟稳重了,倒喜欢那些比自己年纪小的小男人。她问,知道姐弟恋吗?她正是姐弟恋的热心追随者。她说,她要找男人,就找比自己小的小男人。绮红只顾自己说,一点不考虑李向东心里的感受。其实,她也没必要去考虑他的感受。他的感受跟她有什么干系?彼此之间,坦荡一点,有什么说什么不好吗?
李向东也不是不知道要坦荡,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一时不能接受绮红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本是一个很优柔的女人,却变得豪爽了,大咧咧地藏不住事了。
绮红说:“藏不住事不好吗?藏不住事是最愉快的。”
她说,以前,我就是因为太藏得住事,日子才过得那么艰难,其实,回想起来,也不是什么艰难的日子,只是自己让自己过得苦了。如果自己大大咧咧的,那日子却是过得很开心的。
她说,不是吗?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是很开心的。但我们却人为地让自己过得小心谨慎,顾虑这个,担心那个。现在,我可不再是那样的人了。我只要觉得自己开心,就过下去,觉得不开心,就转变一种方式。
她说,你不行,你过不了这样的日子。你们当官的太多束缚,很难能放开手脚过一种自己想过的生活。所以,你就是觉得日子过得很郁闷,也只能郁闷下去。
李向东举起杯,说:“真该好好祝贺你,这是一种超越,一种超脱。我是不可能有这种超脱的。”
绮红说:“你只有离开官场,不再想当官了,才能有这种超脱。”
她说,你当然不可能,在官场上混,把官越混越大,是你一生的追求,一直都改变不了的追求。
她说,一年多没见吧?你却跑到青山市来了,官当得比以前还大了。不知再过几年,你又要升到哪个位置了。
李向东想起了找绮红谈的事,说:“现在遇到了一件事,想向你请教请教。”
绮红笑了起来,说:“你那么客气干什么?你一个大常务市长能有什么事要请教我的?”
李向东说:“企业的事,没人再比你熟悉企业的事了。”
绮红说:“我算什么?我只是一个主管会计,只能帮老板做做帐,必要的时候,钻钻政策的空子。”
李向东笑着说:“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钻政策空子的。”
他说,可以看得出来朋友老板像张老板一样相信你和喜欢你。你也一定为他的企业做了许多有益的事。
他说,在我们国家某些政策还不健全的时候,弹性相对大的时候,你们这些专业人士总是能从那其中找到一条绿色通道,为企业创造一种实际利益。
绮红问:“你说吧?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李向东就把甄总企业改制的事说了,但是,他并没说那些纠缠不清的细枝末节官场争斗。他只是说,我如何才能证实他提供的材料是否真实,他提出的方案是否最切合实际?
绮红说:“改制方案那些东西我不懂?那属于行政管理的范畴。我只知道,怎么真实地评估一个企业的财产。”
李向东忙说:“我想要知道的就是这个。我总怀疑他们上报的材料显示的财产与企业的实际财产不符。”
绮红说:“有鉴定机构啊!这种事还要你一个大常务市长去管吗?你不会是连鉴定机构也怀疑吧?”
绮红便知道他笑的意思了,有些话,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以前,他们谈到不想让彼此知道内情的话题总是适可而止,现在自然也保持着这种适可而止。这便是绮红与杨晓丽的区别。李向东跟杨晓丽是什么都可以说的,从没有适而止的时候。
她说,要了解企业的真实财产,主要从两方面入手。也就是说,企业想要隐瞒的财产,主要有两大块。
她说,一是应收未收的贷款。企业发货后,有些贷款未必能按期收回,有些货款可能三几年都没收回。这些货款一定要搞清楚。还要分清,哪些是死帐,是无法收回的,那些还不属死帐,是可以收回的。有时候,如实上报的往往是不能收回的货款,却隐瞒了能收回的货款。这些贷款收回时,可能就成了企业改制后的利润。
她说,二是企业的固定财产。这些财产包括企业内和企业外的。企业内的当然好了解,都是一目了然的,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隐瞒,但企业外的却很容易隐瞒。比如,企业在某城市设立的办事处,办公地点是租赁的,还是购买的?企业在其他地方,有没有别的投资,比如房地产投资等,一时半会还没有利益,但隐瞒起来却是非常容易的。
绮红说:“弄清这两大块,一个企业想隐瞒也隐瞒不了多少东西了。但是,要了解这些,必须对企业非常熟悉。”
她说,我国的财会制度还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许多企业既有大帐,也有小帐,尤其是国有企业,自身的不完善,小钱柜重叠,只有少数那么几个人,甚至只有总经理一个人才掌握全面情况,要真正查清楚就要费很大的功夫。
李向东点点头。老实说,谁也不会那么傻,不会把所有的一切都隐瞒起来,他隐瞒那么三几笔财产,或许,就足够了,但外人要在一个企业日积月累的经济来往中查清楚这三几笔财产,却犹如大海捞针。
这时候,女秘书也在喝酒。她在那租赁的房子里,喝甄总泡制的红酒。甄总叫人从车上拿来红酒时,女秘书便知道他的目的了。他是要她发疯,要她变成一个*荡的女人。
女秘书狐疑地看着甄总,说:“有这个必要吗?”
甄总*笑着说:“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
女秘书摇头说:“那样一点也不好。”
甄总说:“你是没有真正体验到它的魔力。”
女秘书说:“我已经受够了。”
甄总问:“那个晚上,你是怎么渡过的?”
他说,我记得,在酒店,你已经*荡得不行了,你怎么就能放李向东走呢?他也够呛,怎么还能丢下你离开?
他说,直今为止,我还不相信,你们之间一点事也没有发生。这酒的魔力,我太清楚了,而且,屡试不爽,没有哪个人能平安逃逸,别说面对的是一个同样中了魔的女人,就算是一只发情的母猪,他也会发飚。
他往女秘书面前的杯里倒酒。
女秘书问:“你不喝吗?”
甄总说:“这是红酒,只适合女人喝。”
女秘书淡淡一笑,有点不放心,说:“你不会是玩我吧?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半路离开吧?”
她说,我可不希望再像上次那样。
她说,既然你要我喝,你也应该陪我喝。
她要他喝白酒,喝那种让男人疯狂的白酒。她说,要疯狂就一起疯狂!她不怕跟甄总一起疯狂,这不是自己最希望的结果吗?她怕的是甄总算计她报复她,把她弄得无法自控的时候,却把她丢给那帮凶神恶煞的家伙。
甄总举起盛满红酒的杯,说:“喝下去!”
他没容她多想,就把酒灌进她嘴里。酒一半倒进她嘴里,一半顺着她的下巴流下来,弄湿了她的衣襟,他的目光便停在她那起伏的胸脯上,一使劲,她的衣襟就被撕开了。看着那对很饱满的乳半显半露地裹在胸罩里,心里便有一种狠,狠不得把这花一样的女孩子揉碎。
他问:“你老实说,你跟李向东一点关系也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