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美的上海滩!珠光宝气,流金溢彩,冒险家的乐园呀!呃白驹,你说说,我们是不是新时代的冒险家?”白驹摇摇头,一副无处伸冤,愤怒之极,无心玩笑模样。
“多美的大上海!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老实说,我还从没有在这么晚时,认真欣赏过的呀?你呢?你有吗?”
许部嘻皮笑脸,
又碰碰白驹:
“老实说,你有过吗?”白驹还是没吭声,倒是副驾座上的那个交警,又扭过了头:“许多,老江湖了,这个时候还有闲心感叹抒情?道法深着呀。”
许部阿弥陀佛般,
冲着对方点点头:
“谢谢!谢谢夸奖!领导,能不能给我哥儿俩透透气,你那检测仪,不是地摊货的呀?”“打桩模子(站在街边做黑市交易的人),烂污三鲜汤(乱七八糟地,马马虎虎地),瞎蒙呀?”
交警有些不悦了:
“at868f便携酒精测试仪测酒驾酒精中英文测试,1136元,”
忽然意识到说漏了嘴巴,便严厉的瞪起了眼睛:“怎么,戴上了戒具,坐进了执法车,还不认错?许多,我看你虽是不惑之年,顽劣粗笨却一样不少。这样下去,对你没好处的呀!”
许部又阿弥陀佛,
慈眉善目地对他笑笑:
“谢谢提醒。”白驹则有些提心吊胆的看着许部,轻轻说:“算了算了。”上海静安区太阳山路38号,是上海市公丨安丨局交警总队所在地。
车过一片金黄色寺庙,
前寺后塔,巍峨壮观。
白驹知道那是静安寺——上海市静安区的标志,心里稍稍松弛了一下。不管冤不冤,哥俩个是被钢铐铐起来了,刚铐起时,白驹不知好歹,用力挣扎。
谁知越挣扎越紧,
现在感到双腕除了擦疼,还有些湿漓漓的,是不是擦破皮出血了?
然后,是交警吩咐给家里打电话,这让白驹有一种凶多吉少感觉。那倒霉的西京在街上,自己无缘无故被抓一幕,突然涌上了白驹眼前。
唉唉!
这二者是多么相似啊。
上次呢,是被扔进拘留洞不明不白的关了一夜,那还是善意的误会与提醒。这次?算什么?白驹忽然发现不对,这个许部,怎么一路上都若无其事,不是嘻皮笑脸,就是插科打诨,还借景抒起情来?
要说冤枉,
他才最冤枉。
要说不理解,他才最不理解。可是,这家伙居然一反常态?噫,这里面一定有名堂的呀!嘎!吱!又是一小段路,执法车停下,副驾座上的交警先下车,然后过来把后车门拉开。
“出来呀,到啦。”
二人磨磨蹭蹭,慢条斯理的一一钻出。
那个小女警花正迎面而站,严厉而矜:“我听说你俩态度极不端正,酒驾还这么顽劣?许多,是不是你教的呀?”许部揉揉眼睛,摇摇头,一副昏昏欲睡样。
“我要求,见你们领导。”
“现在,我就是领导。”
小女警神气活现,挺挺胸铺:“你是第一次,白驹可是老犯,次次让他溜了,没想到依然不改,结果戴上了钢铐的呀。”训练有素一转身:“跟我走。”
二霉蛋耸耸肩,
跟在了她后面。
白驹走一歇,扭头再瞟那二个牛高马大的交警,早不知溜到哪儿去了?小警花把二人领进了一间拘留室,掏出钥匙打开了二人手铐。
“又是11点过啦,天天晚上都是你们这些寿缺西(傻瓜),湿手搭面粉,要掼掼勿脱(比喻被缠上了身,摆脱不了),哼,讨厌呀。先这儿呆着,该走的都走了。”
手机响起,
不过不是二霉蛋的,而是小警花的手机。
她一摸在手,脸上浮起了年轻女孩儿特有的温柔:“阿军呀,我这就下班,老地方?好的,我可要喝黑玛丽哟,还要吃菲丽菲尔哟,然后,我们再到外滩看夜景?好的好的,都依你,”
突然想起屋里还有二个倒霉蛋
回回身,正碰上白驹和许部二双惊奇的眼睛。
小警花瞪瞪:“干什么?老实点。”二霉蛋急忙移开眼光。“可是,你多久带我上你家的呀?我爸妈的礼物都准备好了,”一面说,一面往外,声音消失了,人也不见了。
可那门,
却大大的开着。
白驹大张着嘴巴,好半天回过神,天,这一幕怎么那样熟呀?对了,这不是西京案中那一幕的重演吗?白驹扭扭头,那许部没脱衣服,早四肢摊开,舒服舒服的躺在了床上。
嘴里,
还哼哼叽叽的。
过完整个夏天/忧伤并没有好一些/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有离开自己的感觉……白驹再是不省事,到如今也明白了。
不过,
他仍不理解。
西京案,是明星探不慎涉及到了西京市公丨安丨局的正义力量,与西京市委市府中的腐败分子暗地斗法,那么,这次又怎么会重复那难忘的一幕?
难道,
真是三股东所议论那样,这回是?
白驹不敢想象下去了,说实在的,西京案虽然艰苦卓绝,惊心动魄,可想起,毕竟自己不住在那儿,心理和地理的上都离自己远着的呀。
这次,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发生在自己家门口的事情了。
二方中的任何一方,只要稍稍嘘一口气,就会搅得自己惊魂不定,灰飞烟灭。想想明丰苑那温暖的家庭,七双期望的眼睛,哦不,只有六双,二宝才三个月,算不上的,我不能像许部一样,拿不足一月大的宝贝儿子说事儿,让大家嘲笑的。
就这样,
也有七双眼睛在看着我。
想想来到上海的风风雨雨,日日夜夜,白驹有一种想哭的欲望。可是,唱不完一首歌/疲倦还剩下黑眼圈/感情的世界伤害在所难免/黄昏再美终要黑夜……
这厮不但哼哼叽叽的怪难听,
一支戮破袜子露出的光脚趾头,还有板有眼的给自己打着节奏哩。
三股东里,李灵因是年轻女孩儿,唱歌自带七分音韵,那音准音美好听什么的,自然是没说的。白驹屈居第二,白驹不常唱歌,到mtv一展歌喉,抒发意趣,是读大一的时候了。
可饶是这样,
不常唱歌的白驹,却出奇的音准。
这可能得益于老爸白何的遗传,白何老爸自小无师自通,喜欢音乐,自学成才,什么笛子二胡月琴口琴,不用老师老教,(再说那个动乱的年代,音乐老师们都成了牛鬼蛇神,保命要紧,自顾不暇,谁还敢铤而走险?)琢磨琢磨就会。
恢复高考那年,
省五七艺术大学来重庆召生。
血气方刚的白何老爸带着一根竹笛和徒弟,那时对外称为好朋友,兴冲冲的参考,却因不是本届生而被淘汰,比他小一岁的徒弟却顺利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