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教师明确表态:“以前呢,的确我也没太放心上,可现在我也想通了。儿女亲家,血浓于水,打断了骨头筋相连。我们不帮,谁帮?我们不管,谁管?可怜香爸香妈老俩口,辛苦一辈子,为儿女劳累一辈子,到头来,连个自己栖身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呢,也穷也艰辛,可到底养老金比他俩高,还有二套房子啊!以后儿子不孝,自己还可以房养老,而他老俩口,唉!”
一席话,
说得老头子心里,也感到一阵酸楚难受。
只好愤恨的骂一句:“狗日的大上海!该死的上海滩!在这儿活着,真比死了还艰难啊!”“所以,我决定了。”退休教师毅然到:
“除了那见义勇为的三万块奖金,我把所有的存款全部借出来,帮助香妈渡过难关。”
老头儿却误会了:
“什么什么?现在就是在浦西下只角,一套半成新的旧小二室,也要300万块。你有300万存款,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再说,如果有300万存款,我们还躲藏在儿,二家合一家呀吗?再说了,如果真有300万存款,我还不如给白驹换电梯房呢。”
“我没说300万,有那么钱,我梦里也笑醒了。”
退休教师耐心解释到:
“我算了一下老账,包括到期和未到期的理财产品,全部加起一共有21万,加上那卡中的三万,凑足25万没问题。”
可老头儿,
坚决反对全部拿出:
“毕竟我们是二家人,就是一家人,为常为经济嗑嗑绊绊,吵吵闹闹,你这样纯属心血来潮,欠缺周到,不妥,会出事儿的……”
老俩口经过协商
一致同意。
每月2500块的支助金不变,一次性借出10万块人民币,资助香爸香妈和其家人谈判换房事儿云云,不提。白何和老伴儿,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讨论商量和最后决定,被隔壁的香爸,偷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边儿,
老俩口好歹睡着了。
那边儿,香爸香妈却再也睡不着了。原来,香妈今下午预定的,和香爸一起过去和老娘及兄妹谈判事儿,因为香爸的缺席,进行得并不顺利。
不管其80有5的老娘,
也就是香妈的婆婆,
还是二个小叔子,对这个勤苦持家,待自己不薄的儿媳和嫂子,都是比较客气的。说来绕去,都避开那个敏感话题,老头子留下唯一房产的继承权!
前面己交待过,
真正要讲所谓的继承权,
这套半成新的旧小二室,还在老头子活着时,就写在了其孙女儿妙香份下。一家人嘛,当时也不公证签字什么的,三人对六面,大家口头答应,这事儿就这样定了下来。
可现在,
麻烦了,
虽然大家嘴上不说,可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心领神会。上海这么高的房价,一个平方就值三万多块,建面68个平方就值210万块,岂可能就这样简单的全让给了你大哥大嫂?
即便我们同意,
我们后面的人,也不充许。
所以,还是上次那个小小的要求,你们怎么也得拿出50万来给我们,也算是一种多年亲情的延伸和心里补偿的呀?
香妈当然也明白,
老娘和二个小叔子的要求,说好不好,说坏不坏。说好,都是血肉相连一家人,应该在风中雨里,相互鼓劲支持,团结一致,抱团抵御。
可现在不仅不这样,
反而理直气壮的逼着自己要钱,这还像一家人吗?
一辈子的骨肉亲情,就这么经不起金钱的冲击?说坏,现在这社会,这世道,只认钱。你有听说过不认钱只认亲情的吗?
时事无常,
人情淡薄,世道炎凉。
每个人都为了活着不顾一切,亲情本就不值钱,又怎么能期望,生存状态并不佳的老娘和小叔子,认亲情不认钱?
所以,
香妈是哭着离开那间令她伤心的旧小二室的。
然而,尽管哭着,尽管伤心,香爸香妈却这么做,才能住上属于自己产权和最后归宿的房子。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香爸下班回来,
听香妈哭诉后,不出意外却也伤感无助的呆倒在小床榻上。
他早料到是这个结局,所以,对此并没有抱任何希望。可现在唯一的问题,到哪儿去借这50万块?贫贱夫妻百事哀!找谁,谁躲!
好容易等到晚饭后,
老俩口关进了自己的小屋,开始悄悄商议起来。
这一商议下来才发现,亲人硬要的这50万块现金,可真正是要了老俩口的老命……老俩口就这么关在小屋里,展转翻腾,各想心事儿,不觉到夜己深。
要说这时候的香爸,
连杀人抢劫的心情,都有了。
脑子里竟然又浮现出了,亲家那宝贝白茶杯。那天,二老头儿精心拍摄的相片,现在还贮藏在自己手机里。只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太多太突然,一直还没想个好办法,把相片送到那个女助理手里。,
香爸深信,只要相片到了女助理手里。
就一定会引起她的兴趣,自然,也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好价钱是多少?香爸心里虽然没个准确数目,可也能大致估计出,应该在100万左右的呀!如果真能这样,那50万不但迎刃而解,而且还能让自己在与房东和房中介的讨价还价中,更得心应手和更有信心。
问题是,
如果我把这事儿对亲家挑破,白何那老头儿能同意的呀?
文化人大抵穷酸,动不动来点儿“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这话,我听蒋科嘲笑过,是什么穷得一塌糊涂,也舍不得卖掉祖传的一条裤腰带,即然这样,他还同意卖呀?
还有,亲家老俩口的经济,可比我们好多了。
或许,这区区一百万还根本没看在眼里哩?
与其……不如……老天爷饿不死睁眼雀!可怜的香爸思来想去,居然想铤而走险:这白茶杯呢,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亲家还根本不知道其价值。
当然罗,
甄上海或许会给他提醒。
不,保不定,就连甄上海自己也似懂非懂,不甚清楚。我可知道,他是锁在其大皮箱里的。不过,这几天通过大屋到阳台晒晾或收取衣服时,我也注意观察到了。
那个大皮箱并没上锁,
不过是盖住防灰尘防雨溅罢了。
是呀,有谁在自己儿女亲家家里,还像防贼一样,动不动就把大箱子的密码对上锁住的呀?想到这儿,香爸脸孔有些发烫,咒骂着自己不是个东西。
怎么居然会有了,
此种卑鄙下流无耻的想法?
然而,然而,一边大床上传来香妈轻轻的啜泣。这种伤心无助的啜泣,香爸听了多年,也习惯成自然,心灵己麻木,神经也松弛,不轻易仍如过去动不动就自责,自惭和愧疚了。
可现在听来,香爸忽然有了一种想跑到东方明珠最高点。