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爸摇摇头,
蒋科担心到:
“尽管她不缺钱,可是,哪有这么免费帮忙的?你该至少答应给人家一个点子的提成呀。”香爸深吸口气:“小韩伢子不是那种人,你以为人人都是见钱眼开的呀?”
又瞅瞅老同事,
有些疑惑不解:
“怎么有点灰头土脸的?又没睡好?”蒋科打个大呵欠:“我昨晚凌晨一点钟才离开,是没睡好呀。”“这么晚?”香爸偏着脑袋,盘算着好不好开口找他借款?
事实上,
一路上香爸都在思忖。
找小香和大韩伢子?可开不了口,人家小俩口刚起步,名儿虽然叫得挺响,可香爸知道,底下却叫苦不迭。即然经营部就成了公司,人多了枪也多了,那费用就水一样涌来,冲得小俩口有些招架不住了。
现在的小香总经理,
成了真正的快递小哥。
每天浩浩荡荡的领着一大帮摩托车出发,风光倒是风光了,可苦了大韩伢子,在管理公司内部同时,整天为贷款求爹爹告奶奶的,忙得不可开交……
找小女老板,
则更不可能。
在这刚委托了人家节骨眼儿上,你又找人家借钱,会答应的呀?结果说去说来,香爸平时在亲家和香妈面前,自诩的古玩江湖上的朋友,也就是这几个。
数来算去,
香爸决定还是找蒋科碰碰运气。
“有点晚。”蒋科又拍拍嘴巴,随既有些毛骨悚然的问:“香爸,你信不信鬼?”“鬼信我。”香爸笑笑,这老同事莫不是猜中了我的要找他借款,装神弄鬼了?
“年轻时不信,莫非老了来还相信的呀?”
蒋科眨巴着眼睛,认真的摇摇头:
“我也不信,可我昨晚上却明明听到了有鬼哭和鬼叫的声音,跑出去查看,却什么也没有的呀。”香爸心一动:“昨晚上多久?”
“大概11点过吧?是一男一女二个鬼,听声音挺年轻的。”
大约,蒋科说得自己先害怕起来?
瞪着眼睛,嗓音居然也有些颤抖:“女的哭,男的也哭,后来男的在骂什么什么恨上海……”香爸闭闭眼睛,东北小伙,此时你正在哪个街头演唱?要坚持住,努力的活着呀!
是男人,就站起来!
稳稳的站着,相信付出必有回报!
香爸睁开眼睛:“行了,你一定是一个人坐久了,出现了幻音。哎老蒋,给你说个事儿?”蒋科听听不对,又“老蒋”上了,急切拦住对方:
“直说直说,给个痛快的呀。”
“钱,能不能?”
“不能。”蒋科回答也干脆:“刚进了贷,资金流动紧张,至少一个星期内不行的呀。”“那,谢谢了。”香爸摇头:“一个星期后,水过三秋了呀。”
“这是什么?”
“信用卡。”
蒋科面无表情:“里面只有30万,是准备给美国孙子的圣诞礼物。今天12月8号,离圣诞还有20天,如果你认为,能在20天内给我还上,”
扑!香爸抓了过去。
红着眼眶笑骂到:
“你个龟儿子老蒋,我就知道你这德性,谢了。”“唉,是跟着你那重庆亲家学的重庆话?”蒋科依然面无表情:“好难听!重庆话哪比得上我们吴侬软语呀。记着,无利息,可限期内一定还,这是原则!”
晚上回到家,
小香的电话又到了:
香妈接后递给了香爸:“香妈呀,哦师傅呀,我都给师母说啦,后天你那小二室的户口,一定要迁出来呀,机会难得呀,这房介是我的铁哥们,答应所有的费用只像征性收1000块,等于白帮忙。师傅,你可要抓紧的呀。”
“放心,香拐子。”
香爸平静的回答:
“明天之内迁出,麻烦你和韩伢子啦。”“啊唷,师傅,听你口气不对呀。”小香在那边儿警惕的问到:“口气恶恶的,像要杀人,你不会是房款都没准备好的呀?”
“说些什么话?明天办妥后,我立即通知你,谢谢,麻烦了。”
第二天中午。
香爸香妈把正在恢复的女儿,托付给小于姑娘,就等着一早去排练的亲家回来。香妈急着赶路,埋怨到:“你该给亲家直说呀,这要等多久?”
“放心,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香爸胸有成竹:
“有亲家一起,遇事也好有人打个帮腔。这世道,除了儿女亲家,你还敢信任谁?”果然,下午二点钟刚过,白何和老伴儿就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老俩口听香爸说了,
满口答应,起身就走。
从浦西明丰苑赶到宝山区扭镇,基本上就等同于从上海的西边,赶到东边。二个多钟头后,四老坐在了那套小二室的小客厅里。
说是小二室,
可一看就是介于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之间的产物。
房外面统一规划,呈四方型一幢接一幢,密密麻麻的占据着整个扭镇,就如宝钢成立时的宏大局面。一幢五层楼,每楼三间,每间大通栏,没有厕所。
真正的室内面积,
只有不到50平方。
至于后来的厕所,是宝钢运转正常后,统一增加的,而所谓的客厅,卧室和厨房,则是心灵手巧的工人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结果。
直白点,
小二室,
是宝钢根据工人工龄每户花了一万块人民币,买下的。这是那个时代的宝钢工人们,所能享受到的最好福利。此后,随着上海房价的启动上涨。
小二室的市场价也节节攀升
最终涨到了现在2.8万/平方米。
四人进去时,老娘正和二儿,三儿和提前从日本赶回的四妹,紧张的说着什么?“妈。”香爸招呼到:“我们来了,哦,都在呀?”
三兄妹看看大哥,
像不认识没吱声。
倒是不冷不热的与香妈和白何老俩口笑笑,就各自端着凳子,围坐在老娘周围,与这边的四个老人,形成泾渭分明的二个阵营。
看来,
有了前下午香妈前来的垫底,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底线。
因而,一来就直奔主题。香爸说:“妈,我想了许多办法,的确凑不了那么多钱,能不能你们再少点的呀?”老娘阴沉着脸孔,偏着脑袋不开腔。
矮瘦的二兄弟,
抢先开了口:
“我们也都了解的呀,这房如今市价是2.8万/平方米,可以卖到150多万。你虽说当时房子是写在妙香名下,可我们也有继续权,对不对呀?”
三弟四妹,
一起点头:
“150多万,拿出50万我们四人平分,每人也才12.5万。你说,谁吃亏的呀?”香爸摇头:“话不能这样说,我和你嫂子,的确没房住呀,你们也看到的。”
矮胖的三弟,
不屑接嘴了:
“你没房住,是你自己戆大(傻瓜白痴),就知道呆在屋里怨天尤人,骂这个,看不惯那个……我们又有房住的呀?我们三口人,不一样挤在租赁房里的呀?”
“可是,爸还没走之前,妈就跟着我们。”
香爸据理力争:
“一跟就是十多年。”二弟拍了桌子:“不说这个,说起我就有火。老妈自己有工资,在同年龄中算高的呀。你们死活要把妈弄去一起住,还不是打得她工资主意,谁不明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