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已经灰暗了,陈小雨站在一棵椰树下,见汪秘书没有会意,只好说:“汪书记,你来一下。”
枝子听见了,说:“什么事那么神秘的,过来说不行吗?怕我知道是不是?”本来,汪秘书还想去的,让枝子这一说,反倒不好意思了,有事瞒着枝子没什么,瞒着李向东问题就大了,如果,他误会你对他不忠,背着他搞什么小阴谋小动作,对你有看法麻烦事就大了。
汪秘书笑着说:“有什么事不能当李书记面说的?”陈小雨吞吞吐吐地说:“不是什么好事。”
汪秘书说:“好事坏事你只管说就是了。”
枝子喝了酒,说话有些冲,说:“是不想让我知道吧?是不想让我知道你们官场上那点事吧?陈小雨,我告诉你,什么事我不知道?海边镇这个小地方还会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小山沟里还会翻出什么大浪来?”陈小雨说:“我不说倒是我的不对了?我是帮他遮丑,多小的事,能自己处理了,总不想让李书记知道吧?”李向东说:“你怎么这么罗嗦?”汪秘书说:“我不怕你还怕什么?”枝子说:“不说算了,我们继续喝酒。”
她举起杯对李向东说,我们喝酒,也没什么大事,别让他败了我们的酒兴。
李向东却没理枝子,想陈小雨不说一定的他的道理,而他越是不说,他就越想要知道。
陈小雨咬咬牙说:“你可别怪我,别怪把你的丑事捅出去。”
他说,有人告诉我,说你们镇的某某村的群众明天要去市里集体。
汪秘书问:“谁告诉你的?”陈小雨说:“这个你不用管,你说有没这事吧?其实,你应该也知道会有这种可能,这忱纷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也分析得到,会是什么一种状况了。”
枝子松了一口气,说:“陈小雨,这算是什么事?现在群众的事多的是,都见怪不怪了,你却在这里故弄玄虚!”李向东却问:“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汪秘书答非所问,说:“已经是老大难问题了,处理过好几次,隔一段时间总反复,总那么闹一次。
我派人去处理一下!”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也猜想到一定是绮红告诉陈小雨的。
绮红就安排在那个村子的小学校,其他人怎么会认识陈小雨呢!陈小雨说:“这事会那么简单吗?听说,那个村子的人还请了车,明天去市里,这可是有计划的,已经不相信你们那些镇干部了。”
李向东说:“你重视一下这事,你一定要处理好。
我这才把你们树成典型,群众就闹,不知道的人,或者别有用心的人会以为群众是冲着我们来的。”
陈小雨说:“我也担心这个,觉得群众多少是冲着这事来的。”
他说,这种拖欠补贴的事以前怎么就能制止,群众怎么还听话?这一次,却要集体上市里?是不是听说市里要拨款给海边镇扩建度假区,认为镇政府手里有钱了,有能力兑现他们的补贴了,所以,想用这种逼迫镇政府兑现一直以来拖欠他们的补贴?李向东问:“都是些什么补贴?”汪秘书便支支吾吾了,说:“都是以前的事,好多年拖欠的。”
李向东不高兴了,说:“我问你是什么补贴?没问你是谁的责任。”
汪秘书知道不说是不行了。
他说,那是一笔是国家给予渔民的鼓励和补贴。
他说,我们这里的渔民经常去西沙、南沙海域捕鱼。
这是证明西沙、南沙是我国领土的一部分,也是一种捍卫祖国领土的一种行为。
十年前吧,我们镇向国家争取了一笔补贴款,专门用于鼓励补贴渔民们的这种行动,但是,钱拨到镇财政的帐上了后,却应付了其他开支。
他说,第一年,应该还想到只是挪用一下,第二年可能觉得渔民们并不知道会有这么一笔鼓励补贴,又把国家的拨款用到别的地方了,这样年复一年,国家的拨款没有真正用到该用的地方,而成了镇政府的一项正常收入,挪为他用了。
他说,后来,有一拨渔民去西沙、南沙打鱼,被临近国家的海军以非法入境为由扣压下来。
我国外交部、常住那个临近国家领事馆坚决维护国家主权,保证中国公民在中国自己的国土进行正常的生产和生活的权力,据理力争,把那些渔民营救出来。
他们回国后,得到的是英雄一样的厚待。
可我们却克扣了一直以来,国家给予他们的鼓励补贴。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他说,那次回来后,渔民们才知道,一直以来,国家都非常支持和鼓励他们这种行为,每年都有一种数额的鼓励补贴,因此,要求镇政府退还他们这笔补贴。
现在的镇财政你们是知道的,如何能一下子退还拖欠了那么多的补贴款,所以,一年拖一年。
我接任镇委书记后,今年的补贴已经如数发放到渔民们的手里的了,也拿出了几十万还了旧款,但好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渔民一定要马上清还旧款,我也没有办法,也只能拖着,拖多久算多久!李向东一跺酒杯说:“这些人胆子也真够大的,竟然什么钱都敢化!”他激动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了,那酒杯哪承受得住他那狠狠地一跺,咣当一响,断成两截,那手就被断裂的酒杯划破了。
枝子就坐在李向东身边,一眼就看见李向东手里流出了血,不禁惊叫起来,她说,你的手,手出血了。
她说,有必要那么激动吗?她抓住他的手说,别动,你别动。
她焦急地对陈小雨说,快拿药来,拿药来给他止血!李向东却一甩手,说,死不了人。
他对汪秘书说,这事如果捅出去,你我都要负责任,你我都不得好死!
汪秘书见枝子那么紧张李向东,心里先还有几份醋意,听李向东那么一说,心里一震,脸都青了,忙说,我马上去处理这件事。
李向东见他惊慌地站起来,又说,你急什么?你怎么去处理?坐下!这时候,李向东才感觉到手痛,看了看受伤的手,甩了甩,把沾在手上的血甩掉了,但那血马上又涌了出来。
枝子急得快哭了,说,你别这样好不好?她说,你坐下,你自己先别激动,你把手举起来。
她抓住他的手腕,叫他把手举起来,觉得举着手,血就不会往上涌。
她见陈小雨还坐在那,就说:“你怎么还坐在这里?没听见我叫你去拿药吗?”陈小雨苦着脸说:“这地方,我上哪去拿药呀?”李向东拿了枝子的杯,把杯里的酒倒在伤口上,便觉一阵钻心的痛,但这痛过后,那被酒消毒过的伤口就不再流血了。
他看了看伤口并不大,就说:“没事,问问服务员有没止血贴?贴一贴就没事了。”
枝子说,那有你那么粗心的,里面可能还留有玻璃呢!她对汪秘书说,你叫镇上的卫生院派个高明一点的医生来检查一下。
李向东说,没那么娇气。
这会儿,陈小雨已经跑去餐厅向坐在柜台那的老板娘要止血贴了。
老板娘当然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忙翻找抽屉,嘴里连连说,有的,我记得是有的。
好不容易才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包,从里面拿出几片止血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