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么大热的天,走了那么一大圈,看了那么长时间,就一些感触也没有?”有人“哈哈”笑,说:“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主要领导不高兴怎么办?”那宣传委员很认真地说:“我只是来做记录的,来领任务的,你们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x对按质按量并按时完成任务!”杨晓丽会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吗?刚才她那些话得罪了他们,他们正同心协力地跟你较阴劲呢!她板着脸说:“既然大家都担心谈不好,那就不谈了,你们回去汇报情况后,通知主要领导明天上午九点还在这里参加会议。”
她就不相信制服不了这些人,看看你们回去怎么汇报?怎么通知主要领导明天来参加开会?这可不是我杨晓丽的错,是你们的错,你们不谈,我也没办法,只好叫主要领导来谈了!你们的主要领导又会怎么看这事呢?果然,几个人面面相觑,会议气氛便僵持着。
陆副部长当起了和事佬,笑嘻嘻地说:“谈吧,谈吧!放开来谈。”
有人说,这事还是由城区牵头吧?那是他们的地头,应该由他们具体负责,我们协助协助!有人便带头鼓掌。
那宣传委员连连摆手,说:“我做不了这个主。”
杨晓丽说:“这事不用你做主。
你回去向书记汇报,说是我定的。
这件事,就由你们城区牵头解决。”
那宣传委员无话可说了,便把杨晓丽的话记在笔记本上。
定了牵头单位,就该谈解决办法了。
有人说,那都是危房,可以强硬要求他们搬出!杨晓丽问:“这合适吗?”有人说:“有什么不合适的?这种事,只能说以前疏于管理,让那些农民工住在危房里。
别说要燃放烟花,就是平时,住危房也是不允许的!”杨晓丽便问那宣传委员:“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能把那些住在危房的农民工迁走吗?”那宣传委员说:“我得汇报汇报!”杨晓丽说:“不用汇报,死任务!”那宣传委员说:“也得回去统计一下,如果,搬迁户数太多,恐怕一时难于解决,主要问题是一时难于为他们找到新的住所。”
有人说:“这有什么难的,先解决那些重点危房户,剩下的,烟花燃放的时候,把他们集中起来,不准呆在危房里,即使真有危房倒塌了,可以保证不出伤亡故意。”
有人说,就算危房倒塌了,那也不关燃放烟花的事。
杨晓丽心里跳了一下,真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虽然这还不能彻底解决农民工住危房的问题,但是,她的任务只是保证燃放烟花时不出现伤亡事故。
农民工住不住危房?根本就不关她的事,她没必要多此一举,去管别人负责的事!
杨晓丽很欣慰及时召开了这个会。
她想,看来这些人吓一吓还是有用的,这个会开得还是很有价值的。
这么想,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老妈子的电话。
这会儿,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事情已经基本解决了,所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儿亲切了。
不过,她还是离开了会场。
她知道老妈子话多,说起来没完没了。
老妈子问:“你怎么周末也不回来?”杨晓丽说:“你没听到我正在开会吗?”老妈子说:“没见有你这么忙的。
李向东人家还是市委书记呢,怎么就不见他忙?怎么就没见他忙得连周末都没有了?”不提李向东,杨晓丽心情还平静,一提起他,杨晓丽刚还好端端的心情又消失了。
她说:“你别把我们混在一起说好不好?他不忙是他的事!”老妈子不买她的帐,说:“我说说你不行吗?当个副市长就不让说了?你就是当了省长,我也要说,也有权说。”
在家里,老妈子是最高权威,杨晓丽从型一直在这种淫威下长大,已经深深被折服了。
不管她多理直气壮,在老妈子面前总有一种理亏的感觉。
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大的气,想要发多大的火,在老妈子面前,总是一点火气也没有了。
她说:“是的,是的。
就是当了国家主席,你也是我妈,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不好?你还在开会呢,你让我把会开完了!”老妈子说:“我不影响你工作,但是,你这么跟我说话就不行!”杨晓丽说:“是的,是的。
以后不会了,以后改正了。”
老妈子说:“你别嘴上说说,心里不服气。”
杨晓丽说:“没有,我嘴上说的,心里想的都一样。”
老妈子这才说:“开完会,回家来吃饭。”
杨晓丽说:“我怎么回去呀?这么远的路?”老妈子说:“很远吗?平时不是听你说不用一个小时吗?你爸正在忙着呢,一定叫你回来。
你回不回来吧?他辛辛苦苦忙了一天,你别跟我说没时间回来!”她说,你再忙也要吃饭吧?再忙晚上也要睡觉吧?吃顿饭就影响你工作了?她口气很硬,说,这事没得商量,你一定要回来!杨晓丽还想再说什么,老妈子已经把电话挂了。
老妈子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定,老妈子的决定是最高指示。
杨晓丽已经习惯了这种逆来顺受,老妈子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发号施命。
然而,杨晓丽会不知道老妈子的真正目的吗?老妈子一定知道她和李向东闹矛盾了,杨晓明知道这个事,肯定是他向老妈子通风报信了。
这个势利小人,李向东给那么一点好处给你,且还没兑现呢,你就背信弃义了,几十年的姐弟感情就不值钱?杨晓丽心里跳了一下,说不定,这事还是李向东搞的鬼。
这个李向东,什么事干不出来?钟市长都被他扳倒了,他要对付她杨晓丽还不容易,而且,家里那一大帮人还都站在他那一边。
她想,你们也真是的,怎么就听他教唆?怎么就跟着凑这个热闹,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白当你们的女儿了,白当你们的姐了!杨晓丽不知道,她一离开会场,那里却沸腾起来了。
那些副局长们很不客气地指责陆副部长。
建设局的副局长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这种会也要我们参加,一个城边村的事,关我们建设局什么事?陆副部长“嘿嘿”笑,说,你们以前不是有个乡镇建设科吗?不是专门负责乡镇建设的吗?城市管理局的副局长说,就算他们建设局沾点边吧?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房屋产业管理局副局长也说,就算杨常委对业务不熟,你陆部长对业务不会不熟吧?你也应该向杨常委提提意见,这么盲从地听指挥,以后,你们宣传部一定威信都没有了。
有人说,我看她是被我们这些局的名称搞昏头了,以为这房屋的事就一定与建设局、房屋产业管理局、城市管理局有关,所以,就把我们都召来了。
有人说,还说通知主要领导参加会议,幸好主要领导没来参加。
他们要来参加,看你们怎么收场?有人说,其实,很简单的一件事,只要叫城区安排解决好那些住危房的农民工,让他们搬到安全的地方就行了,根本没必要这么劳师动众。
劳师动众叫我们这些人也没有用。
叫公丨安丨派几个丨警丨察去晃一晃就行了。
那宣传委员说:“市委市政府虽然决定,由宣传部负责烟花晚会,但是,安排农民工迁出危房也不应该由她亲自来布置,只要把情况向市政府办反映一下,自然就有人抓落实,我们城区肯定全力以赴,根本没必要周末开这个会!”有人笑着说,领导都不休周末,你还想休周末?你这种思想太成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